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圣旨,同樣打了常牧云一個措手不及!
常牧云幾乎以為底下的人通傳錯了,疑心道:“你確定那圣旨,說的是我和云柔柔?”
追風小心翼翼道:“不會有錯,剛才宮里派人來過,知會說婚期和鎮北王同一日,叫咱們府上好好準備。”
皇上素來不喜歡他,無事不見,他偶然進宮面圣,還得是挑合適的機會。
自然,皇上也不會派心腹前來,連圣旨都沒有,他這邊只有個傳話的小太監。
常牧云捏緊了手中的茶杯,手上青筋暴起:“皇上怎么可能賜婚呢,淮安侯府到底背著我做了什么?!”
“圣上的心意咱們沒法猜測,圣旨違抗不得。”追風提醒道:“好在只是側妃,正妃位置留了出來。”
“您不是要接近淮安侯府和蘇家,這就是最好的機會。”
“云柔柔又壞又蠢,瘟癥的事,就是她搞砸我得計劃。”常牧云咬著牙關,道:“娶她還不如要云家那個病秧子庶女。”
“可……”追風剛開口,就聽到一絲碎裂的聲音。
常牧云手中的茶杯不堪其力,直接碎成了幾半!
追風到嘴邊的話,也隨著這聲響動全咽了回去,只關切道:“爺,您的手沒事吧?”
“能有什么事?”常牧云松開掌心,赫然一片殷紅,其中一片碎瓷扎進掌心,傷口很深。
“再苦的生活都過來了,馬上就是屬于我的好日子,誰也不能壞我的事,既然云柔柔上趕著來,咱們利用就是!”
“我記得瑯琊王今年會來上城進貢吧,動身了嗎?”
“還沒有,前一陣聽說是瑯琊王妃身子抱漾,不能啟程,估計要耽擱到年后了。”追風不解,疑惑道。
“瑯琊王桀驁不馴,極難相處,又不得皇上喜歡,您關心他做什么?”
“我也不得皇上喜歡。”常牧云把掌心的瓷片拉出來,若無其事的用帕子擦了擦掌心的血,道:“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瑯琊王若能歸屬我的陣營,那事情就好辦了!”
常牧云眼底閃過一絲和平常的溫柔完全不同的狠厲。
他只想那位置,任何人,都是他的棋子,誰擋路就得死!
……
賜婚圣旨一到,淮安侯府立刻忙碌了起來。
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云柔柔出嫁的日子,竟和云晚意定在一天!
也是,她們二人本就是同一日生辰,生辰過后,也就那幾個日子好。
瘟癥過后,蘇錦第一次踏足白梅苑,頗有些感慨。
云柔柔還是如從前,從未和蘇錦疏離,親熱的挽住蘇錦的胳膊,道:“母親,您怎么有空來我這兒?”
“前幾日我身子不適,沒顧得上你。”蘇錦帶了幾分歉意,道:“沒想到也就這幾日,竟然連你的婚事也定下了。”
“三皇子底子是差了點,但有淮安侯府在,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云柔柔十分乖巧,配合著蘇錦母慈子孝:“母親,不管好不好,我都不想嫁人,只想在您身邊盡孝。”
“女大不中留,早晚有這一日。”蘇錦嘆了一聲,的確有幾分不舍:“時間倉促,我沒什么準備的,留了一箱好料子給你。”
“嫁衣你自己繡也來不及,我叫人去錦繡閣了,爭取從那邊給你定制。”
綠荷命人將帶來的箱子打開,順勢道:“這些都是以前在錦繡閣買的好料子,沒來得及裁制成衣。”
云柔柔掃了一眼箱子,連上的笑意有些掛不住。
這些布料,是九月份的時候她陪蘇錦去買的,雖說不是去年的存貨,過去這幾個月,錦繡閣早就換了新款。
在說了,秋日的料子,這冬日怎么裁衣?
蘇錦到底和她當了多年的母女,一下就看出她的不滿,解釋道:“最近變故太多,我手頭實在沒多的銀子了。”
“你先將就將就,到時候想想辦法,嫁妝少不得你的。”
云柔柔垂著眸子,擔憂道:“我倒不是嫌棄,只是和云晚意一同出嫁,鎮北王本就給了她天價聘禮。”
“加上父親答應把百雀朝鳳的銀子賠在她嫁妝里,到時候她風光無二,我本為妾,丟份兒太多,會損了您的臉面。”
蘇錦心里也不知滋味兒,摟著云柔柔道:“我會想辦法,給你越多越好,你別擔心。”
云柔柔伏在蘇錦膝上,眼神,卻是越來越冷。
……
母女二人目光淺顯,還在算計銀子,殊不知這場聯姻,是云晚意和常景棣一手促成的。
常景棣遞了信,兩人相約酒樓,臨街的雅間整好能把上城里最繁華的街道收入眼底。
看著樓下和從前一樣熱鬧,人來人往,攤販叫賣,一片煙火氣,常景棣頗為感慨:“好在你機警智慧,盡快解決了這場麻煩。”
“否則民不聊生,可憐的還是無辜百姓。”
云晚意坐在常景棣對面,朝外看了眼,謙虛道:“算不得什么,要真計較起來,王爺也出了一半力,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
常景棣微微一笑,眼角眉梢都帶著柔色:“你說的事,可還滿意?”
云晚意清楚他說的是云柔柔和常牧云的賜婚圣旨。
她從不懷疑他能做到,只是沒想到這么快:“到底是王爺,很快就辦妥了。”
“種種原因,主要和常牧云平日表現有關。”常景棣端起一旁的茶水,慢條斯理的撥弄著茶碗蓋子:“都覺得他不爭不搶。”
“說好聽點叫溫潤和煦,說難聽點叫沒那個本事,淮安侯府大小姐和我成婚,二小姐定不能高嫁。”
“皇上不喜歡常牧云,故意弄來惡心我,兩個原因加起來,皇上巴不得他們二人立刻成婚。”
云晚意從他話里聽出幾分自嘲。
見過蘇震天的事,她還沒和常景棣說,現在正是好時機。
云晚意讓立秋和大寒,以及沒有染上瘟癥的驚蟄去外邊守著,直接道:“王爺知道外祖回來,有些事我也不好瞞著了。”
“我見過外祖,說了我和王爺的猜想,外祖卻有不同見解,背后那人不至于是我們之前猜想的人。”
等云晚意一番話說完,常景棣早就緊蹙起眉心。
毫無疑問,蘇震天的話有道理。
可如果只是常牧云一人的手筆,也不太可能,除非,他背后還有人!
“我會派人去查。”常景棣頓了頓,道:“過了年,婚期越近,你不用操心別的。”
“既和你那妹妹同一日成婚,就一定把她比下去,當然,她跟你,壓根沒得比。”
沒想到一本正經的鎮北王,還能說出這樣的話。
轉念一想,同日成婚,怕也是他的主意,為了給她出一口氣!
云晚意詫異了一瞬,很快回過神:“王爺給的夠多,光是聘禮,他們都沒法比。”
“這不叫多,是本該給你的東西。”常景棣擔心繼續說下去她會不自在,頓了頓,道:“你從淮安侯府來鎮北王府,絕對不虧。”
云晚意挑了挑眉——她好像估計錯了。
原先應下婚事,是以為鎮北王病入膏肓,熬不了多久。
瞧這精神奕奕的樣兒,還早著呢!
不過,她并不排斥和他相處,先前他的眼神過于犀利,總擔心他看出什么。
如今兩人相處,他那份打量不在,倒也逐漸自在。
兩人說了一會話,常沐澤來找常景棣,云晚意順勢離開了。
昨兒琳瑯就派人傳話,說先前她定下的衣裳做好了,讓她找時間去瞧瞧款式要不要更改。
錦繡閣就在酒樓對面,云晚意剛下樓,就見淮安侯府的馬車停在錦繡閣門口。
是蘇錦和云柔柔。
云柔柔一連病了兩場,整個人消瘦的厲害,冬日新裁的衣裳在她身上都十分不合身,像穿的別人的。
臉頰無肉,沒了先前的姿色,顯得有幾分刻薄。
好在脂粉蓋的厚,把她蠟黃無采的氣色遮了個七八分,才不至于太過狼狽。
云晚意落后一步,親眼看到兩人進了錦繡閣。
還有銀子在錦繡閣消費呢?
云晚意揚了揚眉,緊隨其后。
進門后,蘇錦和云柔柔和從前一樣,直奔二樓。
云晚意給熙然郡主和余清鴻定的衣裳就在二樓放著,云柔柔一眼就看中了那套櫻草黃的衣裙。
準確的來說,顏色比櫻草黃還淡雅幾分,一看就明亮活潑。
尤其是這套衣裳款式新穎,保暖的同時,帶著幾分仙氣,在上城還沒出現過!
人靠衣裳,她要穿上這身,氣色都會襯的很好。
蘇錦順著她的眼神看到了那套衣裳,找來小廝問了問。
“喲,不巧。”小廝訕笑著,道:“這是東家給別的貴客定做的衣裳,不對外售賣。”
“展出來,不就是給人買的?”云柔柔不想放棄,拉著蘇錦委屈道:“母親,我想要那套衣裳。”
蘇錦看這骨瘦如柴的云柔柔,十分心疼,自然什么都愿意答應,哪怕這衣裳價格不菲!
小廝定不了主意,只能去請琳瑯。
琳瑯搖曳風情,話里帶著幾分不屑:“喲,這不是云二小姐,還敢來錦繡閣呢?”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