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柔柔本想著不能反抗,索性利用這個機會一舞驚艷眾人。
這一摔,驚艷是沒有,臉丟大了。
要死不死,摔倒時她左腿絆著右腿的裙子,直接扭傷腳踝,跌下去那瞬間疼的驚骨,哪里還能站起來?
瞧著她帶著淚珠一臉委屈的坐在地上,老太太老眉橫豎:“還不趕緊起來?”
“老祖宗,我。”云柔柔咬著嘴唇,淚眼盈盈解釋道:“我,好像扭傷腳了。”
“沒用的東西。”老太太不悅的瞥了老太君一眼,冷笑道:“靜璃,這就是你們上城云家的子孫。”
“我記得昨兒介紹的時候,說起這云柔柔三歲開始學琴瑟舞蹈,師從名家,就這個德行?”
老太君臉色一哂,干巴巴的為云柔柔解釋:“事出突然,柔柔又沒什么準備,這才摔倒。”
說著,又給云柔柔身邊的櫻草杏兒使了個眼色:“還不趕緊把你主子扶起來?”
云柔柔更信賴櫻草,可櫻草長相丑陋,實在上不得臺面,這種場合她一般都是讓杏兒跟著。
杏兒來扶云柔柔時,云柔柔一股氣沒撒出來,狠狠瞪了杏兒一眼,低聲問道:“你這小賤人,是故意的嗎,早間非要我穿這一身!”
“小姐,奴婢沒有。”杏兒十分委屈,小聲辯駁道:“分明是您自己要穿,說粉色嬌嬈,襯的膚色白皙……”
“我分明要穿那套嫩綠色,是你說嫩粉色更加抬人,我這才換上!”云柔柔咬著牙打斷她的話,用兩人才聽的見的聲音道。
“害我如此丟人,你給我等著,我不會放過你的!”
她語氣陰毒,含著濃濃的怨恨,杏兒嚇得身子一顫,差點跪倒在地。
“主子如此,丫鬟也是如此,站都站不穩。”老太太滿是不耐煩,冷哼道:“所以這上梁不正下梁歪的說法沒錯。”
“你怎么回事?”老太君聽到這話,面子上很不好過,寒著臉呵斥道:“連你主子也扶不穩?”
“回各位主子。”杏兒索性跪下,磕頭認錯:“是奴婢的錯,若非奴婢給小姐挑了一身拖地長裙,小姐也不會摔倒。”
“大家要責怪懲罰,就罰奴婢吧!”
“就是,都怪你這賤婢。”蘇錦替云柔柔說著好話:“以柔柔的舞蹈功底,顯然游刃有余,這衣裳黏黏糊糊拖著帶著,一點也不利索。”
“長嫂這話可不對。”云翠如笑著反駁,道:“那跳舞之人,多是穿的如仙似的長裙,還有不少拖出去老長,都不見摔跤。”
“這么多人看著,柔柔緊張難免出錯,我們大家又沒怪她,你們又何必把錯誤全推到可憐的婢子身上?”
“妹妹說的沒錯。”云月如也出聲幫腔,柔聲道:“就算衣裳是婢子挑選,柔柔身為主子,有拒絕的權利。”
“我們林州云家,可從來不會出這種事,敢做敢當,善待下人,一直就是我們府上的祖訓。”
蘇錦和云柔柔的臉,同時如上色一般,變的通紅!
老太君狠狠盯著兩人,手用盡全力捏在拐杖上,才沒有失控罵人。
云柔柔摔跤本就不體面,蘇錦這個沒腦子的又要參一腳,給了別人恥笑的機會!
云晚意忍不住在心里笑出聲來——不怕厲害對手,就怕如豬同盟。
不消她再出手,這母女就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云恒益面子里子都要沒了,這才出言制止這個鬧劇:“好了,都是一家人,就算摔跤也不算大事。”
“晚上專門設了洗塵宴,到時候有專門的舞姬助興,那個婢子也別跪著了,把柔柔扶下去休息。”
云柔柔咬著嘴唇,含淚行禮,一瘸一拐下去了。
在淮安侯府,老太太喜歡恭維她的云柔柔。
可林州云家的人來了,云柔柔在她眼底什么都不算。
瞧著云柔柔狼狽的背影,老太太還不忘諷刺道:“唉,要我說你們就該早點回來,不然這淮安侯府連個拿得出手的人都沒有了。”
“姑母這么說,倒教我們不好自處了。”云鼎天打著哈哈,道:“各有各的好,都是一家人,無所謂誰好,那都是為云家爭光。”
“還是你會說話。”老太太原本的怒意一掃而空,轉而成為溫柔:“你們奔波了十來日,也累了吧?”
“不累的。”云鼎天彬彬有禮,恭敬道:“反而是您,從山上下來定遭了些苦,我原是打算到上城了,親自去接您的。”
“費那個工夫干什么。”老太太笑意增了幾分:“馬上要過年了,都好好休整,過個熱鬧年。”
“是。”云鼎天說著,轉向云恒益道:“恒益啊,你是土生土長的上城人,坐在侯爺位置多年,定認識不少人。”
“我也就厚著臉皮麻煩你,給我們找個合適的宅子,越大越好,我們人多,找妥當了,我來付銀子。”
云恒益一笑,正要應下,卻被老太太打斷了:“急著找宅子做什么,淮安侯府很大,住你們這些人綽綽有余了。”
“要我說,你們就在淮安侯府住下,別找地方了,一大家人熱熱鬧鬧,多好。”
“這怕是不妥。”云鼎天摸著白花花的胡子,視線有意無意的看向云恒益:“雖說是一家人,到底多年不見。”
“還是分開住,免得在彼此不算熟悉的情況下,鬧出什么不愉快,影響了感情。”
“處著處著不就熟悉了?”老太太不由分說,決定道:“當年兩位太老爺就是住在一起,若非時局動蕩,也不會分開。”
“淮安侯府的宅子如此之大,也是因為先前住著好多人,我如今住在芳草苑,院子里還空著房屋,周圍更有不少院子沒人住。”
說到這,老太太一指袁惠華,自顧自做決定道:“你跟我去住,咱們兩個老婆子有話說,剛好住在一起。”
“芳草苑左右分別是百合苑和牡丹苑,鼎天和王氏去百合苑,耀祖去牡丹苑,翠如月如兩姐妹住稍遠一點的海棠苑,錢氏和水仙就去水仙居。”
“哪怕這樣,府上還空著幾個小院子,還能招待客人,也不擁擠!”
云恒益臉色不好,又不好發作,只能訕笑著道:“姑奶奶的安排是極好,不過很多院子都空置了多年,鮮少打掃。”
“住個一兩日還好,但時間長了,怕大伯和太夫人他們住不習慣。”
老太太臉色一沉:“你們不是提前好多天開始收拾的嗎,怎么,不想讓鼎天他們住下?”
“我沒那個意思。”云恒益耷拉著腦袋,低聲道:“就是怕唐突了他們。”
“就這么定下了。”老太太蹙著眉心,不悅道:“上城乃是皇都,淮安侯府的地理位置得天獨厚,若非祖蔭,你們也住不上。”
“再讓鼎天他們找,得離得老遠才有好地方,來往不方便,真計較起來,淮安侯府也有他們一份。”
云恒益心中越發不快,悶著頭道:“一切都聽您的安排。”
誰讓老太太是太老爺的親妹子!
老太太見云恒益順從,倒也沒接著找事,體貼的讓林州云家的人去休息。
老太太和袁惠華相互攙扶著去芳草苑。
云鼎天和王氏特意走在最后,等人都去了七七八八才上前叫住云恒益:“恒益啊,我們也不想住在淮安侯府麻煩你們。”
“但老太太的話你也聽到了,老太太是老祖宗了,我們做晚輩的不好忤逆,只能應承,你不會介意吧?”
“不。”云恒益擠出一個笑意,道:“大伯,你們盡管住下,就是我們淮安侯府沒你們在林州時闊派……”
話沒說完,云鼎天就拿出厚厚一疊銀票遞過去:“林州云家經商多年,各有涉獵,最不缺就是銀子。”
“這些你先拿著,吃穿用度盡管去安排,等不夠了,我再給你。”
足有一寸厚度的銀票,全是一千兩一張,這一沓保守得有大幾十萬兩銀子!
云恒益沒想到云鼎天如此闊氣,眼底滿是驚疑,嘴上卻是推脫道:“大伯,這,這不好吧?”
“你父親去的早,我身為長輩,照拂也是應該的。”云鼎天頓了頓,又道:“常人說商賈最低,我做了大半輩子生意,沒法改變了。”
“只盼著我的幾個子女啊,能嫁入官家,走上仕途。”
提點的夠明顯了,云恒益拿人手短,趕緊接過話:“耀祖人品好,又博學多識,我改日給他謀個好地方。”
“至于翠如姐妹,大伯更不用擔心,她們花容月貌,又有翡如這個姐姐,定能嫁個高官門楣。”
見云恒益應下,云鼎天假意道:“這些,等容后再說,我們先回院子休息。”
這厚厚一疊銀票,瞬間把云恒益不同意林州云家并入淮安侯府的心給扭轉了。
這筆銀子可有大用處!
再說,云鼎天那意思,用完了還有,不就是個活動的銀庫嗎?
他們總不好白白住在淮安侯府的!
云恒益想著,嘴角逐漸上揚,卻在視線對上云晚意的那剎那,驚出一聲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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