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督公家的小仵作又要和離啦 > 第197章、生搬硬套
  阿飛?

  哦,她還有個名兒叫李菲。

  “是。”

  陳鳶啞著嗓子回應。

  她明白過來,為何于班頭此番行徑。

  若一開始就只帶她過去,肯定要被盛鴻管家詢問身份。

  喻府死了人,她去喻府沒關系。

  盛府沒死人,盛府老爺是個行將就木的病人,根本不會歡迎仵作上門。

  盛鴻回頭,瞇著眼看了下穿著皂衣、只梳了個馬尾的陳鳶,點頭示意了一番便重新帶著兩人前行。

  陳鳶偷偷舒了一口氣,倒是于班頭自信十足,應該是對管家老眼昏花的程度有所了解。

  要假扮衙役,陳鳶一路不敢東張西望,也不說話,一路穿堂到了一個花團錦簇、滿目蔥蘢的院子。

  平房門口兩個丫頭已經掀開紗帳簾子,盛鴻引著兩人進了臥房。

  院子里繁花似錦、生機盎然,屋子內卻飄蕩著中藥的苦澀味,讓人入內便忍不住屏息擰眉。

  屋內有個丫頭伺候在雕工精致的拔步床旁,幫靠在床上的盛老太爺擦了嘴上的藥汁便端著盤子靜悄悄的離開。

  一個身形枯槁、臉上布滿了老年斑的老人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卻因為吸入空氣咳嗽起來,他舉起拳頭壓著唇,這使得他凹陷的臉頰像蛤蟆鼓氣般圓滾鼓脹起來。

  “老爺!”盛鴻聲音顫抖的走了過去,抽了一條干凈的絲帕幫盛老太爺擦了擦嘴。

  “無妨。”盛老太爺氣喘吁吁地擺了擺手。

  老管家擔憂的退讓到了一旁,目光祈求的看向于班頭,似乎是在求他要問就問快點,別驚擾了老爺休息。

  于班頭上前見了一禮,“盛老太爺,于全打擾您休息了,還望您見諒。”

  “咳,你是職責所在,也是為了替我家守謙之死抓出真兇,我怎會怨怪你叨擾。”盛老太爺面若枯木的臉皮上,兩只渾濁的眼睛顯得異常大,尋到于班頭人影后眼神就透出股安心之色。

  或許是被于班頭引起傷心事,又或剛熏了艾灸又吃了藥有了力氣,竟然唉聲嘆氣的絮叨了起來。

  “小老兒行善積德一輩子,卻不想中年喪女,晚年喪妻,臨死還喪婿,讓我一次次白發人送走黑發人,我也不知這幅殘軀還能堅持多久,你有什么問題只管提,若問落下了,就怕下次你再來問,我就不再了~”

  老人的語氣聽得人心酸不已,聞之便心生不忍。

  “老爺,您可不要這么說,您一定能長命百歲,還能看到外曾孫娶媳婦呢!”盛鴻在一旁抹起了眼淚。

  盛老太爺倒是不受影響的微笑了起來,一副看淡生死的模樣,樂呵呵的問于全,“問吧。”

  于全方才因為盛老太爺的話生出了一股不忍,但該問的話還是得問,“老太爺,我來是想問問盛大小姐當年死的事情。”

  方才還樂天派的笑成一朵菊花般的臉笑意一凝,渾濁的眼珠微微顫動,鼻翼急促收縮,瞳孔放大似驚怒,待得陳鳶要細看時卻被涌出的淚水淹沒了情緒。

  老人用方才擦了嘴的帕子捂著眼,哭得像個無助的孩子。

  “當時衙門也去老宅看過現場,老宅失火原因寫得真真切切,大小姐死亡原因也詳細記載了。”盛鴻忙著安慰老爺,不斷的幫他輕拍后背。

  又有些氣急敗壞的回頭怒瞪班頭埋怨,“于班頭過來前,沒看過縣衙卷宗?而且,小姐都去了十七年了,這事與喻老爺之死有關么?為何要舊事重提?”

  “我看過卷宗了,但當時記載的不甚詳細。而今喻老爺溺亡一案經過調查,喻府盛府有下手嫌疑的人不多,縣衙如今懷疑大小姐當年死得蹊蹺,我們猜測會不會當年害了大小姐之人隱藏了下來,如今又出來害喻老爺,若有如此可能性,那……喻大公子可能會陷入危險。”于班頭按照方才喝茶時陳鳶寫在紙上的提醒來提問。

  一句話里,既提到了盛冬月的死,又提到了喻恩銘有危險。

  還有一個隱藏起來的兇手。

  先用盛冬月之死刺激盛老太爺,讓他情緒激動難以保持冷靜。

  如果盛老太爺不是幕后黑手,他肯定會按照陳鳶的說法去聯想,擔心是不是自己的仇人要害盛府斷子絕孫,如此一來,他肯定會擔心喻恩銘安危。

  如果他不擔心,那他……

  盛老太爺激動的搖起了頭,看得陳鳶都擔心他那顆腦袋會從纖細的脖頸上滾下來。

  “不,不可能的,我行善積德一輩子,從做過壞事,我女兒……我女兒心思單純、至純至善,我的愛妻也樂善好施,初一十五都會施粥。我們都不會做下讓人要報復得盛府斷子絕孫之惡事。如果說行善也會惹來嫉恨的話,那或許還真可能招惹到白眼狼!”盛老太爺氣鼓鼓的瞪大了那雙眼珠子。

  “可是,沒有這樣的可能,積善之家必有余慶,不會有人報復我們盛家的,那就是一場意外,一場……原本可以避免的意外。”

  他嘆了口氣,語氣萬分篤定,“當年那場火災,不止縣衙派人來調查過,我也反反復復讓府里下人調查過許多次,的的確確是冬月身邊伺候的丫頭妙云頭兩天就私自出府,在林家壽福店買了五扎紙錢,于清明夜間在小院兒角落躲著偷偷祭奠引起了火災,她一開始沒敢叫人想自己澆滅,等火大了才去屋子里叫醒小女,奈何兩人都沒能成功逃出來。”

  讓一個老者回憶女兒死亡的場景是非常殘忍的事,盛老太爺猶如木雕,空洞的望著門口,哽咽著描述著女兒死亡那晚發生的事,悲切中帶著些許悔意。

  陳鳶眨了眨眼盯盛老太爺而酸澀的眼睛,心中已然對盛老太爺生出疑竇。

  她是法醫,當年只是選修了犯罪心理學課程,并未太多實踐。

  現在臨時生搬硬套一下,也不知道對不對。

  首先,這段對十七年前清明當晚火災的描述,竟和縣衙十七年前的卷宗所記載相差不離,就像他背下來了一般。

  照理來說,受害者家屬是極度不愿意提及親人慘死畫面的,哪怕愿意說,也會因為多年的心理的自我修復而淡忘許多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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