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郡主我……咳咳咳……”季慧然剛吐出幾個字，便是一陣咳嗽，本就搖搖欲墜的身體，徹底倚在丫鬟身上。
“顧晚晚，你敢欺負然姐姐。”嘉禾郡主手中的鞭子毫不留情朝對方飛去。
顧晚晚暗罵蠢貨，點腳靈活的避開，隨即森冷掃過兩人：“當街毆打百姓，事后不知悔改，更以下犯上，淮南王果然有不臣之心。”
“你少胡說八道。”嘉禾郡主見鞭子落空，氣急敗壞指著顧晚晚道，“你欺辱然姐姐在先，后誣陷父王，就算鬧到皇上面前，我也不怕。”
顧晚晚眼角的余光掃過季慧然，見對方捏著帕子臉上帶著擔憂，她嗤笑一聲：“嘉禾自然不用怕，畢竟咱們是一家人。”
話落，就見季慧然的手微頓，臉色瞬間白了幾分。
淮南王是皇上唯一看重的兄弟，說句大不敬的話，只要對方不謀反，別說郡主當街打人，就是殺人，皇上都會替她找好理由。
可季家就不一樣，一個封地的將軍，在淮南或許是個人物，可在京城，狗屁都不是。
季將軍在皇上那都沒臉，更何況季慧然。
顧晚晚勾唇，想借刀殺人，也要看看對象。
果然，季慧然扶著丫鬟來到嘉禾郡主身邊，勸慰道：“郡主，公主說的不錯，都是一家人，我們剛入京，別傷了和氣。”
“然姐姐你別怕，顧晚晚就是紙老虎，你這次讓了她，下次她更囂張。”嘉禾郡主毫不在意。
季慧然捏緊帕子，眼底閃過異樣的光：“郡主，我們還要……”
“你等等，我先收拾了她，咱們再入宮。”嘉禾郡主不等對方說完，拿著鞭子就朝顧晚晚走去。
季慧然眼里的怒氣藏都藏不住，她知道嘉禾郡主沖動，卻沒想到，這么沒腦子。
顧晚晚看著季慧然的神色變幻，唇角的笑越來越大。
她和嘉禾郡主當街打架，頂多算姐妹之間的切磋。
可季慧然身為嘉禾郡主的伴讀，沒能及時阻止對方，就是她的失職。
待淮南王入京，少不得給季家臉色。
“郡主，咳咳咳……”季慧然虛弱的身體在空中顫抖，仿佛下一秒就咽氣。
嘉禾郡主忙扶著對方：“好，好，都聽你的，我們現在走。”
“走？季姑娘要帶郡主去哪里？”顧晚晚冷笑，“重傷守門侍衛，毆打百姓，季姑娘作為郡主的伴讀，非但不出面勸阻，還惡意挑撥我們之間的關系。現在見事情鬧大，就想一走了之，本公主怎么不知道，我朝的律法是季家定的。”
剛剛還覺得季慧然柔弱的百姓們，恍然大悟。
對啊，嘉禾郡主抽打守門侍衛的時候，季家姑娘一直坐在馬車內避而不見。
這會兒五公主出現，就慫的想要逃，還真是兩面派。
“這病懨懨的身子，怎么做郡主的伴讀，我看就是另有所圖。”
“就是，知道自己身份低微，便對嘉禾郡主死纏爛打，這不是吃人家飯還砸人家的碗嘛。”
“可不是，狗仗人勢，剛剛郡主鬧事的時候，怎么不見她出面阻止。”
“看著柔弱，心卻是黑的，日后看到好看的姑娘，可要提防點，省得把自己賣了，還給人家數錢。”
一聲聲斥罵，徹底將矛頭指向季慧然。
顧晚晚好整以暇，看著季慧然一副委屈的搖頭，百姓們卻無動于衷。
嘉禾郡主怒聲道：“住口，然姐姐才不是你們說的那樣的人，一切都是我的主意。你們不敢罵我就針對然姐姐，你們就是懦夫。”
“郡主，是我的錯，與任何人無關。”季慧然紅著眼眶看向對方。
嘉禾郡主聽到這話，怒火攻心，惡狠狠瞪向顧晚晚：“每次遇到你，都沒好事，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賠償藥費并道歉。”顧晚晚。
嘉禾郡主咬唇，不服氣的看向一側顫顫巍巍的母子，“讓本郡主給她們道歉，做夢。”
顧晚晚也不惱，面色平和的看向不遠處的季慧然，兩人視線交匯，季慧然心里咯噔一聲，不好的預感涌上來。
“郡主年幼，很多時候需要身邊人規勸。季姑娘身為郡主的伴讀，事發后躲在馬車上任由事態發展，郡主面對困境時，更是躲在郡主身后，此等無能膽小之輩，根本無法勝任伴讀之位。
我會稟報父皇和皇叔，由他們定奪。至于該怎么辦。”顧晚晚揮手，暗衛上前遞上荷包，“同為皇家人，我自不會讓郡主丟臉。既然郡主不肯賠禮道歉，那我替郡主。”
“不可。”季慧然不等顧晚晚行動，慌忙松開嘉禾郡主。
今日若讓五公主賠禮道歉，不用等到淮南王入京，皇上就先處置季家。
可讓她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給百姓道歉，她實在拉不下臉。
顧晚晚看著季慧然笑笑，眼里的譏諷不言而喻：“季姑娘這是何意，難道你要替郡主道歉？”
“我……”季慧然咬唇，委屈和怒火在眼圈里打轉。
她本想借助郡主的勢力，在京城打響名聲，卻沒想到剛入京，就碰到塊硬骨頭。
嘉禾郡主聽到顧晚晚替自己賠禮道歉，有瞬間的愣神。
聽完后半句，氣得咬牙切齒道：“繞來繞去，你還是想為難然姐姐。”
剛剛她還有些感動，沒想到，顧晚晚一如既往的陰險。
“今日誰都不會道歉，你能拿我怎么辦。”
“我剛剛說了，不能怎么樣。我替郡主而已，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對吧，季姑娘。”季慧然越是想撇清關系，顧晚晚越是要將她拉下水。
在她這沒有坐收漁翁之利的事情。
季慧然左右為難，不知該如何是好。最后她心一橫，上前一步。
“你們在干什么？”一道冷冽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眾人尋聲望去，就見沈弈淵站在人群中，身邊還站著太子。
顧晚晚見到沈弈淵，下意識縮脖子。
昨夜她擅自去暗市，還差點死在火中，若是被沈弈淵知道，恐怕又要鬧。
哎，本來她占上風，現在只有挨訓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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