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出去后,屋內就剩下云晚意和褚二爺兩人。
褚二爺笑了笑,道:“沒想到夫人如此戒備,還敢獨自留下,就不怕我對你不利?”
“對我不利,那也得你有那個本事。”云晚意帶著幾分漫不經心:“別賣關子了,我時間有限。”
兩人都心知肚明。
褚二爺憋著一口氣,不敢發出來,不就是忌憚云晚意?
他要想親自動手,犯不著追到這兒來。
他們都知道,他不敢!
“別著急。”褚二爺神色中帶著尷尬,很快又恢復正常:“這份禮物,你肯定滿意!”
隨著盒子打開,云晚意的臉色,幾乎是瞬間變色!
“你這是從哪兒弄來的!”云晚意到底沒沉住氣,沉聲問道。
褚二爺這一次的笑意,是真真燦爛:“帝夫人別著急啊,咱們慢慢說!”
云晚意聲音提高了很多:“我問你,你從哪兒弄到手的!”
最后一個錦盒最小,但裝的東西最讓云晚意接受不了。
竟然是谷雨的一縷生魂!
谷雨還活著啊,缺少生魂,時間一久便要成為徹頭徹腦的傻子!
難怪谷雨總不對勁,以前對著常景棣和她彬彬有禮,還會自稱屬下。
他心思細膩,照顧的也穩妥。
可從廢礦中出來,就像是變了個人,橫沖直撞,當面連裝都不愿意裝!
云晚意和常景棣兩人,念著寒露的面子,總不愿意計較。
現在一切都能解釋了!
褚二爺很滿意云晚意的反應,陰惻惻一笑:“谷雨身為帝老爺的近侍,賣了一縷生魂給我,不沖突吧?”
“活人的生魂如何能缺?”云晚意快速平復心情,坐下道:“且我不信,他會蠢到把生魂給你!”
“明人不說暗話,你今日來的目的,就是為了這個吧?!”
褚二爺把錦盒關上,輕聲道:“帝夫人是聰明人,都說明人不說暗話,我也就直說了。”
“我的確是為了這件事而來!”
云晚意把著扶手的手,微微顫抖著。
但她面上,絲毫不顯端倪,語氣沉穩老練:“一個下人的生魂,既然心甘情愿給你,你拿著就是。”
“找到我,又有什么用?”
“當然有用。”褚二爺摩挲著錦盒上的紋路,輕聲道:“我打聽過了,不管是帝老爺還是帝夫人,對這侍從都很寬仁。”
“想必,是因為死在廢礦中那婢子的緣故,可惜啊,他不識好人心,不懂你們的包容。”
“愛人死在眼前,嘖嘖,想想都難受!”
云晚意目光一寸寸變的冰冷:“難不難受,褚二爺如何知曉?”
“因為你們那隨從把生魂賣給我,就是為了給廢礦中飛灰湮滅的丫頭報仇。”褚二爺嘖嘖兩聲,道。
“他見到愛人慘死,再無輪回,又見到你和帝老爺伉儷情深,攜手千年,心里的嫉恨和怨毒蝕骨撓心。”
“這份恨和怨,總要有個發泄的地方。”
云晚意臉色瞬間沉了。
從廢礦中出來,谷雨受了傷,狀態不對,常景棣索性讓他休息了一陣。
也就前幾日,谷雨才尋到云晚意跟前來。
那時候,云晚意發現谷雨還是失魂落魄,狀態依舊不對,和常景棣合計后,想減輕谷雨的事。
這一次谷雨跟著去孤葉城,也是他執意要去。
云晚意和常景棣都以為,谷雨是報仇心切。
可誰成想,谷雨把仇怨連帶歸咎于他們二人身上?
那谷雨跟在常景棣身邊,常景棣豈不是很危險?!
云晚意后知后覺,目光如淬了寒冰:“剛才褚二爺說什么,什么叫攜手千年?”
“別裝傻了,谷雨什么都說了。”褚二爺輕笑道:“真看不出來,你這幅冷艷絕色的皮囊下,竟是千年輪回的魂魄。”
“還有帝老爺亦是如此,若非有谷雨跟隨多年,我們能從他口中探知,還真要費一番功夫呢!”
云晚意盯著褚二爺那張妖艷的臉,眼睛微瞇。
“別這么看著我。”褚二爺得意道:“誰叫你們自己不設防,什么都往外說呢?”
云晚意忽然笑了:“一個失心瘋的下人說的話,你也敢信?”
“再說,谷雨跟隨帝老爺多年,焉知他是不是配合老爺做戲,褚二爺是聰明人,你難道不仔細想想?”
“仔細想過。”褚二爺皮笑肉不笑,點了點錦盒,似乎有些不耐煩:“我能找到你,自然已經弄清楚來龍去脈。”
“其實,你若不弄出曹淑琴的事,我也打算在這幾日登門造訪,畢竟,我想跟你做的交易,你絕對會答應!”
云晚意冷哼了一聲,沒有搭話。
褚二爺也不著急,慢條斯理道:“你輪回千年,就是因為魔君墨夷。”
“而千年來你飽受魔物干擾,受盡苦楚,哪怕到現在,你依舊沒能擺脫墨夷。”
“甚至,要想盡辦法阻止他復活,以免千年前的悲劇再現!”
云晚意冷眼看著他,徹底不說話了。
褚二爺一笑,將盒子往云晚意的方向推了推。
“你們如此厲害,應該早就知道我也和墨夷有關了吧?”
云晚意哼了一聲:“你是來幫墨夷當說客的?”
“當然不是!”褚二爺點著盒子上的花紋,道:“實不相瞞,我也想擺脫墨夷。”
“被魔物纏上的滋味并不好受,雖然魔物會給我帶來無窮無盡的財寶,可到底是與虎謀皮。”
“你既然有打敗墨夷的本事,我自然想請你來解除我和墨夷之間的關系!”
云晚意似笑非笑,看了眼正色的褚二爺:“你看看我如今,難道不覺得這個要求,我做不到?”
“你當然可以。”褚二爺將錦盒徹底推到了云晚意面前:“這個,算是我給你的禮物。”
“也算是我投誠的誠意,我好歹為墨夷辦事,知曉很多你們不知道的內容。”
“不如,我告訴你墨夷的事,你幫我解除和墨夷的契約?”
云晚意目光一轉,從錦盒上挪到他身上:“好啊,不如,你先告訴我墨夷在哪兒?”
“墨夷不是在地下?”褚二爺跺了跺腳:“可惜,你太厲害了,直接把他的殘魂打成重傷。”
“差點讓他僅剩的魂魄消散,這會子正在養傷呢!”
云晚意瞇了瞇眼,緊跟著問道:“那邪道呢,以干瘦道人,也就是你們所言的神將天師,他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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