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之中不乏符篆師。”
宋汐腳踩著被她暴揍一頓的修士,抬眼,神色淡淡的掃過眼前這些修士。
她抬手指著灰蒙蒙,被陣法籠罩的天空,“你們大可以互相打聽一下,這到底是什么。”
“今天你們躲在這里自然可以,畢竟我們救你們,本也不是指望著你們這些老弱病殘能幫上什么忙。”
“但是你們要知道,覆巢之下無完卵。”
宋汐漫不經心的抬腳,把腳下的修士一腳踹到了對面一個神色有些不忿的修士臉上。
“永安城逃不出去,我們死了,你們還會被掛回去,當待宰的羔羊。”
“是要給自己拼一個生路,還是稍作休息,重新走之前的死路。”宋汐聲音不大,卻句句敲在這些修士的心上。
“你們自己選。”
秦雅那邊如今不知情況如何,宋汐言盡于此,也不再和這些人廢話,她抬腳上了飛舟,一手握著操縱桿,一手搭在飛舟邊沿,垂眼看著下面有些騷動的人群,“想跟我走的修士,自覺上飛舟。”
“我只等五秒鐘。”
下面的修士們短暫的安靜了一下,一名手中握著狼毫筆的大叔模樣的修士很快站了出來,他三步并作兩步,毫不猶豫的跨上飛舟。
對上宋汐莫名的眼神,他微微一笑,顧左右而言他,“我沒見過飛舟,死前想坐一坐。”
宋汐沒說話,只是默默握緊了操縱桿。
有人開了頭,下面的修士竟然絕大部分都選擇了跟著宋汐走。
一名又一名的修士走上飛舟,本就不大的飛舟頓時顯得熙熙攘攘,有些擁擠。
“你說得對,覆巢之下無完卵。”
身上衣衫還帶著血跡的女修士上前一步,笑著接過宋汐手中的操縱桿。
“小姑娘,今天多謝你們的相救,但是我們這些老家伙還沒死,修仙界還沒輪到你們這些小家伙去送死。”
“銀衣修為遠高于我們。”
“想贏,只能打消耗戰。”
她眼里有淚,笑起來的時候,眼角已經蔓延出魚尾紋,“交給我們,讓我們做你的先鋒軍。”
宋汐:“……”
還是挺感動的。
如果在這些人豪言壯語之后,那名大叔修士沒有伸手舉著她的腋下,把她整個人搬到了飛舟下面,還攔著不讓她上飛舟的話。
她就更感動了。
一共有兩架飛舟,那些修士在那名女修士的指揮下,自行分為兩隊。
一隊年輕,一隊已經稍上歲數。
站在飛舟上,年長的修士們無一人有怨言,他們彼此之間互相擁抱,熟悉亦或是不熟悉,都已經不存芥蒂。
顯然都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
那一架滿載年輕修士的飛舟上,有人罵了一句街,暴躁的劍修御劍就要飛到年長修士的飛舟上。
“你們一把歲數該退休了吧?!”
年輕的劍修刀子嘴,豆腐心,嘴上就沒停止過罵罵咧咧,“誰還不能打個頭陣了?!”
宋汐不言語,默默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真矛盾啊。
人是自私的,卻又總是在困境之中極其偉大。
剛剛還紛紛不愿意出頭的貪生怕死之輩,此時卻主動選擇把生存的機會留給他人。
真讓人看不懂。
宋汐仰頭看著飛舟上那些修士的面孔。
卻又好像明白了什么。
在這個修仙界里,人類的生存環境并不算優越,甚至堪稱惡劣。
諸如曾經捕食人類的靈獸,它們天生體質強大,出生即帶有天賦技能,比如黑八哥的精神力攻擊,比如二哈的頂級破壞力。
又抑或是曾經奴役人類的妖族,聽聞他們的祖先誕生于混沌,因此每一名誕生的妖族,都是天生的修煉者。
修為用一日千里來形容也不為過。
而人類,不僅有凡人,甚至凡人的數量遠超修士。
在靈氣日益稀薄,種族斗爭日益嚴重的修仙界,卻是人類逐漸占據了主導地位,成為了修仙界的統治者。
眼看著剛剛還說著沒坐過飛舟的大叔修士嫻熟的操控飛舟起飛,宋汐微微睜大眼睛。
是互幫互助和勇于犧牲嗎?
這就是,人類能在惡劣的修仙界生存至今的答案嗎?
年長的女修士站在飛舟邊,探手揉了揉宋汐的腦袋,“小小年紀,別那么老成。”
“你們是不是誤會了什么?”
被揉炸毛的宋汐面無表情的抿抿唇,掏出小飛椅,“我又沒說讓你們去送死。”
宋汐手法熟練的把離她最近的葉忘憂和安煜之、丁以嵐、沈小白一邊兩只,捆在了小飛椅下面。
剛準備出發,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傳了出來。
“嘖。”
“怎么有人當了婊子還立牌坊啊?”
剛剛被宋汐暴揍了一頓的修士鼻青臉腫的坐在那些從始至終都不愿意站出來的修士中間,眉眼之間都是滿滿的惡意。
“花言巧語說服這幫蠢貨替你送死,然后你拿功勞。”那名修士呸了一聲,“算盤珠子都蹦我臉上了!”
“還說什么救我們不是為了讓我們去幫忙?”
“真是笑話!”
“知道你是個直腸子,但你也不能用嘴拉吧?”寇君梧臉上慣常的優雅笑意都繃不住了,“這嘴怎么龐臭啊?!”
他瞧了一眼宋汐已經沒有位置捆他的小飛椅,轉身手腳并用就要爬上飛舟。
卻不料被飛舟上的修士,直接按頭摁了下去。
摁他的修士兇神惡煞:“不去老實歇著,你上來干嘛?”
飛舟被占的滿滿的,這些愿意去打銀衣的修士沒一個孬種,自然不愿意讓他們的救命恩人再涉入險境。
差點被懟個踉蹌的寇君梧:“???”
他和同樣被摁下去的舒梓然對視一眼。
兩臉懵逼。
寇君梧總覺得眼前的飛舟有些眼熟,他退后一步,仔細打量了一眼。
等下——
這他媽好像是他的飛舟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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