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強橫的攤開她的手指,將那把手術刀抽出,用繃帶一圈圈的纏繞在她的手掌。
病房內的氣氛瞬間變得有些詭異。
傅家人被他的氣勢強壓一頭,不僅沒了方才的囂張,反而多了幾絲忌憚。
喬邦耀不停的朝著喬心言使眼色:你不是說這兩人掰了嗎?
喬心言:一定是喬心笙這個賤人又使了什么狐媚子手段!
裴承州似是將眾人當作空氣,只是專注的為喬心笙系著繃帶:“你剛才說傅總只要熬過今晚就不會有大礙?”
喬心笙知道他這是在給她辯解的機會,隨即清了清嗓子。
“嗯,傅總雖然中了毒,但巧合的是這種毒與他體內的舊毒相生相克,反而便于他清除體內的余毒,只要過了今晚,他順利醒過來,便沒什么大礙。”
“下毒的人雖然歪打正著,可終究居心叵測,喬醫生是傅總的主治醫生,必須給傅家一個交代。”
明眼人都看得出,他言語上是幫著傅家討公道,實際上摘除了喬心笙的嫌疑,反而將她捧上了公證人的身份。
傅家人也不敢發作,只能忍著惱意道:“喬醫生說什么也得給傅總一個交代。”
“諸位放心,傅總我會負責到底,對他下毒的人我也會追查到底。”
傅家人還要說什么時,裴承州開口道:“傅總雖然跟裴氏沒多少商務往來,可我素來敬重傅總的人品,今晚我就守在這里,幫他討這份公道。”
傅家人心知肚明,他跟傅瑾年、傅家沒什么情誼。
他守的不是傅瑾年,守的是喬心笙。
他也并非為傅家討公道,也是維護自己的女人。
可偏偏他是裴承州,傅家人縱使對喬心笙有天大的怨怒,也只能打碎牙齒往肚子里咽。
“好,那我們明早再來看傅總!”
傅家人離開后,喬邦耀生怕裴承州將矛頭指向自己,連忙拉著喬心言一起離開。
見四下無人,他才將方才受的窩囊氣一股腦的發泄在喬心言的身上。
“沒用的廢物,不是說這件事情萬無一失嗎?結果下的毒恰好跟人家體內的毒相克,不但沒拉喬心笙下水,反而給她行了方便,等傅瑾年醒來,你我只能卷鋪蓋走人!”
喬心言篤定道:“我下毒之前特意查過了,只要傅瑾年一沾必死無疑,怎么可能克了他身體里原本的毒素,一定是喬心笙那個女人在敷衍傅家!”
“你確定?”
“當然!”
“那我們就等著看好戲。”
想到方才他對喬心言的辱罵,頓時笑道:“心言,我也是恨鐵不成鋼,就想著等掌控了喬家的大局,公開你的身份,你不怪我吧?”
“你但凡多信我一點都不會這么莽撞。”
她已經找到了更大的靠山,自然看不上喬家這三瓜倆棗,跟喬心笙斗,不過是想出一口惡氣。
病房喬心笙思忖著該如何向裴承州道謝時,他用咄咄逼人的語氣質問道:“你跟傅家人承諾,死后跟傅瑾年一起下葬?”
喬心笙頓時一噎:“不過是個賭約,而且我一定會醫治好傅總。”
“萬一有什么意外,你就打算履行諾言?”
“沒有萬一。”
裴承州目光沉沉的盯著她,許久,冷嗤道:“喬醫生好本事,竟然把自己的下輩子都許了出去。”
喬心笙頓時一口氣堵在胸口,那點感激也蕩然無存。
“裴承州,你沒必要陰陽怪氣的,第一我沒求著你來救場,第二這是我的事情,跟你無關!”
裴承州磨了磨牙:“喬心笙,你有種。”
他轉身離開,將病房門摔得極響。
人走遠后,喬心笙頓時有些懊悔。
再怎么說他也幫了她,至少該說一聲感謝。
只是腹部隱隱的疼痛令她沒有力氣顧及太多,隨即蹲下了身子,趴在了病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