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市。”沈弈淵眸底泛起道道寒光。
顧晚晚面露詫異，暗市是沈弈淵的地盤，折中下來，等于是內賊。
“千影查到其中一人進入暗市，便再沒出來。”沈弈淵緩緩拉上衣服，“暗市以紅磚賭場為界，以西都是亡命之徒。平日東西相安無事，可一旦有沖突，后果不堪設想。
暗衛入暗市許久，都不曾找到那個人，想來是有人替他掩蓋行蹤。”
京城能避開北康王府暗衛的人少之又少，除父皇外，顧晚晚真想不出還有誰。
越是如此，越證明背后之人勢力滔天。
顧晚晚腦海中閃過幾人，都覺得不可能。
沈弈淵整理好衣服，月白色的衣袍襯得他越發清冷：“暗市的事情你不要管，里面那些人深藏不露，稍有不慎，就會喪命。”
顧晚晚點頭，將收留昆羅的事情告訴他。
沈弈淵手落在圈椅上，片刻后看向她：“你信他？”
顧晚晚笑笑：“沒有信不信，環娘需要我醫治。”
換句話說，昆羅有求于她，自然會對她唯命是從。
“也好，西面人魚混雜，他并非本土人，反而更好融入。”
顧晚晚微愣：“你想讓他去西面？”
沈弈淵拉她入懷，手摩挲著她的垂落的發絲，意有所指道：“暗市環境惡劣，將人接出來，對環娘的病情有好處，昆羅可也無后顧之憂。”
雖然有點威脅的意思，不過沈弈淵說的沒錯，環娘的病需要時刻觀察，她不可能來回出入暗市。
“好。”顧晚晚點頭，“我會讓千影傳話給他。至于環娘的住處，讓冷無雙安排。”
冷無雙成為皇商后，巴結他的人排成隊，都想分一杯羹。
現在說日進斗金都不為過。
他巴不得替她干點事。
沈弈淵勾唇，手上的力道加重，顧晚晚的眸子慢慢與他重合，嘶啞的聲音從唇畔滑落：“好。”
顧晚晚還沒反應過來，唇上一軟，整個人僵在原地。
“你，你偷襲……”顧晚晚喘著粗氣，推開沈弈淵。
今日又是甜言蜜語，又是動手動腳，高冷的北康王去哪了。
沈弈淵深沉的眸子里，隱藏著難以言表的情愫，或歡喜，或膽怯，不管哪一種都讓他甘之若飴：“合情合法合理，不接受反駁。”
顧晚晚眸中閃過瀲滟，似深不見底的漩渦，讓她眩暈：“不與你爭辯。”
兩人在屋內纏綿，殊不知屋外的暗衛恨不得堵上自己的耳朵。
他們怎么也沒想到，平日里冷心冷面的王爺，說起情話來，一套一套的。
千影干咳一聲，示意眾人退后。
千軍置若罔聞的湊上來：“看來我的辦法很有效，日后看上哪家姑娘，盡管請教我，保準你抱得美人歸。”
千影挑眉：“是你教王爺的？”
千軍得意的揚起下巴：“是啊，厲害吧。”
千影苦笑，默默替他上柱香：“好，真好，王爺一定會好好獎勵你。”
“那是，賞賜銀子就算了，能讓我去兵器庫轉一圈就行。”千軍搓搓手，一臉的興奮。
北康王府的兵器庫讓人嘆為觀止，只有你沒見過的，沒有王府找不到的。
聽暗衛說，前段時間兵器庫又擺了幾樣寶貝，他一直沒機會見。
兵器庫？千影搖頭，不知他哪來的自信。
顧晚晚用過晚飯，才被沈弈淵放出來。
沈弈淵望著馬車離開的方向，聲音冷沉：“千軍，打掃七日茅廁。”
“啊……”千軍不可思議的看向自家主子，“王爺，屬下不要打掃茅廁，屬下錯了……”
沈弈淵看都不看他一眼：“那就回暗衛營重練。”
“屬下掃茅廁。”千軍沮喪的做出選擇。
暗衛營重練，比地獄還恐怖。
可他到底哪里做錯了，誰能告訴他。
顧晚晚回到宮中，宮娥躬身行禮：“公主，慈貴妃派人過來，說明日在宮中宴請嘉禾郡主，請公主一定到。”
藍蝶不悅：“又是嘉禾郡主，還真是沒完沒了。”
“淮南王深受父皇信任，多年來偏安一偶，如今入京，少不得有人巴結。”顧晚晚緩緩坐下，抿了口熱茶，身上的寒氣驅散幾分，“就怕是鴻門宴。”
藍蝶想到一線天的事情，擔憂道：“公主懷疑嘉禾郡主會報復？”
“嘉禾郡主不過是被寵壞的孩子，季慧然才是重點。”
藍蝶不解。
顧晚晚沒多做解釋。
自榮家覆滅后，后宮便是慈貴妃只手遮天。若對方安分守己，她自不會為人她。可慈貴妃要擺架子，她也絕不會退讓。
她淡然地卸下釵環：“派人告訴慈貴妃，明日本公主一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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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奴婢打聽道，五公主回宮了。”丫鬟關好門，屈膝稟報。
“我還以為她會留宿北康王府。”季慧然冷冷的開口，“此等不知羞辱的女子，怎么配做北康王妃。”
今日在一線天，她丟盡顏面，身上所有的首飾都壓給掌柜還不夠，若不是嘉禾郡主出頭，她根本走不出一線天。
而這一切，全拜顧晚晚所賜。
什么珍饈美味需要一萬兩，全都是陰謀。
顧晚晚是嫡公主，一線天自然不敢唯抗她的命令。
丫鬟緊張的提醒：“姑娘，這里是皇宮。”
季慧然咬唇，明白隔墻有耳，可她咽不下這口氣：“郡主那邊怎么說？”
“郡主說她定不會饒過五公主，明天要她好看。”
季慧然嗤笑：“就她那腦子能想出什么好辦法，你附耳過來。”
丫鬟躬身上前，季慧然在她耳邊低語幾句：“記住，不要被人發現。”
丫鬟點頭，這種事情她經常做：“奴婢明白。”
季慧然臉上閃過冷意，不復白日的溫柔：“顧晚晚，都是你自找的。”
翌日一早，慈貴妃在嬤嬤的攙扶下走到梳妝臺前。
“娘娘，按照您的吩咐，幾位世家嫡女也發了帖子。”嬤嬤拿起一根金鑲玉的簪子在慈貴妃頭上試了試。
慈貴妃臉上帶著疲倦，慈家被皇上攆出京城，簡直是打她和太子的臉。
本以為沒有懷王和榮嬪，她們母子的日子能好過些，沒想到，并無多大變化。
依舊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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