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毒醫傾城:皇叔寵妻無度 > 第696章 悲劇結局
  不管章員外多可惡,多剛愎自用,他對獨子的愛真真切切。

  只是這份愛里面,夾雜著自己的私欲。

  若非他一意孤行,非要質疑云晚意的醫囑,惡意揣度云晚意的用心,章俊也不可能遭這份罪。

  現在孩子沒了,章員外傷心欲絕,絕不可能承認是他自己的錯。

  這份情緒需要找到出口,他肯定會繼續怪在云晚意和江畢身上。

  常景棣上前一步,將云晚意護在身后,低聲道:“他徹底瘋了,我們先出去。”

  江畢站在云晚意另一側,緊跟著道:“你們先走,這人固執又愚蠢,肯定要繼續糾纏。”

  “我留下來對付他,若置之不理,后患無窮。”

  “想走,哼,不可能!”章員外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一把匕首,對這幾人,道。

  “俊兒沒命了,你們還活著,憑什么,要不是你們,我的俊兒不會死!”

  常景棣厭惡的盯著他,宛如看一只惡心的臭蟲:“章俊到底是怎么死的,你心知肚明!”

  “是你,是你!”章員外整張臉上寫滿瘋狂,拿著匕首一一對著幾人:“都是你們!”

  “俊兒還那么小,你們有什么不滿意可以沖我來,為何要傷害俊兒!”

  “事到如今,你還在怪別人?”菩涵道長忍住厭惡,盡量毫無情緒,道:“據我所知,帝夫人一早就交代好了醫囑。”

  “而你不但沒有遵守,還反其道而行之,這才導致整場悲劇的發生!”

  “你,你個牛鼻子老道也向著他們。”章員外面色瘋癲,哈哈大笑道:“真可笑,可笑至極啊!”

  “你們都被這狐媚子給騙了,她一開始就看出我性子多疑,和她發生齟齬后,必然對她產生懷疑。”

  “所以呢,她故意在醫囑上寫那些個話,我當然會去揣度她的用意,她擅長揣度人心吶。”

  “哈哈哈,都是因為她,她才是罪魁禍首,你們,你們都眼睛瞎啊!”

  菩涵道長饒是再有修養,也被這一番胡攪蠻纏磨得沒有耐心了:“章員外,我們北山觀見你們可憐。”

  “尤其見稚子無辜,又因為山間毒蛇的事,這才接納你們,又為你求到帝夫人名下。”

  “帝夫人好心出手,將你家公子從鬼門關拉回來,你不感激就算了,還要對人家夫人動手……”

  說到這,章員外忍不住,猛然打斷,道:“這件事我道過歉了,當時瞧見我兒子口吐黑血,我當然以為人出事了。”

  “別狡辯!”菩涵道長冷眼瞧著他,毫不留情的拆穿,道:“你再憤怒,也該看清楚人家夫人懷著身孕。”

  “你憤怒悲傷是真,有意對帝夫人動手也是真,此為不仁不義。”

  “帝夫人不計前嫌,給你家公子診治后留下詳細的醫囑,你呢,猜疑別人。”

  “因為這份無端的猜忌,讓本有活路的章公子害得吐血而亡,你不反思自己的罪過,反而來責怪帝夫人和毫不相干的江大夫。”

  “章員外,說個不恰當的話,你難道沒思考過,這是你的報應?”

  章員外早就瘋了,哪里聽得進去這番話?

  他目光猩紅,盯著幾人,道:“你們蛇鼠一窩,早就串通好了,你們都是罪人。”

  “現在竟還想把這份罪過推在我身上,我是孩子的父親,難道還會害他?”

  菩涵道長的眉頭,已經擰在了一起。

  “菩涵道長,您跟這種人說下去,也是白費口舌。”江畢冷笑道:“他不可能認為自己有錯。”

  “否則這場悲劇,也不可能發生!”

  菩涵道長見章員外聽不進去,無奈的嘆了一聲:“可,這件事總要有個結果。”

  “難道放任他這么瘋瘋癲癲,帝夫人還懷著孕呢,雖有你們的保護,可你們不一定能一直守著她。”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云晚意,注意到了人后的章夫人。

  從章俊咽氣后,章夫人除了開始的悲鳴外,竟一反常態的沉默。

  章員外發瘋也好,幾人的爭執也罷,她都充耳不聞,只把章俊逐漸冰冷的身子抱在懷中。

  但這會子,章夫人紅腫著眼睛,朝他們所在的方向看來。

  眸色猩紅,面色冰冷,帶著常人能看出來的憤怒和怨恨,像是話本子里入了魔的人一樣。

  靈果兒也注意到了,一瞬抓緊了云晚意的手:“小晚晚,她,該不會也瘋了吧?”

  失子之痛,云晚意不敢去想,也不想去感同身受,章夫人發瘋,她卻能理解。

  而就在他們以為章夫人會和章員外一樣,揪著他們不放,撒潑報復之時,卻見章夫人小心翼翼放下了章俊。

  云晚意拉了拉常景棣的衣袖。

  常景棣順著她的視線看去,蹙著眉道:“章員外是個混賬,章夫人難道也被他說的迷了神智?”

  “不一定。”云晚意仔細觀察著章夫人,道:“我怎么覺得,她的視線一直鎖定在章員外身上?”

  章俊本來不用死的,害死他的罪魁禍首,就是章員外。

  章夫人應該清楚這一點吧?

  經過章員外一事,常景棣對這幾人壓根沒有任何信任可言。

  他警惕的護著云晚意:“總之小心些,他們擅長狡辯,又蠢又壞,實在是可惡至極。”

  章員外背對著章夫人,絲毫不知章夫人已經朝他們走來。

  他拿著匕首,瞧著幾人偃旗息鼓,以為他們被他嚇到了,氣焰大漲:“哼,現在知道怕了?”

  “你們跪下求我,跟我的俊兒披麻戴孝,我可以放過你們,不然咱們同歸于盡算了!”

  “你怎么敢說這話的?”常景棣不屑道:“看來我之前那一腳,沒把你踹清醒,反給你腦子踹壞了。”

  說起這個,章員外的怨恨更增一籌。

  “我要殺了你們!”他鼓著如牛似的雙眼,仔細打量幾人,尋找著機會。

  然而,走到他身后的章夫人,猛然抽出發間的簪子,狠狠扎在他的后心窩。

  力道之大,那長長的簪柄全部沒入,只留了簪頭上的芍藥花朵了。

  一下不夠,章夫人狠狠抽出簪子,繼續扎第二下,第三下。

  簪子戳破血肉的噗嗤聲,以及身上后知后覺傳出的驚痛,拉回章員外的神智。

  他捂著心口,難以置信的回頭,瞧見章夫人的動作,眼睛仿佛要瞪出來:“賤人,你瘋了?”

  這一開口,血沫子噴濺,鮮血順著嘴角流出。

  “我沒瘋,你不是口口聲聲要給俊兒報仇嗎,我也是。”章夫人嘴角帶著詭異的笑意。

  手上以及拿著的簪子上,沾滿了鮮血。

  這還不夠。

  說話間,章夫人再出手,狠狠扎向章員外的心口。

  “剛才那幾下,是替我自己扎的,而這一下,是替我們的俊兒。”章夫人的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俊兒遇到你這樣不分黑白的爹,導致他只能活到五歲,讓他遭罪而死!”

  “不是要報仇嗎,真正害死他的是你啊,是你這個魔鬼,是你那幾碗要了他命的人參雞湯!”

  章夫人下手完全沒留后路,不論是后心窩,還是心口那一下,都足以致命。

  章員外壓根來不及掙扎,整個人朝后倒去。

  “賤人,賤人!”他嘴里還在念著,不忿著!

  瞪大的雙眼,眸光開始渙散。

  聲音越小,倒地的同時,他又猛然噴出一口血。

  壯碩的身軀顫抖了幾下,前胸背后的血跡,暈的衣襟上到處都是。

  整件事發生的突然,等章員外倒在血泊中,幾人才反應過來。

  章夫人跌坐在地,目光狠狠的看著章員外。

  直到他徹底停止顫抖,眼睛再也沒合上,這才仰天大笑了起來。

  “俊兒,你看到了嗎,娘給你報仇了,你爹他來陪你了,別害怕,黃泉路上還有他呢!”

  “章夫人,這……”菩涵道長不知道如何開口,蹙著眉道:“殺人償命,再傷心,也不該如此。”

  “不該?”章夫人收起笑意,淚眼朦朧的朝菩涵道長看去:“那道長告訴我,我該如何?”

  “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是他任意妄為,用幾碗人參雞湯要了俊兒的命,可那又能怎樣?”

  “他不知悔改,把一切都推到別人身上,便是鬧去官府,官衙也定不了他的罪行!”

  “想到往后余生,要跟殺死我兒子的惡魔在一起磋磨,我就恨,恨不得他去死,這下好了。”

  “他死了,北山觀也好,帝夫人和帝老爺還有無辜的江大夫也罷,沒人再糾纏你們,我這叫為民除害。”

  “帝夫人救俊兒一場,也算,我代替俊兒給帝夫人的報答吧。”

  菩涵道長深吸一口氣,喚來小道童:“把這邊處理下,送章夫人,還有章員外和章公子的遺體下山。”

  這件事,不論是章夫人對,還是章員外錯,北山觀無從定論。

  殺人償命,他也無法包庇。

  至于后面如何,那是章夫人自己的造化。

  章夫人也是可憐人,這一趟,不但兒子沒救活,相公也被自己親手所殺。

  便是章夫人封了下人的嘴,不去官府自首,她后半輩子也不會好過。

  常景棣捂著云晚意的眼睛,帶著靈果兒和江畢退出客院。

  “章夫人能分清黑白,就是這性子太過極端了。”江畢想著剛才的情況,無奈感慨道。

  “要真是恨之入骨,何必要動刀動箭,還親自下手呢,等下山后隨便想個法子,也能叫他死的悄無聲息。”

  云晚意垂著眼眸,輕聲道:“章夫人生章俊的時候傷了身子,也就注定她這輩子,只有章俊這一個孩子。”

  “唯一的指望沒了,瞧章員外那火爆固執的性子,章夫人從前也沒少受委屈,章俊之死,恰好是引燃她憤怒的導火索。”

  “不是今日,來日也必有這一出,命該如此,誰也無法左右。”

  江畢若有所思的點頭,旋即睨著云晚意:“怎么你看的病人,都能惹上麻煩?”

  “前有鄭如霜,后有這個章員外,唉!”

  云晚意依舊垂著眼眸,不過,她的長睫,明顯顫了顫。

  常景棣蹙著眉,不悅的看向江畢:“你不會說話就閉嘴,尊一聲師父,說話沒大沒小。”

  “遇到那些個糟心事,又不是晚晚的錯!”

  “我也沒那個意思。”江畢后知后覺,趕緊改口,道:“就是覺得這些人破事多。”

  “好了,既然章員外這邊無事了,你先下山吧。”常景棣打斷道:“我們留下,還有事需要處理。”

  “天都黑了。”江畢朝天上指了指,道:“據說山道上出現了奇怪的蛇段,我可不想摸黑下山。”

  “嘶。”常景棣瞇著眼,上下打量江畢:“你一個大男人,別這么膽小,我看你剛才反擊章員外那下很果斷。”

  “一看你就練過,有些功底在身上,難道還怕蛇不成,再說菩涵道長讓小道童送章夫人,你整好一起!”

  “怕,怎么不怕,要跟死人在一起,更害怕了!”江畢說著,叫云晚意道:

  “師父,你肯定不會讓我頂著夜色,獨自離開的,對嗎?”

  云晚意總算抬頭了:“你愿意住下就住,不過別跟著我們,我們的確還有要事處理。”

  “師父也太冷漠了。”江畢無奈的朝靈果兒看去:“那,只好委屈我,跟你擠一擠了!”

  靈果兒一臉嫌棄的閃到一邊:“可別,我要跟著小晚晚的,你單獨找地方去吧!”

  常景棣得意的看了眼江畢,那眼神已經很明顯了——留下又能如何,還不是無法靠近她?

  回到偏殿,云晚意總覺得章夫人決絕無望的樣子,在腦中揮之不去。

  心情,也跟著郁郁。

  常景棣自然能感覺到,低聲安慰道:“你還在想章俊的事?”

  云晚意嗯了一聲,靠在他身上,道:“雖然我清楚各有因果,但章俊的死……”

  “要是章夫人找我幫忙,我能答應,會不會不是這個結局?”

  “就算章夫人找你求救,想讓你去阻止章員外喂那一碗人參雞湯,你能阻止?”常景棣反問道。

  云晚意心里有答案——不可能。

  章員外偏執狂妄,看到她過去,只會越發覺得她挾私報復,一點兒好的都不讓章俊吃,有意苛待孩子。

  “你阻止不了,人各有命。”常景棣低聲道:“這就是章俊的結局,不是這一次,也有下一次。”

  這件事到此為止,算是悲劇,也是她無法阻止和改變的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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