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什么?”秦霜指著無心道長那手的東西,驚呼道:“怎么,像是血?”
“貧道早說里面有巴虎。”無心道長終于想好理由,強行解釋道:“只可惜,邪祟察覺危險,殺了巴虎逃走了!”
不等別人回答,靠后院處忽然傳來夏至的驚呼:“天哪,這壇子誰挖出來的?”
眾人聞聲回頭。
瞧著是個面生的婢子,云懷瑜本就不耐的情緒徹底爆發:“那里來的賤婢,尊卑不知,主子說話,有你插嘴的份兒?”
“二少爺息怒。”夏至惶恐驚懼,快步上前,跪下磕磕巴巴的解釋道:“奴婢失禮,實在事出有因,那壇子不能碰啊!”
“混賬東西,你知道這壇子是什么?”云懷瑜冷哼一聲,不屑道:“裝模作樣,不就是想為你主子開脫?”
“不是。”夏至搖著頭否認:“奴婢知道。”
她的臉色很奇怪,紅中帶著慘白,慘白中又透著羞怯的紅。
老太君察覺不對,趕緊問道:“你確定知道這壇子里是什么?”
“是。”夏至點點頭,隨即又垂下腦袋不敢說話了。
她的態度實在奇怪,無心道長還以為是被云懷瑜收買的婢子,冷靜下來,哼道:“是不是你主子讓你埋下的?”
“不是。”夏至咬著嘴唇,一幅難以啟齒的樣子:“的確是奴婢埋的。”
云懷瑜徹底蒙圈了,看看夏至,又看看云晚意,視線最后落在壇子上。
忽然出現的夏至,的確讓大家的好奇心拉滿了。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老太君蹙眉打量幾人,厲聲道:“支支吾吾做什么,都在這,跑不了你。”
“既然是你埋的,還不趕緊說里面是什么?”
夏至說著,抬頭看了眼云晚意,又飛快的低下頭:“奴婢不敢!”
她這動作,擺明做賊心虛!
也像是想說,卻礙于云晚意在跟前,不敢說!
云懷瑜立刻抓住把柄,質問道:“是不是你主子讓你做的,你盡管說,我和老太君都在,事關云家,沒人敢威脅你。”
“二少爺明鑒,不關主子的事,是奴婢自己。”夏至咬著嘴唇,依舊遮遮掩掩,不敢直說。
秦霜看出端倪,解圍道:“不是你主子,總要說出個原委,不然徒惹誤會,到頭你和大小姐都要被卷進其中。”
夏至跪在地上渾身顫抖,良久后,才猶猶豫豫,聲若蚊蠅的解釋道:“這里頭,是月事用過的臟布和軟樹皮。”
“已經不能再用了,奴婢沒地方丟,只能用家鄉的老法子,以壇子固封埋在樹下,里面放了些藥水。”
“等幾年,東西在藥水的作用下就徹底化了,也不會有影響,還能堆肥。”
竟然是月事用過的東西!
無心道長那瞬間只覺得惡心無比,恨不得把手剁了。
又是血,又是不知名的藥水,混合起來放置多時,難怪又腥又臭!
而且,月事晦氣,男子不得沾染,不然會破壞氣運的。
他招搖撞騙這么多年,運氣一直尚可,沒被人發現,次次順利。
這一次百般不順,到處都是問題,本來運氣就夠差的,接著不順,得倒霉成什么樣。
不行,等下結束,要來銀子就立刻走!
他還在想著,老太君已經怒聲發問:“無心道長,里面不是巴虎,而是那些污穢東西,不解釋下嗎?”
無心道長身子一顫,渾身發冷,底氣不足道:“老太君,擺明是那邪祟察覺到不對,用了金蟬脫殼的法子。”
“先前貧道就說邪祟厲害的很,肯定沒那么容易對付。”
秦霜故作不知,疑惑道:“好賴都讓道長說了,壇子剛被找到的時候信誓旦旦,只差拍著心口保證。”
“還說自己道行高深,區區小事還是能察覺的,沒算準里面的東西,又改口說邪祟厲害。”
“這來來回回的話對不上號,倒像是道長也不知道里就,該不會,道長壓根沒看出來吧?”
“胡說,貧道怎么可能沒看出來?”無心道長漲紅著臉,三角眼拼命瞪著:“是邪祟狡猾。”
越說,擔心錯的越多,他索性轉向老太君,道:“邪祟比貧道想的還厲害,竟能感知我們要來,提前做好退路。”
“老太君,請再給貧道一些時間,一定能抓住,此前,請您將大小姐挪出院子,她是弄出邪祟的罪魁禍首!”
若說之前老太君還只是懷疑,那現在的事,徹底讓她對無心道長的身份表示不解:“我雖沒見過無心道長,卻也聽聞過他的事跡。”
“道長連個不傷人的邪祟都搞不定,說的巴虎沒有,還要死咬住晚意,話能信嗎?”
“不止是話讓人懷疑。”秦霜緊隨著道:“說個不好聽的,道長這一番下來,身份都叫人懷疑!”
無心道長咬著牙,給一旁的小道使了個眼色:“貧道能證明自己就是無心道長。”
小道會意,從隨身帶著的布袋中叮里當啷一頓找,終于找到幾個符紙和朱砂,遞給無心道長。
無心道長接過來,在眾人面前展示,道:“這是青城觀開山老祖留下的,貨真價實,只有貧道能用。”
符紙泛黃,看上去的確有些年頭了,朱砂更是經過了歲月的沉淀。
可那又如何?
云晚意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你說什么就是什么,我隨便拿點露水就說是仙露,還能說我是仙女下凡呢!”
“你,你這邪祟!”無心道長惱羞成怒,眼中都要噴火了:“前兩次沒降住你,叫你察覺,今日做局存心害貧道。”
云懷瑜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也為無心道長說話:“東西是在白梅苑發現的,和道長算的一樣。”
“壇子里的東西換了,無非是邪祟早有察覺,故意讓無心道長在眾人面前出丑,咱們不信道長,它更能作祟害人。”
“祖母,您好好想想,咱們現在開始懷疑道長身份,不就是中了邪祟的計謀?”
老太君沉著眉眼,視線再度回到無心道長身上。
無心道長一幅身子不怕影子斜的樣兒,站的筆直,手中還拿著上了年歲的朱砂和符紙。
旁邊的小道雖也盡量穩住,卻能看出身子在輕顫著。
就這么看,老太君分辨不出無心道長是真的還是假的。
可今日的事,務必要解決,不能因為壇子里的東西更改,就和前兩次一樣稀里糊涂算了。
畢竟事關云朵朵的冤魂。
老太君吸了一口氣,沉聲道:“我不管別的,總之,邪祟既然發現,就要解決。”
“你能卜會算,壇子里沒有,肯定在別的地方,總能算對,若算不出來,那我真要懷疑了!”
無心道長騎虎難下,清清嗓子,道:“我知道您的意思,這就準備重新布陣,必會找到。”
“好,給你一炷香的時間重新布陣。”老太君微瞇著眼,道。
“祖母。”云懷瑜低聲道:“無心道長很難請的,要是將他得罪……”
話沒說完,老太君就打斷道:“他若真有本事,解決了我自會道歉,但從之前的事情來看,多半你遇到假的了。”
“不可能。”云懷瑜立刻反駁道:“我請人驗證過,他就是真的。”
“真與不真,等會自有分曉。”老太君沉聲道:“折騰了好幾日,大家也都累了。”
“愿意在這等,就等著,不相等的可以回去!”
眾人都想知道結果,齊聚在白梅苑等消息,無心道長則是回客院另外布法陣。
直到現在,負責去白梅苑偷偷埋東西的鐵柱,還是沒找到。
剛回客院,無心道長就關起門,問兒子道:“鐵柱呢,找到沒?”
“爹,要我說,只怕師兄已經被發現了。”假道士的兒子滿是不安,提議道:“我們跑吧。”
他們父子想到一塊兒去了,無心道長點頭,道:“沒想到事情完全脫離掌控,我是無法解決了,走,趁他們都在白梅苑,我們從后門出去!”
兩人收拾東西,說走就走。
……
一炷香的時間很快到了,還不見無心道長。
老太君的不悅都寫在臉上,吩咐人去請。
人還沒走出白梅苑,福伯慌張而來,通報道:“老太君,鎮北王殿下來了!”
“王爺,這個節骨眼,他來做什么?”老太君依舊沉著臉,視線看向云晚意:“你跟鎮北王說了府上的事?”
云晚意搖搖頭:“下聘后,我沒見過王爺,如何去說?”
“奇怪。”老太君不知他的目的,頓了頓,道:“先去將人請進來,另外,讓無心道長在客院布陣尋找。”
鎮北王前來,大家自然不好繼續留在白梅苑。
然而去了前廳,眾人又吃了一驚——本該在客院的無心道長,竟在鎮北王手下手里押著。
跟在鎮北王身邊的,還有一位和尚打扮的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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