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明了,顧晚晚被沈弈淵抱走。
石抱石帶人搜查盧府,連夜審問。
“你別擔心,就是看著嚇人。”馬車上,顧晚晚將又紅又腫的手腕藏與身后。
盧尚書是個老狐貍,若不來真的,怕騙不過對方。
故而讓人捆著的時候,并未放水。
沈弈淵不語,眼里滿是心疼。
他拿出藥膏,拉過顧晚晚的手腕,輕輕地揉著。
顧晚晚本不覺得疼,當瑩白的藥膏在內力加持下滲入肌膚,她忍不住悶哼一聲。
見沈弈淵沒反應,顧晚晚暗道不好,屈膝委屈道:“弈淵,好疼啊。”
“知道疼還冒險。”沈弈淵順著顧晚晚的手,落在她的腳踝上,看到一圈又紅又腫,臉色越發陰沉。
“盧尚書是只老狐貍,不做真點,很難騙過他。”顧晚晚開口辯解。
“別動。”沈弈淵不敢握緊,唯恐再次傷到對方,“你這樣讓我如何……”
他抬頭想要訓斥,卻見如水的眸子望著他,瞬間層層浪花在心里涌動,訓斥的話怎么都說不出來。
空氣一瞬間的凝固。
顧晚晚勾唇,腿晃動,嬌嗔道:“這樣的我,你不喜歡?”
這一句軟語,驅散沈弈淵所有情緒:“你什么樣我都喜歡,我只是自責未能保護好你。”
顧晚晚捏著他的七寸,他明知其中兇險,還是沒法拒絕她。
看著她受傷,他又后悔又心疼,恨不得將對方砍了。
顧晚晚明白沈弈淵的心思,依偎在他懷里,柔聲道:“你和父皇處處護著我,我也想替你們分憂。如今盧尚書落網,餉銀很快便能找回,我的罪沒有白受。”
“你啊。”沈弈淵再次無奈嘆氣。
他確實有辦法調查處餉銀的下落,不過顧晚晚的辦法無疑是最快的。
“剩下的事情,石抱石會處理,若再問不出餉銀的下落,他京兆府尹的位置就別坐了。”
顧晚晚點頭,蒸騰一夜,她太累了,眼皮開始打架。
不一會兒便睡過去。
沈弈淵將人抱在懷中,夜風從車窗的縫隙飄進來,顧晚晚的發絲揚起,在空中繞了一圈,最后與他的發絲糾纏在一起。
起起落落間,兩人的發絲竟沒有松開。
沈弈淵抿唇淺笑,將懷里的人抱緊。
馬車行駛到宮門口,侍衛剛要開口阻攔,就見宋公公做了個噓的手勢。
侍衛明白,直接宮門打開,馬車緩緩駛進去。
“王爺,公主的寢宮到了。”馬車停下,宋公公低聲提醒。
馬車內傳來沈弈淵低沉的聲音:“拿大氅來。”
等在宮門口的藍蝶心領神會,跑回寢殿。
片刻后,被包裹嚴實的顧晚晚被沈弈淵抱下馬車。
宋公公和藍蝶低頭跟在兩人身后。
沈弈淵小心翼翼將顧晚晚放下,轉頭吩咐道:“晚上你們機靈點,公主折騰一夜,別再發熱。”
藍蝶恭順地行禮:“是。”
沈弈淵看了眼床上熟睡的人,大步離開。
宋公公緊隨其后,直到出了公主寢宮,才低聲道:“王爺,皇帝還未睡。”
公主以身犯險,皇帝怎么睡的著。
沈弈淵點頭,跟著宋公公直奔御書房。
自昨日沈弈淵稟報顧晚晚的計劃后,皇帝坐立難安。
女兒聰明能干,如今能替他分憂,他心里高興。
可到底是他心尖上的肉,怎么能不擔心。
聽到小太監稟報,沈弈淵來了,忙開口:“讓他進來。”
“臣參見皇上。”沈弈淵行禮。
“快起來,晚晚可有受傷。”皇帝繞過書案走到沈弈淵面前。
“公主無礙,盧尚書落網,石大人連夜審問,餉銀很快就有下落。”
“好。”皇帝聞言松了口氣,伸手拍拍沈弈淵的肩膀,“這次辛苦你了。”
沈弈淵正色道:“臣不敢居功,是公主足智多謀,以身犯險,才讓對方露出馬腳。”
“晚晚確實功不可沒,你和石抱石也辛苦。”皇帝欣慰的招呼沈弈淵坐下,笑道,“欽天監選了幾個日子,你和晚晚挑挑,將婚事定了。”
兩人賜婚的消息早已傳開,訂婚卻始終沒動靜。
剛開始皇帝顧忌女兒,嘴上說沈弈淵有多好,若女兒真不喜歡,他也不會強求。
如今兩人情投意合,皇帝自然想盡快定下來。
提到顧晚晚,沈弈淵清冷的神色染上幾分暖意:“此事臣沒意見,一切聽公主的意思。”
“哈哈哈……”皇帝笑出聲,連連說好。
翌日,石抱石將審問的結果呈報給皇帝。
在盧府內搜出與呂川洋碰頭的黑色披風,更在別院找到貪污的餉銀。
朝堂眾人唏噓不已。
看似沉穩老實的盧尚書,居然貪墨這么多銀子。
有腦子清明的看向太子。
盧尚書是太子的岳丈,他要那么多銀子干什么,還不是替太子鋪路。
剛剛受挫的懷王黨開始明里暗里抨擊太子,大有將罪名坐實,同歸于盡的意思。
太子惶恐跪在大殿上,聲稱自己不知,定是有人收買盧尚書,誣陷自己。
顧晚晚不知大殿上的事情,她睜眼已經過早膳。
藍蝶聽到動靜,笑盈盈進來,掀開天青色帷幔:“公主,您可算醒了,嚇死奴婢了。”
北康王一句話,她擔心一夜,唯恐公主發熱。
顧晚晚伸了個懶腰,扯過衣服披上:“本宮又不是第一次出宮,有什么可怕的。”
“能不怕嗎?您也太大膽了,居然敢……”藍蝶看了眼殿門口,低聲道,“您居然以身犯險,若是被盧尚書發現,或是北康王失手,您怎么辦。”
她想想都后怕。
“有北康王和暗衛在,盧府的那些人就是螞蟻。”顧晚晚自然不會承認,長劍逼向她的時候,她確實有些后悔。
好不容易重生,不想輕易死。
“外面怎么樣了?”
“太子殿下一直跪在御書房門外,皇上沒讓起。”藍蝶一邊替公主梳頭,一邊道,“慈貴妃也跪在慈寧宮外請罪。”
榮嬪和懷王剛倒臺,如今又是慈貴妃和太子,后宮恐怕沒安生日子。
顧晚晚想到榮嬪,隨口問道:“顧甄可離宮?”
藍蝶搖頭,將簪子別在公主發間:“聽說病了,皇陵清苦,榮嬪求了太后,待顧甄病好后離宮。”
顧晚晚清冷一笑,顧甄病了?她看未必。
榮嬪和顧甄謀劃多年,如今空無一物,連最起碼的爵位都沒保住,怎么會甘心。
“派人盯著榮嬪。”
“是。”
顧晚晚猜的沒錯,榮嬪確實不甘心。
她站在慈寧宮門口,看著慈貴妃臉色蒼白,頭發凌亂,憋屈多日的心情突然舒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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