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市雖然地處偏僻,知道的人不多,但沈弈淵身為鬼王,自然知道,這股暗力若是被有心人利用,該有多有大的能量。
因此,他不敢有任何大意疏忽。
暗衛和死士都派下去,讓萬馬帶著他的親筆信,叫上蘇跑跑,一同去往鬼市。
蘇跑跑從鬼市來,已經耽擱了幾日,鬼市那邊的情況,一定比蘇跑跑所說的還要糟一些。
屠先生一向穩得住,未必會把真實情況告訴蘇跑跑,不會讓蘇跑跑這個送信的人都心生恐慌。
沈弈淵命廚房準備好吃喝,把剛睡了沒多一會兒的蘇跑跑又喊起來,吃飽肚子,趁夜色離開京城。
安排好這些,沈弈淵又看了一會兒鬼市地形圖,這才躺下睡一會兒。
次日一早,還未睜開眼,就感覺有道影子跑進來,直奔他床頭。
唰一下子睜開眼,玄風脖子上掛著朵朵一蹦三跳地跑過來,蹲在床前,吐著舌頭看他。
一哈氣,都能聞到這家伙嘴里的肉味兒。
沈弈淵低笑幾聲,摸摸它的狗頭,坐起來,又把小白貓擒起來抱腿上。
小家伙胖了許多,長大不少,這陣子沒顧上它,都是玄風陪著它玩兒。
“好好的小貓,怎么有點狗里狗氣?”沈弈淵點著小白貓的額頭,“還皺眉呢?每天哪有那么多愁事?”
小白貓“喵喵”叫幾聲,沈弈淵揉著它的毛,看看玄風,“玄風,你個沒心沒肺的,是不是又帶它去抓魚了,毛上都有一股魚腥味。”
玄風“嗷嗚”著低頭,有點心虛。
外面隱約有笑聲,沈弈淵把小白貓放回玄風背上,下床更衣洗漱。
窗子推開一點點,風裹著顧晚晚的輕笑聲飄進來,他嘴角不由翹起。
“王爺起了嗎?”顧晚晚在院子里小聲問。
千軍回道:“回公主,應該是醒了,方才看到玄風進去了,起沒起還不……”
“我起了,”沈弈淵的聲音傳來。
顧晚晚拎著食盒進屋:“哎呀,玄風,你跑得太快,我還想著讓王爺多睡會兒,還沒囑咐你,你就跑來叫醒他。”
玄風圍著她轉幾圈,又得了一塊肉,帶著小白貓跑了。
“王爺,我買了你愛吃的,坐下吃。”
一份份香噴噴熱騰騰的小吃擺上,撫慰沈弈淵這些日子緊繃勞累的心。
這不只是早膳,而是溫暖的煙火氣。
兩人坐下用膳,顧晚晚也不再像當初那般拘謹。
“王爺,蘇跑跑呢?我還挺想和她聊聊。”
沈弈淵淺笑:“你是想知道鬼市里的那些趣事吧?”
“瞞不過你,”顧晚晚夾個小包子給他,“蘇跑跑也挺可愛的,好像對鬼市特別熟悉。”
“她在鬼市出生,祖父那輩就在鬼市,幾歲時就成了孤兒,一個人活下來,性子難免變野,哪里都去,對鬼市自然也就熟悉。”
“不過,要想見她的話,等過了這段時間吧,先把榮家的事查辦清,”沈弈淵放下筷子,“蘇跑跑回鬼市去了。”
顧晚晚一怔:“回鬼市?這么快?”
“嗯,她就是來送個信,信送到,也就走了,”沈弈淵解釋,“我派人送她回去,安全無憂,而且她在這里也不太習慣,還是習慣鬼市的生活。”
顧晚晚有點遺憾,但人已經走了,也只好作罷。
“鬼市出什么事了嗎?”
“些許小事,我派人回去辦,先以京城的事為重。”
顧晚晚見他說得從容,料想也不是大事,不再追問。
兩人剛吃完,外面千軍快步走來:“王爺,公主,呂府那邊有人闖進去。”
沈弈淵神色頓時一凜:“是什么人?”
“還不清楚,身手頗佳,容貌普通,而且……見逃走無望,已經自盡。”
沈弈淵沉默半晌:“看來來頭不小。晚晚,我得去看看。”
“一起,”顧晚晚握住他的手,“我也想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
“好。”
到呂府那座院子,闖入者的尸首已經被抬到一邊。
是服毒而亡。
顧晚晚檢查一下,沒有毒牙,不是走投無路而死。
“應該是來之前就服了毒,”顧晚晚手指一頓,伸手要扣住尸首雙肩。
“做什么?”沈弈淵問。
“把他尸首翻過來。”
“我來,”沈弈淵把尸首翻過,“要看哪?”
顧晚晚一指頸后:“這里。”
衣領往下,露出后頸,沈弈淵的目光微凝:“這是……”
后頸處有一點深藍近乎黑色的印記,不像是胎記。
“大部分應該隱在發中,”顧晚晚拿出隨身帶的小匕首。
“我來。”沈弈淵把小匕首拿走。
顧晚晚:“……”
那塊的頭發剃去一些,露出頭皮。
果然,有個印記和后頸的連在一處,是一個完整的圖案。
上端粗,下端細而尖,像一把寶劍。
“這個圖案……”千軍擰眉思索,“好像在哪里見過。”
“當年回京途中,”沈弈淵平靜開口,“一路上平山滅寨,其中一個幫派無惡不作,與當地官府勾結,百姓苦不堪言,叫神劍幫。”
千軍一拍腦門:“對,對,的確是有這么個幫派。
屬下記得,當時王爺帶人夜襲,正好趕上當地的護城使也在,正在一起喝大酒,還強行帶了幾個村里的姑娘上山。”
“當時王爺下令,不留活口,怎么……”
沈弈淵目光盯著那個印記:“當時天黑且亂,若有人仗著地形熟悉,逃出升天也不足為怪。
怪只怪,怎么會出現在京城,和這件事情攪和在一起。”
顧晚晚沉吟道:“王爺,關于那個黑斗篷,可有什么頭緒?”
“暫時沒有,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此人身份必定不低,能扣下銀子,還不被人察覺調查,非一般人能做到。”
沈弈淵眸光冷厲:“或許,我們應該拜訪一下戶部尚書了。”
“不錯,他即便不知詳情,事到現在,也該有不察之罪,”顧晚晚略遲疑,“不過,他畢竟是朝廷大員,還與太子關系非同一般,若是問他,太子那邊……”
沈弈淵微抿唇,看著顧晚晚。
顧晚晚被他看得有點心頭微亂:“怎么?我說錯什么了嗎?”
頓了頓,顧晚晚又解釋說:“太子雖然平庸,性子和緩,但到底是東宮儲君,我們要查,也不能太過。”
沈弈淵把心頭的話又壓下去,握握她的手:“沒什么,我覺得你有道理,戶部尚書我會派人先暗中盯著,等我們查出點眉目,掌握證據再說。”
顧晚晚點頭,覺得他似有什么沒說,不過他向來心思縝密,顧晚晚極信任他,也不多問。
沈弈淵其實不只一次想,太子并非合適人選,國家交到他手里,能保住現在的狀態就已是萬幸,國力不會更上一層樓。
明君,有魅力有能力的君主,對一個國家來說,實在太過重要。
但現在并非是最佳時機。
眼下,事情紛雜,眾多頭緒糾纏在一起,儲君之事何其重要,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說得清。
沈弈淵也不想讓顧晚晚平白擔憂,所以按下暫時不提。
恰在此時,有人匆忙跑來,是王府的管家。
“王爺,剛得到一個消息。”
沈弈淵回頭看他,見他臉色凝重,沉聲問道:“發生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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