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弈淵笑笑，明白顧晚晚的擔憂：“季家想倒戈，也要看有沒有那個能力。淮南手握兵權的世家并非只有季家，前有狼后有虎，季將軍是聰明人，知道如何選擇。
季慧然雖不是郡王妃，到底入了肅王府。這件事若成，不管是顧川霖還是我們都有好處。”
顧川霖依附與北康王，季家手中的兵權，說到底還是北康王的。
顧晚晚皺起眉頭：“我擔心季慧然不會輕易放棄。”
屈居人下，以她的性子，肯定會反抗。
顧川霖后院恐怕會起火。
沈弈淵不以為然，將顧晚晚攬入懷中，揉捏著她的手：“他整日無所事事，本王給他找點事做，不至于太過無聊。”
顧晚晚輕笑出聲，細細想想覺得這般安排很好。
季慧然困在郡王府，日后再鬧事的機會便少了。
“好了，別說她們，我好容易提前出來，卻遇到這樣的糟心事。”沈弈淵日以繼日保護淮南官員，腦袋都大了，好容易有時間陪媳婦，那肯放過機會，“今晚我們去晚園？”
顧晚晚下意識想到某種運動，臉蹭的變紅：“這，這么晚了，宮門都落鎖了，恐怕不能出宮。”
沈弈淵看著顧晚晚可愛的模樣，眼里的寵溺流出來。
他的手覆在對方的臉上，指尖感受如玉的肌膚，心跳跟著快起來：“晚晚，我們現在就在宮外。”
額……
“你若不愿意……”
“我愿意……”顧晚晚話出口，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猴急的樣子，真的很丟人。
沈弈淵臉上的笑藏都藏不住，抱緊顧晚晚，對車外的人吩咐道：“去晚園。”
月上枝頭，冷風吹過干枯的樹枝，沙沙聲不絕于耳。
晚園的門被人推開，沈弈淵抱著個女子快步走進去。
管事不問何人，只吩咐廚房準備飯菜，燒熱水。
外面天寒地凍，屋內地龍燒的旺，外面的的衣服根本穿不住。
沈弈淵幫顧晚晚解大氅，隨后又摸了摸她的額頭，確定沒有著涼后，吩咐管家放下飯菜，屋內不用人侍奉。
“你先洗洗還是先吃飯。”
顧晚晚的臉紅的如熟透了番茄，根本沒法看。
這問題問的，等于沒問，你在這干什么都是錯。
沈弈淵見對方不回答，笑著替她做決定：“你身子弱，在外面凍了許久，不如先洗個熱水澡暖和暖和。”
說著就去接她的衣服。
顧晚晚本能的退后，聲音都寫發啞：“我，我自己來。”
重生后，她想過好好對沈弈淵，重續兩人的緣分。
可，可這是不是太快了。
前世她到死還守身如玉，這會兒面對自己喜歡的人，卻怯懦了。
顧晚晚逃似的進了屏風后。
沈弈淵輕笑出聲：“需要什么，告訴我，我進去幫忙。”
顧晚晚聽出對方的幸災樂禍，磨牙道：“不需要。”
這樣無賴的沈弈淵，顧晚晚有些招架不住。
屏風外，碗筷碰撞的聲音，顧晚晚聽到，沒來由的心安。
有時候信任是一種信號，無需多言，就回去做。
半柱香后，顧晚晚散著頭發出來。
沈弈淵已經換下外出的衣服，月白色的內衫，與顧晚晚的衣服一模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兩人是恩愛夫妻，連內衫都是同款。
沈弈淵拿起帕子，熟稔的替顧晚晚絞頭發：“飯菜用小火溫著，先喝口湯暖暖身子。”說著又蹲下將襪子套上，又拿來干凈的鞋。
顧晚晚被照顧的有些不知所措：“你也吃。”
“在邊關，時常吃不上飯，冷灶冷飯是常有的事情。”沈弈淵將顧晚晚安頓好，坐在她身邊，開始替她布菜。
“怎么會吃不上飯？”顧晚晚抿了口湯，暖意傳遍全身。
前世她對沈弈淵了解的太少，她知道邊關的生活苦，沒想到身為將軍的沈弈淵會吃不上飯。
沈弈淵似乎習以為常，臉上沒什么反應：“朝廷的糧食層層克扣，到了邊關能有六成已經不錯。將士們想要吃飽飯，就要去周邊的山上打野味。
若長久作戰，會有專門的人種菜，以防萬一什么都沒有。”
顧晚晚越聽越心疼，放下手中的筷子：“父皇知道此事嗎？”
“知道又如何？水至清則無魚，震懾也只是一時，利益太大，總有人會鋌而走險。”沈弈淵見顧晚晚放下筷子，安慰道，“別擔心，我的私產遍布各地，不會委屈自己。最近你氣色不好，這個湯不錯，多喝點。”
顧晚晚哪還有心情喝湯：“不如把太子的鐵礦占為己有？”
沈弈淵微楞，隨即輕笑出聲，他摸著顧晚晚的頭，反問道：“你不怕皇上罵你沒良心，還沒嫁人就如此幫我。”
“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父皇的，他有什么可心疼的。”顧晚晚說的理直氣壯，“邊關將士也是父皇的子民，子民都吃不飽了，他臉上也無光。”
“好好好，有你這句話，日后再和皇上要糧餉，我也有底氣。”
“理所應當的事情，怎么到你這就成了施舍。”顧晚晚知道戶部不容易，可再難也不能短了邊關將士。
“這就是太子為何要私吞鐵礦的原因。”沈弈淵起身在書案上拿出一個賬本，遞給她，“這是戶部的賬本，上面記錄朝廷每一步收支，光賬面上的銀子，國庫已經快見底，這還不算他們暗中私吞的。
太子想要坐穩皇位，前期除了掌握兵權，錢也是最重要的。
我猜測那些鐵礦，除了自給自足，他很可能賣了。”
顧晚晚眸色微凜，開口問道：“你是說太子倒賣兵器？”
“這件事還沒有查清楚，十有八九是真的。”
按照萬馬的消息，那鐵礦開采有一年之久。太子若想吞并，肯定需要大量的銀錢。慈家家底單薄，根本無法撐起這么大的窟窿。
沈弈淵猜測，太子應該找到掙錢的法子。
他手里最值錢的就是鐵礦，倒賣礦石，一本萬利。
顧晚晚越聽越心驚。
所以，太子不但有兵器，還不差錢，那他現在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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