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毒醫傾城:皇叔寵妻無度 > 第368章 傷疤來由
  云晚意故意露出來那一點點懼怕恐慌的情緒,全被玉夫人盡收眼底。

  那正是因為她的表情不明顯,玉夫人完全相信那殺雞儆猴的一掌,起到了絕對的震懾作用。

  哼,正如云晚意說的,人有七情六欲,她再有本事,也是個十五歲的小姑娘,面對如此血腥場景,害怕才是正常的!

  玉夫人瞇著眼,威脅道:“我自己也會醫術,別想用什么手段,被發現你照樣活不成。”

  云晚意垂下眼眸,那股懼意更加明顯:“是,夫人。”

  “把脈。”玉夫人伸出手,道。

  云晚意順勢接近,坐在玉夫人身邊開始把脈。

  玉夫人的手腕和露在外邊的手都很白,和那身黑衣相應,更顯慘白如雪。

  她的手并沒有女子該有的柔軟,手指和她的玲瓏身形比起來,比例不甚協調,略顯粗了些。

  估計,是常年拿刀拿劍的緣故。

  云晚意一邊打量各種細節,一邊給她把脈。

  然而這脈象,問題也不小。

  如果云晚意沒弄錯,玉夫人應該在長期服用某種止疼的藥,不同于普通藥材,她用的藥,藥力霸道的很。

  經年越久,藥力止痛的同時,早就影響肺腑,出現別的癥狀。

  玉夫人又用其他藥,來壓制這些癥狀。

  是藥三分毒,有的幾種藥材會相克,或者形成另一種功效。

  玉夫人把藥當水喝,如同蛇咬尾的循環,形成了一個怪異的圈,身體不斷被藥侵蝕,又靠藥維持。

  “如何?”玉夫人見她凝神不語,微蹙著眉頭,問道:“我這身子,有何毛病?”

  “另一只手。”云晚意示意她換手繼續把脈,隨口問道:“夫人起先吃止疼藥,為的是治療哪里的疼痛?”

  玉夫人沒想到她連這都能把出來,驚詫的同時,道:“早年受了些傷,不得已用止疼藥,那些藥有問題?”

  “藥太過霸道。”云晚意照實話道:“藥力影響完好的腑臟,導致出現其他問題,比如上焦火旺,口舌生瘡,腹脹脘痛等等。”

  “再吃其他治療癥狀的藥材,幾種藥效混合,哪怕錯開一個時辰服藥,依舊會相互影響。”

  “玉夫人自己既然會醫術,也應該知道這個道理吧?”

  “可。”玉夫人頓了頓:“我感覺那些止疼的藥,并無作用,既然沒有作用,怎么會影響其他藥?”

  云晚意一笑,松開她的手腕:“夫人用的止疼藥材,算是一等一的好貨,不可能沒有作用。”

  “我自己的身體,自己還會弄錯?”玉夫人抬手按上眉心:“那些疼如影隨形,無法擺脫,讓人心煩意亂,夜不能寐。”

  “要真有作用,我也不至于費盡心機……”

  說到這,玉夫人才察覺沒必要和云晚意說這么多。

  話戛然而止,比起之前的冷意和殺意,玉夫人面上多了些煩躁:“如此,有辦法醫治嗎?”

  “得知道夫人是哪兒疼,以及找到引起疼痛的原因。”云晚意不動聲色,道:“大夫不是神,把脈能知道的情況有限。”

  玉夫人似乎不想說,揉著眉心,道:“今天天色已晚,明日再說。”

  又朝外邊叫道:“紅淚,送云大小姐去休息。”

  云晚意剛起身,聽到這話一頓,正色道:“玉夫人,我剛嫁人,三媒六聘入了宗帖,名正言順。”

  “往后,還請夫人叫我鎮北王妃,別弄錯了稱呼。”

  “你,這么喜歡鎮北王?”玉夫人冷眸打量,多了幾分思量。

  面對玉夫人的探究,云晚意垂下眼眸,沒表露喜歡還是不喜歡:“三從四德,既嫁從夫。”

  “鎮北王是我的父君,我自然要向著他。”

  玉夫人微微瞇眼,視線緊緊鎖定她的表情:“可據我所知,三皇子對你很上心。”

  “玉夫人自重。”云晚意直接打斷,聲音也變得十分沉重:“三皇子要叫我一聲皇嬸,如此大逆不道有違人倫的事,我不想沾染。”

  “也請夫人轉告三皇子,行事毫無分寸的人,最后終將成為腳下的污泥,任人踐踏!”

  玉夫人表情更顯詫異。

  但那詫異,也就短短一瞬,便徹底收了起來:“行了,你先去休息。”

  云晚意被安排在客棧二樓末尾的房間,常景棣則是在二樓最頭前的一間。

  整個二樓除了他們倆,再無旁人。

  玉夫人晚上并沒有住在客棧,見過云晚意后,帶著浩浩蕩蕩的白衣婢子們,離開了福來客棧。

  折騰許久,云晚意完全沒有睡意。

  來之前,她預想過玉夫人對她的態度,萬萬沒想到玉夫人竟然是要她治病。

  而且,玉夫人的言行舉止,和自己想象的相差甚遠。

  云晚意慢慢摸上脖子,曾被玉夫人掐過的位置……

  “叩叩。”

  門外,響起輕微的聲音。

  云晚意猜到來人,本就是和衣而睡,并未掌燈,就著窗外的月色起身開門。

  果不其然,是常景棣。

  常景棣朝走廊看了眼,進屋關起門,低聲道:“你沒事吧,玉夫人到底說了些什么?”

  “要我治病。”云晚意簡單的將和玉夫人的談話說了說,疑惑道:“我總覺得沒那么簡單。”

  “是不簡單,如果按照你所言,她身上病痛不少。”常景棣眉峰凌厲,整張臉都是懷疑:“她打向追風那一掌,就能看出實力所在。”

  “以掌風傳毒,一擊斃命,實力不容小覷!”

  “傳毒?”云晚意聽到這話,狐疑道:“怎么可能用掌風傳毒呢,王爺和我都在,真要如此,我應該會有感覺。”

  “追風死前七竅流出黑血,足以證明。”常景棣揉著眉心,道:“或許,是你被屋內的藥味麻痹,沒感覺出來。”

  “不對。”云晚意陡然想到什么,沉聲道:“并非掌風打出來的毒,問題出在我們上樓后,聞到的幽蘭香味。”

  “那香味就是一種毒藥,然而我和王爺都曾服用過解藥,不甚要緊,追風卻因為事先服下的解藥沒什么用,而中毒了!”

  “所以,不管那一掌有沒有落在追風身上,追風最后都會死。”

  難怪她從聞到幽蘭香味開始,就總覺得不對勁。

  原來竟是這樣!

  常景棣聽到這番解釋,也很震驚:“你的意思,玉夫人并沒有看上去那么厲害?”

  云晚意點頭,輕聲道:“從前,或許的確有那令人驚嘆的本事,現在顯然沒有,脈象上看,她就算不是強弩之末,也已經岌岌可危。”

  “震懾人的手段有很多種,打向追風的那一掌,未必不是故意殺雞儆猴,做給我們看的。”

  “幽蘭香味使人中毒,掌風催動,讓殺人的場面看上去更加駭人。”

  常景棣垂著眼眸,思考云晚意話里的深意:“會不會,她已經看出了我的身份?”

  “或許有懷疑,卻怎么也不會猜到你就是鎮北王。”云晚意壓低聲音,道:“她自己會醫術,必然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

  “明日,她會主動找我,知道其弱點,也就知道該怎么對付。”

  常景棣握住云晚意的手,低聲道:“量力而行,不管明日玉夫人的決定如何,千萬要以你自己為重。”

  “一樓還留了玉夫人的眼線,我不能久留,這個你拿著。”他說著,拿出一柄小巧簡單的刀遞給云晚意:“萬事小心。”

  夜,早就過半。

  云晚意睡了沒有多久,天就已經大亮。

  月缺的敲門聲,將她驚醒:“王妃,您可起來了,玉夫人召見。”

  云晚意起身開門,神色倦怠:“這么早?”

  月缺沒有應聲,面無表情的伺候她梳洗。

  昨日到今兒,見到的婢子全是同一幅表情,仿佛沒有七情六欲的泥人傀儡。

  云晚意打量著月缺,試探道:“你從什么時候跟著玉夫人的?”

  “不知道。”月缺回想了一下,道:“從奴婢記事開始,便跟隨著玉夫人。”

  云晚意沒準備聽到答案,她還以為月缺這樣的,沒有喜怒哀樂,也不會和人交流。

  既然有所回應,她自然要繼續試探:“那其他人呢,也是如此?”

  “奴婢不知,樓中基本都是從小到大的姐妹。”月缺為云晚意梳頭,下意識回道。

  云晚意嗯了一聲,又問:“這玉夫人,到底有什么本事?”

  說起玉夫人,月缺臉上總算有了表情。

  崇拜,敬佩,卑微,仰望……

  月缺的話中,也充滿對玉夫人的敬佩:“夫人厲害,武功高強,會煉制毒藥,會很多奴婢們望塵莫及的本事。”

  看來,月缺還是有情緒的,但只對玉夫人有。

  “玉夫人的確有本事,連我都能弄來。”云晚意點頭,故作應和,問道:“那,玉夫人是塵贛縣的人?”

  這一回,月缺總算有了腦子,通過銅鏡警惕的看著云晚意:“王妃要了解,直接去問玉夫人就是。”

  有了警惕,就沒法打探情況了。

  云晚意梳洗過后,準備去見玉夫人。

  路過常景棣居住的屋子,瞧著門大開著,有白衣婢子在里面收拾,并不見常景棣的人。

  云晚意腳步微頓,側頭問跟在身后的月缺:“住在這里面的人呢?”

  “王妃是問跟您一路來的侍衛?”月缺順著她的目光,朝門內看了眼,道:“早間起來,就被玉夫人派回上城了。”

  “回上城?”云晚意眼睛微瞇:“他難道不該和我一起?”

  “……”月缺再度陷入沉默。

  玉夫人還是一身黑衣,和昨晚瞧著不一樣的是,露出來的眼下,帶著明顯的淡青色,顯然也沒睡好。

  “玉夫人既然睡不好,何苦不多睡兒?”云晚意打著哈欠,道:“擾人清夢,可不是君子所為。”

  “我本也不是君子,否則你怎么會出現在這?”玉夫人沒計較云晚意的打趣,聲音中沒多少情緒:

  “想了一夜,還是需要你開方子調理。”

  云晚意目光和玉夫人相對,聳了聳肩:“玉夫人,還是那句話,我是大夫不是神仙,若不能知道因何而痛,如何治療?”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玉夫人要想調理,還得告訴我關鍵所在。”

  玉夫人凝神,看了眼身邊的紅淚。

  紅淚了然,趕緊帶著伺候在旁的婢子全部退出。

  玉夫人拿起手邊的茶杯灌了一大口,冷靜后道:“多年前,我曾被人追殺,來人眾多,我實在不敵。”

  “可我也不想被生擒,走投無路之際跳下的萬丈懸崖,原以為這一跳絕對會殞命,誰成想命大,被半山腰的樹枝攔住了。”

  “可墜下懸崖,被無數的樹枝戳掛,我身上受了很重的傷,臉被毀容,周身都是大.大小小的傷痕。”

  “最重的一處在腰間,攔住我的巨樹救了我的命,可上面的手腕粗細的分枝,將腹部幾乎貫穿。”

  “修養了大半年才緩過來,自那之后,我不得不日日服用鎮痛藥,不然無時無刻都在經歷穿腹之痛。”

  云晚意看了眼玉夫人手旁的茶碗,道:“這里面,也是止疼的藥水?”

  “不光止疼,還有別的藥物。”玉夫人又喝了一口藥,道:“當茶水供著,總算能讓我好受些。”

  “我的故事說完了,你可以開藥了。”

  云晚意卻沒答應:“我需要看看傷口。”

  玉夫人說的明明白白,可云晚意本能的還是不信她。

  墜在半山腰的懸崖,怎么聽怎么夢幻,即便她武功高強,還會醫術,能在那情況下活下來,太過奢望!

  玉夫人看出她的懷疑,果斷的撩開衣袍,露出左腹。

  如她自己所言,玉夫人周身都是陳年舊疤,大小不一,有的傷痕堆疊在一起。

  最駭人的位置便是左腹海碗大的傷疤,許是當初沒好好用藥,那傷增生出一塊丑陋的肉堆。

  “能活下來,我已經很慶幸了。”玉夫人撫摸著疤痕,眼底有濃郁的恨意閃過:“誰也不知道,那時候的我有多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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