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督公家的小仵作又要和離啦 > 第305章、線能殺人
  廖仵作心中哀嚎,反應過來自己這是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了。

  他當然知道陳鳶剖開膛剖尸后會有更多他理解不了的發現,在他看來,那些什么腸子里的東西飯后幾個時辰變成什么樣子、到了腸胃哪一截的說法都是陳鳶瞎編的,反正也沒那么多尸體剖開給人驗證。

  還不是隨便她打胡亂說。

  此刻還沒剖尸,尸體表面就那點東西,廖仵作知道自己瞎編功夫不如這個小姑娘,這才在還沒剖尸前發難陳鳶。

  她現在……肯定是把他剛才說的那些重新寫了一遍吧。

  頂著魯妙語越發陰沉的眼神,頂著同僚們期待的目光,廖仵作硬著頭皮拿起毛筆一字一頓的寫了起來。

  魯妙語先是走到廖仵作身后。

  作為魯家姑娘,家人對她要求不高,卻也是識字的。

  一眼就看完了廖仵作寫的東西,并無新意,都是他方才說過的東西,嫌棄的撇了下嘴。

  又走到陳鳶身后。

  驚訝的發現,陳鳶寫的東西她雖然看不懂,但的確和廖仵作寫的不一樣。

  “咽喉到后頸切口呈現自下往上斜切面,胸骨舌骨肌斜處肌膚往內翻,后頸處肌膚往外翻,兇器應該是自喉嚨處開始往上削,不似刀刃造成的切口。”

  魯妙語也不知道陳鳶寫的東西是真是假,她對李政招了下手。

  李政走到她跟前。

  “她寫的這些是什么意思?有用么?不是糊弄人的吧?”

  一來就是三連問。

  “待我看看。”

  李政仔細的看了陳鳶紙上寫的內容,不由得以食指劃過胡子,“有點東西。”

  話不多,但他是錦衣衛,這么一句話足以證明陳鳶寫的東西有內容,魯妙語焦急的問道,“到底什么意思?不是刀刃造成的切口,還能是什么兇器?”

  眾人被魯妙語的話吸引了注意力。

  紛紛過來一看究竟。

  倒是廖仵作想看又不能過來看。

  但他也聽出了魯妙語話里的意思,“這切面定然是一把鋒利無比的刀刃造成的,若不是刀,陳仵作覺得何物還能如斯鋒利?”

  不是活得久,就一定見識多,陳鳶活在信息發達的后世,能通過內網查看很多案卷,自然也能看到許多離奇的死亡案件。

  這種切面,她見過。

  “線。”

  “線?”

  第一時間浮現在魯妙語腦子里的是繡花的繡線,“線能殺人?還沒殺死人,就斷了吧,你別不懂裝懂。”

  廖仵作輕笑著搖頭,他還擔心陳鳶洋洋灑灑寫了那么多是真有什么發現,果然又在胡編亂造。

  京城來的貴人不信,她編的再真,也沒什么用。

  線當然能殺人,只是陳鳶也有些發愁,“只是我現在還不知道是什么線造成的,但這傷口肯定不是刀造成的。”

  看穿了陳鳶的把戲,廖仵作言辭間也沒了方才的小心翼翼,“我活了這么大年歲,也沒見過有線能割掉人頭顱的,陳仵作若是沒把握,還是別信口開河的好,畢竟事關欽差之死,何必逞強,等你搞清楚是什么線再說吧。”

  如果在后世,魚線、風箏線、鋼琴弦多得是能切斷喉嚨的高韌性材料做成的線。

  只是在落后的古代,鋒利又堅韌的線,陳鳶不知道他們能不能造出來。

  這可是有內力存在的古代,能高來高去的古代,陳鳶覺得,應該相信自己的判斷,也要相信一下古人的鍛造能力。

  但如廖仵作所說,她的確無法確定是什么線造成的傷口,“反正這切口不是刀刃造成的。”

  廖仵作冷笑,“執迷不悟!不是刀造成的,我跟你姓。”

  陳鳶沒興趣認這么大年齡的兒子,重新走回尸體旁邊,指著傷口道。

  “你們看,這切面傷口是由喉嚨入,從后頸出的,當時死者應該坐在椅子上在看書。”

  李政,“你怎么知道他是在看書,而不是做其他?”

  陳鳶解釋道,“我沒看到案發現場尸體的情況,但尸體死在書桌前,桌上沒有鋪開宣紙,硯臺也沒研磨,毛筆上也沒有墨汁,但有一本翻開的書落在地上,由此我猜當時死者拿著書在看。”

  “你說的不錯,守在屋外的錦衣衛看到嚴大人一直坐在書桌拿著書在看。”

  廖仵作雖開口證明了陳鳶的猜測,卻反問,“但這又如何?能說明什么呢?”

  屋里有燈光,透過紙窗戶,的確有可能看到屋里人的影子。

  得到肯定,陳鳶沒有回答,也反問,“那位錦衣衛可否示范了嚴大人看書的姿勢?”

  審問有關人員的事,廖仵作也參與不得,他知道的情況也是同僚說與他的聽的。

  這時,清豐縣縣尉往前走了一步,示范了起來,“據那個錦衣衛說,嚴大人看了許久的書,看書的姿勢換了幾個,但書的高度沒怎么變過,應該是手肘放在桌面拿著書在看。”

  “謝縣尉大人解惑!”

  得到了更確信的信息,陳鳶更自信了,“兇手驟然出現要殺嚴大人,出于某種目的,兇手不能簡單的殺死他,還得割下他的頭顱帶走,嚴大人當時在埋頭看書,兇手大刀砍下,最順手的就是從背后偷襲。”

  陳鳶拉了個衙役過來,讓他坐在椅子上,抬起他的手臂,高度恰好和書桌高度差不多,塞入一本書。

  從后面走出來,揮著刀鞘由上往下,由后往前的對著他后頸一砍,貼近后頸時,堪堪停住。

  “這么砍的話,造成的傷口走勢和尸體脖頸上的傷口不符。”

  廖仵作道,“兇手也能拿著刀,從前往后,從喉嚨處由下往上削。”

  “是么。”

  陳鳶勾了下唇,走到衙役作側面,由下往上地揮著刀鞘,按照切面斜度,朝他喉嚨處和受害人傷口位置一樣的地方揮去。

  “啪”

  衙役手里的書,被刀鞘打中。

  李政露出贊賞的目光,廖仵作是殺豬匠出生,雖然對傷口有所了解,但他畢竟沒有殺過人。

  錦衣衛干的臟活不少,他手里也有不少人命,看了陳鳶的演示,瞬間就明白她想表達什么了。

  廖仵作不明白,只覺得她在嘩眾取寵,“你是想說殺手瞄不準會砍到書?可是殺手準頭比你好多了,他們不會犯這樣的錯誤。再說,兇手也可以把刀插到書本與喉嚨中間的空隙位置再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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