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的所作所為,的確讓淮安侯府的眾人傷透心了。
尤其是她害云晚意不成反被抓包后那一番瘋言瘋語,幾乎把每個人都拉下水,揭露眾人心里隱藏的小九九。
淮安侯府眾人對她失望至極,尤其是老太君,本就隱忍她多時,這下還哪里會給她好臉子。
竹園偏僻,念在蘇錦是蘇家嫡女的份上,給她留了個綠荷照顧,但也僅僅只有她們主仆二人。
是以,云柔柔一路喬裝過來,也沒人發現。
竹園里亮著昏暗的燈光,屋內冷的堪比冰窖。
蘇錦一臉憔悴,窩在軟塌上不肯動彈。
綠荷耐著性子,在一旁勸著:“夫人,天色已晚,夜里冷得很,我們的炭火要沒了,還是早些歇息吧。”
都這個地步了,蘇錦對云晚意的憤怒和怨恨絲毫未見,反而增加,咬牙切齒的罵著:“怎么睡得著?”
“云晚意那野蹄子,存心不給我痛快,等出去后一定要親手殺了她,否則這口氣實在難消!”
經過這段日子,綠荷算意識到大小姐今非昔比,手段不是他們能對付的。
她瞧著蘇錦瘋狂的樣子,不敢把話說明白,委婉的低聲勸道:“夫人別這么想,奴婢覺得大小姐并沒有咱們想的壞。”
“當著鎮北王的面,還是大小姐留情,咱們才能繼續留在淮安侯府……”
話沒說完,蘇錦狠狠一巴掌甩過去,狠狠道:“你這賤婢,難道也要為那野蹄子說話嗎,她哪里是手下留情?”
“她分明是要留著我慢慢羞辱,瞧咱們住的這位置,不就是她當初回府后安置的地方?”
綠荷捂著臉跪在地上不開口,云柔柔推開門,接過話道:“母親說得沒錯,綠荷,云晚意是什么人,母親難道還不清楚?”
“你可別被她的假好心給蒙蔽了,瞧瞧你們現在的處境,全拜她所賜,從她讓秦霜奪走母親掌家大權開始,她就沒安好心!”
“柔柔?”蘇錦難以置信的盯著門口,幾步上前上下打量著:“你怎么來了,不是被禁足了嗎,要是被人瞧見可怎么是好?”
“母親。”云柔柔眼眶一紅,緊緊抱住蘇錦,道:“女兒雖被禁足,卻也聽說了您的遭遇,掛念您的安危,日夜揪心。”
“府上的婢子都是拜高踩低的貨色,我想盡辦法也沒能過來看您,不得已才能在夜半喬裝而來,看到您沒事,女兒也能安心了!”
蘇錦回摟住云柔柔,眼淚早就先一步落下,百感交集道:“我就知道這么多兒女,你最有孝心,也不枉疼你一場。”
“我沒事,你早些回去,以免叫人看到后被我牽連。”
“我不怕被牽連。”云柔柔松開蘇錦,把隨身帶著的包袱攤開,道:“您素來嬌貴,這竹園冷的入骨,壓根不是人住的地方。”
“我給您親手做了御寒的衣裳,還帶了些糕點來,女兒無能,怕是……”
說到這,云柔柔嗚嗚咽咽到嚎啕大哭,再也說不出半句話。
饒是蘇錦再遲鈍,也意識到出事了,趕緊問道:“怎么回事,寶貝,你別哭,好好說給母親聽。”
云柔柔哭的半真半假,既是做戲給蘇錦看,又是的確擔心未來的處境。
一時間收不住,好一會才抽抽搭搭的停下:“母親,這怕是女兒最后能盡的一點孝道,云晚意的養父母找過來了。”
“那家子無賴至極,找到白梅苑敲詐勒索了一番,把我最后的銀兩都帶走了……”
云晚意的養父母,那不是云柔柔的親爹娘?
蘇錦反應過來,仔仔細細問了一番。
云柔柔自然將那家人說的貪得無厭,十分可惡,隱去了她從中的挑唆。
蘇錦聽完臉都綠了。
她心疼云柔柔,也是打心里覺得云柔柔最好。
被關在竹園這幾日,連云懷瑾和云懷書都沒來,只有云柔柔還念著她。
蘇錦作為母親,斷不會讓云柔柔受委屈:“你是我精心養大的女兒,和他們無關,他們要養育之恩,得去找云晚意那個白眼狼才是。”
“不怕,只要我還在一天,蘇家還在一日,就不會讓那家人欺負你!”
“女兒相信母親。”云柔柔點點頭,哽咽道:“可母親如今自身難保……”
“別哭了。”蘇錦看著破破爛爛的竹園,眼底的狠厲越發明顯:“放心,我馬上就能出去。”
“只要我哥哥和父親還是將軍,云家就不敢真正將我如何!”
“您有辦法?”云柔柔淚眼朦朧的抬頭,問道。
“你外祖父和舅舅要回來了。”蘇錦咬咬牙,道:“只需要等年關,我就能出去,到時候新仇舊恨,我會一并找云晚意那賤人討回來!”
離過年還有十日。
往年蘇震天和蘇威,都會趕在臘月二十四小年回來,算著時間也就短短幾日了。
云年富韓文秀幾人謀劃,弄到藥水,也得幾日。
來得及。
云柔柔默默在心頭盤算著,面上依舊凄楚,嘆道:“誰能想到云晚意如此狠心,害了我還不夠,連您這生母都不放過。”
“還有淮安侯府其他人,受了您和蘇家那么多好處竟過河拆橋,等我嫁給三皇子,就把您也接過去孝順。”
蘇錦欣慰的點頭:“好,我還給您準備了嫁妝,你先回去,我在這兒沒事的。”
……
母女二人互訴心腸,也被云晚意派來盯梢的人聽的一清二楚。
她正準備睡下,聽到這消息哈欠連天:“這云柔柔,就非要打亂我的瞌睡,一會兒韓文秀,一會兒蘇錦。”
“小姐。”立秋匯報完情況,壓低聲音道:“二小姐從來不做沒意義的事,她若真把大夫人當母親孝順,前幾日就該去看望了。”
“尋這個時機去,肯定有所圖謀,我們用不用插手?”
結合前因,云晚意早就猜到云柔柔的企圖了:“她和蘇錦一樣,受萬般寵愛長大卻自私自利。”
“她去這一趟,無非是算計云年富韓文秀對我下手后把她供出來,她能讓蘇錦拼死保住她一命。”
“還真是……算計。”立秋都被這無間斷的勾心斗角惡心到了:“那咱們該怎么做?”
云晚意沒有回答,而是問道:“吳大貴和連玨的事,暫時沒新線索?”
立秋緩緩搖頭,不忍看到她眼底的失望。
盡管她們派出所有人手,立秋甚至不顧云晚意的規定,悄悄讓鎮北王手下的勢力插手,都沒能查到任何蛛絲馬跡。
不管是吳大貴,還是連玨都沒有,仿佛這些人重未在世間出現過!
她私下和寒露說起,兩人都猜測吳大貴一家子,壓根就不是被大夫人派人帶走。
那對老夫妻的猜想,也沒準是那些人故意讓他們聽到,專門用于誤導別人的!
畢竟大夫人腦子簡單,不可能做到如此周密,查無可查。
她們知道云晚意對這件事的看重,也不敢把這猜測和云晚意說。
可她們忘了,聰明如云晚意,已經隱約猜到了一點:“沒有任何線索,不像是蘇錦能做到的地步。”
“你說,這里頭會不會還有別人參與?”
“這……”立秋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別人,無非是可能知道內情的云蘇兩家。
“說出來,對于云家我早就死心。”云晚意說到這,頓了頓,苦笑道:“自從知道連玨的存在,我對蘇家,也早就抱有防備。”
立秋見她這么說,只好把和寒露的猜想說了出來。
“我也這么想。”云晚意吸了一口氣,吩咐道:“分出一部分人,查云蘇兩家,我不信他們能大變活人!”
現在的淮安侯府可謂熱鬧至極。
一方面是淮安侯府本來的幾人,一方面是林州云家來的一大家子,現在又加入了云年富韓文秀幾人。
詭異的是,一連兩日,這些人都相安無事,維持了一種十分平靜的平衡。
林州云家包括老太太逐漸給老太君云恒益面子,老太君母子樂意和林州云家扮演和睦。
更別說韓文秀云年富幾人了,在云家打雜,一幅任勞任怨,只想看著養女好過的樣子。
可惜,這種平衡維持了沒有三日。
第三日一大早,云晚意還沒醒,立秋就急急燥燥的進門通報,有消息了。
不管是連玨還是消失的吳大貴一家,都有了消息。
云晚意一下子從半夢半醒間驚醒:“你剛才說什么,趕緊全部道來!”
“小姐,幾個好消息呢!”立秋雖然急躁,卻滿是喜色。
還沒開口,云晚意就打斷道:“先說連玨!”
立秋使勁點點頭,道:“您猜的沒錯,連玨她正是您的生母,更準確的來說不止是您,還有三位少爺,都是連玨和侯爺的孩子。”
“我們的人查到了當年最關鍵的證人——那個為連夫人接生的穩婆,知道真相的人一個個暴斃,那穩婆因為變故投奔親戚,這才逃過一劫。”
“只是小姐無法看到她了,在來上城的路上染上風寒,年歲太大實在是無力回天,好在她死前,把一切都說明白了!”
“繼續。”云晚意周身因為興奮,帶著微微的顫抖。
真相,很快就要揭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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