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晚晚反問：“若我控制不住季慧然，她提前懷上北康王的孩子，該如何？”
“她敢。”太后眉心微皺，聲音里帶著幾分威嚴，“北康王但凡懂事，就不敢讓庶長子出生。”她拍拍顧晚晚的手，出聲安慰，“這件事我會替你看著，定不讓庶長子出生。”
“太后怎么替我看，你被父皇軟禁在慈寧宮，不能出宮，更不能召見任何人。”顧晚晚仿佛剛發現這件事，眨眨無辜的眼睛，“太后在宮里還有人？”
此時，太后才發現顧晚晚神色異樣：“你不喜任何人靠近北康王，我可以理解。事關星離的未來，有些事情容不得你胡鬧。”
顧星離是顧晚晚的軟肋，經歷過這么多事，她不信顧晚晚對那個位置沒想法。
“弱者才拉幫結派，強者都是獨來獨往。”顧晚晚抽出自己的手，拉來兩人的距離，“星離的未來，由父皇決定。是王是皇，我們姐弟都不會介意。
哪怕日后如你所言，北康王喜歡上其他女子，我也不會委屈自己，和其他女人共事一夫。”
太后目光冷下來：“晚晚，我是為你好，星離還小，若你父皇有什么……”
“太后不必用星離做擋箭牌。”顧晚晚打斷她的話，眸光里仿佛沁了冰，“歷朝歷代帝王想要拉攏權臣，掌控兵權，可最后卻也多疑，多少將軍沒有死在戰場上卻被自己人捅刀子。
父皇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他既然選擇相信淮南王，就做好了對方背叛的準備。
更何況，這個位置本來就是淮南王的。
當年父皇并無意爭奪皇位，若不是你想要，我母后也不會枉死。
說起來，我母后的死，與你脫不了干系。”
“都是過去的事情，你母后心眼小，容不下人，我也沒辦法。”太后揉揉額頭斂下眼中的情緒。
“當年的事情如何，我會調查清楚。”顧晚晚沖太后露出一個隱含深意的笑，“太后有心情關心別人，不如好好想想自己。”
太后臉色驟變：“什么意思？”
顧晚晚清冷的五官，帶著幾分戲謔：“若不是今日，父皇還以為太后孤身一人，看來慈寧宮守衛還是不嚴。”
“顧晚晚，你別不識好歹。”
“我早就如此，太后不是第一日認識我。”顧晚晚站起身，聲音柔和，眸子里卻帶著幽深冷謐的邪氣，讓人不寒而栗，“你想要什么，大可自己爭取。敢動星離，我讓你生不如死。”
她咬著最后幾個字，俯身靠近，一字一句道：“反正，我們又沒有血緣關系。”
“你……”太后大驚失色，“你知道？”
皇上居然把丑事告訴顧晚晚。
顧晚晚雅媚一笑，纖細的手指落在唇畔：“噓，這可是秘密，別讓任何人知道。”
“既然你已經知道，那我們做個交易吧。”太后深吸一口氣，一改剛剛的藹然可親，“你怎樣才會同意季慧然入北康王府。”
“沒可能。”顧晚晚起身要走，她懶得再和對方說廢話。
“顧晚晚，你不想知道你母后是如何死的嗎？”太后見對方要走，揚聲開口。
顧晚晚腳步微頓。
太后見對方停下，聲音里帶著篤定：“你母后出身江湖，常年習武，先后生下你們姐弟。即便我再三反對，皇上依舊偏袒她。按理說，她不該抑郁的，就算為了你們姐弟，也應該撐著一口氣，等到你們成年。”
“太后想用此事讓我退讓，恐怕會失望。”顧晚晚面色平和，讓人看不出喜怒。
重生后，報復渣男，拳打渣女，讓她們躲在暗處，如臭水溝里的老鼠。可有一件事她始終不明白，偏安一偶的母后，為何會突然去世。
懷王和榮家覆滅，她以為大仇得報，可今日看來，事情似乎另有隱情。
“你不想知道當年的真相？不想替你母后報仇？”顧晚晚的態度讓太后剛勇氣的自信，褪去幾分。
“若母后還在，她會贊同我的選擇。”顧晚晚轉身欲走，身后傳來太后急切的聲音，“解除我的禁足。”
顧晚晚嘴角露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她回身神色依舊平淡：“父皇下令禁足，我不可能公然唯恐父皇口諭。”
“顧晚晚，別得寸進尺，沒有我，你根本查不到當年的事情。”太后眼神微瞇，“我只要求解除禁足，已經是退讓。”
顧晚晚聲音越發清冷：“我不強求，太后隨便。”
“你……”太后臉色漲紅，她沒想到顧晚晚又臭又硬，油鹽不進。她心一橫，“解除禁足，否則我不會說。”
“我只會替你在父皇勉強求情，至于結果如何，我無法保證。”
“好。”
顧晚晚微楞，太后居然答應了？
“當年是有人潛入宮中找到榮嬪，讓她把毒藥埋在院子里的樹下。那種藥聞了，只會讓人身體乏累，太醫都檢查不出來異常。
本來皇后不會走的那么早，她生下星離后，榮嬪得知是皇子，來我這發瘋，說要毒死星離。
不管你信不信，我一直把星離當親孫子看待。在星離和皇后之間，我是自私的，只能命人在樹下加重藥量。”
顧晚晚心里哼笑，太后就是太后，現在還打感情牌。
親孫子？前世星離就死在四公主手中，也沒見她替星離報仇。
“太后可還記得，那人的容貌？”
“那人一身黑衣，來去無蹤，能避開宮里的龍衛，想來應該武功高強。”
“榮嬪和那人如何聯系？”
“事情過去那么就，哀家暫時想不起來了。”太后又恢復成那個和藹可親的模樣，“今日出來這么久，哀家也累了，前面還有賓客，你回吧。”
顧晚晚看著太后扶著劉嬤嬤回到寢宮，宮門關上的那一刻，她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太后答應的太快，剛剛還在拉扯，現在卻主動趕自己離開？
季慧然？
難道太后是為了拖住自己？
顧晚晚疾步朝御花園奔去。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她要提醒沈弈淵，早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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