飄天文學 > 督公家的小仵作又要和離啦 > 第12章、不靠裝可憐
  這算放不下仇恨么?

  李家人違背圣令,私下里用下作手段害了良家子,偷換走女兒,本就是欺君罔上的死罪,為什么李仁甫老覺得是陳鳶不大度要害死李家?

  這死罪,不是李家人自己犯下的么?

  這不是私仇。

  小陳鳶一直都只是想獲得自由、回到父親的身邊罷了。

  有私心的,一直是李家人。

  而李仁甫可笑的一直用他那一套歪理論,想讓陳鳶接受。

  他憑什么要小陳鳶去共情害了她的李家人?

  和這種人說話,真讓人短壽,氣的人心肝疼。

  她本來留下就只是想把藥還給李仁甫而已,免得他以為陳鳶是靠了他才解了聾之毒。

  別聽他說解藥是白送陳鳶的,沒想過讓她記得恩情。

  連這是“恩情”都說得出來,就看得出李仁甫心里真實的想法了。

  誰知道他會怎么給李家人留言?

  李家人可不會覺得給她解藥是亡羊補牢,只會覺得陳鳶欠了他們一個天大的人情。

  到時候,他們絕對會以此來證明李家人并非喪盡天良的惡人,讓陳鳶對李家人網開一面。

  雖說方才聽到了很多反胃的話,但也聽到了一些陳鳶生父的消息,也算不虛此行吧。

  曾水笙看到陳鳶過來,便對馬力、孫阿牛點了一下頭,帶著她去了隔壁院子。

  在陳鳶的身影消失在月門后,本來要被馬力、孫阿牛也一并帶走的李仁甫,對他們兩人彎腰深深鞠了一躬。

  “麻煩兩位官差老爺,把我侄兒李德隆也叫出來,讓我對他最后叮囑幾句吧,實在是有勞了。”

  ……

  曾水笙敲門,換來屋內叫罵聲一片。

  被吵醒的一個女獄卒,打開了門,起床氣看起來有些嚴重,但看到曾水笙,臉上的不滿就變成了賠笑,“原來是水笙啊,這么晚是大人要提審哪個女囚么?”

  曾水笙年輕小,還被陳鳶畫的解剖圖嚇得蹦到了雷柯身上,但在地位比他低的獄卒跟前,倒是把于全的姿態學的很足。

  板著小臉,指著陳鳶道,“這是來應征仵作學徒的姑娘,在你們這里將就一晚。”

  這話驚得女獄卒,難以置信的上下打量起陳鳶來。

  曾水笙伸手在女獄卒眼前晃了晃,抿著嘴警告,“她聽不見也說不了話,你們就別因為好奇逮著她問話了,讓她好好休息,為了當仵作學徒,她求了于班頭很久的。”

  那女獄卒的表情就更震驚了,“聾啞女,于班頭都收啊,這么多年了,我咋沒發現于班頭是這么個善心人?”

  “她還是有些本事的,你別看她聾啞,骨頭……”曾水笙面上浮現了一絲驚恐之色,捂著嘴似要嘔吐,緩了好一會兒,他咽了咽口水繼續說道,“心臟脾腎這些,比我爺爺都畫得好。”

  “哎,水笙你還是別說了,一會兒暈倒在我們門口,你爺爺不拿刀來砍死我啊,我曉得了,我會安置好她,明早你來接她就是。”女獄卒的表情一言難盡,連連拉著陳鳶往屋里拉,順便關上了門。

  曾水笙在屋外沒做停留,便轉身離開了。

  女獄卒對著他的背影,搖了搖頭,這才轉過身看著陳鳶,想著曾水笙的話,也消了探聽的興趣,伸手指著幾個床鋪道,“隨便找一個,隨便挑。”

  說完就打著哈欠,爬上床,蒙頭就睡了。

  今晚屋里的女獄卒就三個,空置的床位很多。

  陳鳶去屋外水井處,打了水洗了臉和腳,就熄燈躺下了。

  這一日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她累得厲害,不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天蒙蒙亮,公雞的啼鳴就打破了寂靜,將許多人從各色夢境中吵醒。

  陳鳶也爬將起來,三個女獄卒們偏著頭打量她。

  “她當真聽不見?”

  “水笙是這么說的。”

  “水笙雖說膽子小,但從不撒謊,應該不會騙咱們。”

  “他當真說這姑娘是來當仵作學徒的?”

  “是啊,水笙說是她求了好久于班頭,才帶回來的,真是可憐見的,也不曉得日子多么過不下去,才非要來當仵作。”

  “她又聾又啞,怕是選不上仵作學徒,我們女獄卒也得力氣大的,她到時候沒被選上,該怎么辦?”

  “你還有心情可憐人家,……”

  陳鳶只當自己聽不見,穿戴好后,對三人禮貌的笑笑,施了一禮,就離開了。

  “這姑娘還挺有禮的。”

  “這姑娘大方得體還有禮,也不因聾啞而自卑畏縮,看起來可不像小村莊能養出來的性子。”

  “昨兒于班頭去的是都民村吧,她恐怕是前兩年從京城流放過來的人家里,哪家的大家閨秀。”

  “曾經的大家閨秀而已,現在還不是和咱們這些賤民擠一窩,連仵作學徒能不能選上都不一定呢,儀態得體有個屁用,有本事才能留下來……”

  陳鳶剛用清水洗了臉,就看到邊栓帽子系帶邊沖進來的曾水笙。

  曾水笙看到陳鳶已經起床,便停下了沖刺的腳步,伸手招了招,“過來,走這邊。”

  陳鳶小步跑步跟上,被他帶到了昨晚與李仁甫談話的那個院壩。

  這時候,院子的空地上已經拉拉雜雜的站了好些人,大多數都是一副還沒睡醒的模樣,陸陸續續還有人從房間里出來,往這邊聚攏。

  陳鳶松了一口氣,來得不算晚,她可不想第一天就那么特立獨行。

  她看到都民村的另外七個人早已經站在了人群里,三三兩兩的說著話。

  這時候,德隆卻向她招了招手,大聲招呼道,“妹妹,妹妹,來哥哥這里!”

  陳鳶瞥了李德隆一眼,李德隆轉性兒了?他何時對她這么熱情過。

  她不打算搭理他,卻又聽他在那頭扯著嗓子吼,“你別假裝聽不到,二叔給我說了,你明明能聽到了,還裝什么聾子?本來全家人就因為沒照顧好你,害得你高熱聾啞了,內疚的不行,事事都依著你的心,順著你的意,你耳聾好了怎么不說?

  這次不就我們不想你來當仵作學徒么,哥哥知道,你是想幫家里減輕壓力,但你也不該偷偷跑去求于班頭啊,他還以為你依舊聽不到呢,他要是知道了真相,會怎么誤會我們李家?我們可不是為達目的裝可憐的人,我們李家人得堂堂正正,靠真本事當上仵作!”

  李德隆這些話,顛倒是非,很是引人誤會,陳鳶心中冷笑,肯定是昨晚李仁甫勸她不成,找李德隆交待了什么。

  這一大早,就這么給她招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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