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毒醫傾城:皇叔寵妻無度 > 第555章 撥亂反正
  帝緯的話一出口,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文武百官面面相覷,皆是疑惑惶恐。

  新皇臉色更沉了幾分,黑如鍋底:“帝氏王君,孤是不是對你們帝氏太縱容了,以致于你現在什么謊話都敢說!”

  “回皇上,我不是胡說。”帝緯不慌不忙,道:“還記得帝妃娘娘身邊的婢子嗎?”

  “不僅僅先帝死的蹊蹺,帝妃娘娘之死,也是因為太上皇和老太后算計!”

  常沐澤眉頭瞬間蹙緊,眼神下意識的看向常景棣。

  常景棣一如既往的冷著臉,看不清情緒,似乎聽不到周遭的聲音。

  他也完全沒有參與的意思。

  想到以前常景棣說過的話,常沐澤收回視線,冷哼道:“如今老太后已死,太上皇出家修行。”

  “死無對證的事,帝氏王君現在翻出來,如何查證?”

  “莫莎就是證據。”帝緯吸了一口氣,道:“當初帝妃娘娘的合歡宮全部陪葬,只有莫莎逃了出來。”

  “她不敢留在上城,潛回帝氏,將一切真相盡數告知,帝氏的人曾想過討回公道。”

  “可,到底是異族,多年來無法和鎮北王取得聯系,也無法來上城,無法將真相告知眾人。”

  “現在有機會了,帝氏自然不愿意北榮的人被蒙在鼓里!”

  常沐澤面色緊繃。

  藏書閣搜出來先帝隱藏的遺詔也好,大祭司交出來的先帝遺詔也罷,本就讓人動搖懷疑。

  再來這么一出,他這剛坐上的皇位,岌岌可危!

  常沐澤深吸一口氣:“帝氏王君深知其中利害,卻憑一個婢子的只字片語鬧到朝堂上來,簡直荒唐!”

  “況且,那莫莎和端王張赫曾經鬧過一回朝堂,卻沒提及此事,你現在站出來,不覺得不合理嗎?”

  帝緯一笑,雙眼和常沐澤對視:“當時太上皇執掌朝政,莫莎一個婢子,豈敢揭發這種大逆不道的事?”

  “皇上,說到這,您難道不想知道先帝是怎么死的嗎?”

  常沐澤忍住心底的不耐,沉聲道:“你有什么證據,說明先帝是被太上皇和老太后害死的?”

  帝緯看到他慌了,越是不急不緩,笑道:“自是人證物證齊全,還請皇上下令,把人請進來一一陳訴!”

  常沐澤心都要跳出來了,迎著百官的眼神,又不得不道:“好,就依你的,把人叫進來!”

  “帝氏王君,有一點你可得弄清楚,朝堂之上不容兒戲,但凡你的認證物證有問題,后果可不是你能承擔的。”

  帝緯看了眼一旁的常景棣,想也不想,信誓旦旦道:“我以帝氏王君的身份,保證沒有虛言。”

  “好!”常沐澤怒極反笑:“傳上來!”

  帝氏王君早有準備,把候在外邊的人叫進來了。

  兩個老者相互攙扶著,進門后跪下行禮的動作很不利索,顫顫巍巍,像是要當場倒下一樣。

  徐國公一眼認出了兩人,驚詫道:“這,不是早前的林太醫和袁太醫,你們二人早就返鄉養老,怎么會出現在這?”

  兩位太醫穿的并不體面,粗布麻衣,瘦弱衰老,和乞丐之間的區別,只是一個干凈,一個不干凈而已。

  他們當年在太醫院是幾把好手,賞賜和月俸不少,回鄉養老前也領了一筆銀子,不可能混成這樣。

  皇上還沒開口,徐國公不敢多問。

  其他人也滿是懷疑,不知道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為何歸鄉的太醫,會被帝氏的人找到,還帶到朝堂上來。

  兩位太醫歸鄉養老的時候,皇上還沒出生,是以,不認識這兩個人。

  他蹙著眉:“兩位先起來,說說先帝駕崩前發生了什么?”

  兩人起身,晃悠悠的身子仿佛無風自晃。

  林太醫聲音沙啞,先一步道:“回皇上,先帝駕崩,的確不是因為心衰力竭,舊疾難醫!”

  常沐澤只感覺一股涼意攀上頭頂,手狠狠落在龍椅上,整個身子彈起來。

  一旁的小太監低聲提醒道:“皇上,穩重,且看他們接下來怎么說。”

  常沐澤還是保持站立的姿勢:“繼續說,一口氣說完!”

  林太醫嚇得臉色煞白,袁太醫接過話,聲音同樣沙啞:“回皇上,當初草民幾人奉命給先帝把脈。”

  “先帝的脈象,符合憂心操勞后的衰竭之癥,草民幾人商議后,給先帝開了對應的方子。”

  “后來脈象的確好轉,每隔一日的平安脈,也確定沒有問題,不過在帝妃娘娘病逝后,先帝脈象再度出現了問題。”

  “草民幾人都發現,比起心衰力竭,皇上的脈象,更像是中了某種慢性毒藥。”

  說到這,袁太醫抬袖擦了把額間的冷汗,不敢繼續往下了。

  常沐澤蹙著眉,不悅道:“為何孤從未聽過,先帝曾中慢性毒藥,難道是孤年幼了,鎮北王,你聽說過嗎?”

  常景棣被點名,面上依舊冰冷:“回皇上,臣從未聽說過先帝是因中毒而亡。”

  “這就對了。”常沐澤掃了眼兩位太醫,冷笑道:“孤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們當時隱瞞了真相?”

  兩位太醫再度跪下。

  年事已高加上身子的原因,袁太醫跪下的時候,直接撲到在地,

  沒站起來,伏在地上支支吾吾喊冤:“皇上明鑒,這件事另有苦衷,帝妃娘娘沒了的那日,先帝悲痛之下幾番吐血,加重病情。”

  “草民等人把脈時候,察覺慢性毒藥的存在,不敢把結果告訴先帝,只能告訴賢妃娘娘,也就是才薨了不久的老太后。”

  “可,可……”

  袁太醫又一次停止聲音。

  常沐澤在也忍不住,拿起身邊的茶杯朝底下飛去:“說,一口氣說完,別支支吾吾,既然來了就是要讓真相重現天日!”

  “再欲言又止,孤這就叫人砍了你們的腦袋,給先帝陪葬。”

  袁太醫被皇上的怒火嚇得渾身顫抖,說不出話來。

  林太醫勉強穩住心神,低聲道:“皇上,不是草民不說,實在是大逆不道啊!”

  “老太后知道先帝中了慢性毒藥后,以擔心先帝病情加重為名,讓草民等人不準讓先帝知曉,也不能讓別人知道。”

  “草民等人以為老太后這么做,是不想打草驚蛇,引起恐慌,要悄悄揪出妄圖弒君的兇手。”

  “但,直到又過了一年多,先帝駕崩,老太后和太上皇也沒能揪出真兇,中毒之事更是沒半分消息透出。”

  “那時候草民幾人才意識到事情不對勁,這毒,只怕和老太后,太上皇脫不開干系!”

  林太醫越說越激動。

  中間停下來,恢復了心智,才繼續顫抖著聲音往下說:“草民幾人無法和絕對的權利對抗。”

  “卷入這種是非中,只能以還鄉養老辭官的方式,隱晦的表示草民幾人不會多言。”

  “饒是做到這份上,太上皇和老太后還是不放過草民幾人,袁太醫和草民,是知道真相后僅存的兩人了!”

  “剩下的陳太醫,王太醫,章太醫和玄太醫,全部舉家被滅,草民和袁太醫兩人察覺不對,離開上城后立刻換了身份,逃過一劫。”

  “這些年,我們二人以乞丐的方式活著,毫無尊嚴,毫無體面,如此,勉強保住家里人的身份。”

  林太醫哽咽著,拼湊著之前的真相。

  袁太醫早就控制不住,回憶讓他不顧一切,伏在地上老淚縱橫,泣不成聲。

  等林太醫陳訴完真相,袁太醫發憷一聲亢長的嘶吼:“是太后,是老太后和太上皇,殺了先帝!”

  “先帝中毒的事情,草民幾人只告訴了老太后,旁人并不知曉,能殺人滅口的不會有旁人!”

  “這些年,我們像狗一樣東躲西。藏,不敢露出半分身份,終于等到把真相告示天下的這日。”

  “皇上,你要為那些人做主啊!”

  袁太醫的聲音哀慟,整個大殿內都是悲愷之氣。

  朝臣們,卻是心思各異。

  卷入此等是非,有的恨不得堵住耳朵,把自己當做透明人,完全不存在!

  有的則是困惑。

  還有的人知曉先帝死去后,這幾位太醫全部告老還鄉,如今再聽,只覺得唏噓不解。

  一片沉默中,徐國公忍不住發出疑問:“你們這么多人,為何不趁先帝在時,把中毒的事情告訴先帝?”

  林太醫滄桑的老臉上,掛滿苦笑:“老太后以先帝龍體為名,不讓草民等人說出來。”

  “等草民幾人反應過來事情不對時,太上皇已經成為儲位之選,賢妃也掌管了后宮。”

  “那個時候,草民已經無法言明真相了,老太后甚至私下找過草民幾人,側面警告不準把事情透露出去。”

  “否則,就是草民等人醫術不精,耽誤了先帝的病情……”

  笑過之后,林太醫面上早就掛滿淚痕:“草民也后悔啊,當初為何沒把真相公之于眾,導致后來幾十年成為喪家之犬!”

  不用調查,從林太醫口中,被滅門的那些太醫的結果,也能知道他沒有說謊。

  殿內,再度陷入沉默。

  常沐澤再度朝常景棣看去。

  常景棣恍如青松,姿態挺拔卻高傲,對殿內的一切恍若未聞。

  他沒有任何表情,自然也看不出態度。

  常沐澤心下有些煩躁,收回視線:“人證只是其一,你們說有物證,在哪兒?”

  林太醫顫巍巍的從懷中摸出一包東西:“這是當年先帝真實的脈案,草民離開時留了心眼,將之帶走。”

  “皇上若是不信,可以讓太醫院現在的院首,調出當年的所有脈案記錄,對比筆跡紙張,就知道真假!”

  魏院首在旁邊候著,聞言身子一顫。

  陳年舊事,他真的不想卷入其中!

  常沐澤按了按太陽穴,緊繃著臉:“去尋,涉及先帝之死,必須要水落石出!”

  太醫院的手腳很快,找出同年后妃們的脈案記錄。

  對比字跡,紙張,還有同年出來的冊子,都是一模一樣。

  若是偽造,墨跡不是如此。

  確認無誤,常沐澤閉了閉眼。

  弒君殺父,坐上龍椅,太上皇一走了之,爛攤子都是他收拾啊!

  常沐澤無奈嘆了一口氣:“先帝之死,看來的確和太上皇有關,眾卿以為,該當如何?”

  殿內,再一次沒有了聲響。

  太上皇是常沐澤的父親,成為罪人,他這皇位,未必能坐穩。

  開口代表選擇,誰也不敢冒險,大家默不作聲,打探常景棣的反應。

  奈何常景棣從頭到尾,一言不發,沒有任何情緒外露。

  此時還垂著眼眸,更讓大家看不出情緒!

  常景棣順著眾人躲閃的視線,看向常景棣:“鎮北王,你作為先帝的兒子,覺得孤如何處置為好?”

  常景棣抬眸,寒潭似的眸中,依舊看不出什么態度。

  聲音更是冰冷異常:“兩位老太醫所言屬實,自然要秉公辦理,太上皇弒君殺父,不配在族譜上出現。”

  “饒是出家,也當處死,老太后已死,那便不能得生前名,按照罪婦從宗蝶除名,貶為罪人!”

  常沐澤瞇了瞇眼:“太上皇乃孤王之父,那依鎮北王來看,孤該如何?”

  眾人全部屏住呼吸,生怕出一點聲響。

  常景棣抬眼,和常沐澤對視,叔侄二人之間,似乎有看不見的暗流涌動。

  須臾,常景棣收回視線,輕聲道:“禍不及家人,老太后和太上皇既是參與者實施者,當然和皇上無關。”

  “皇上能大義滅親,彰顯公正,大家有目共睹。”

  此話一出,常沐澤明顯松了一口氣。

  帝緯卻是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向常景棣。

  他們帝氏的人費盡心思,尋到林袁兩位太醫,可不是給北榮先帝沉冤昭雪的!

  帝氏的目標,從來都是皇位!

  帝緯輕咳一聲,不住的朝常景棣使眼色。

  常景棣自顧的收回視線,裝作沒看到。

  帝緯終于沉不住氣,打斷殿內的和諧:“皇上,這么說不對吧。”

  “當初先帝留下的遺詔,是鎮北王為儲君繼位,可不是弒君殺父的太上皇,既要撥亂反正,就該一并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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