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若怎么都沒想到,他竟然有這樣的身世。
而且還和淑妃有關……
之前她還懷疑過龍梟的身份,猜測可能不是朝歌國皇帝的親生子。
沒想到這就出現了一個私生子。
抬手揉了揉眉心,她覺得這件事的確比想象中更加復雜。
還未等她開口,霍君衍繼續說道:“姐姐的救命之恩,我一直都記在心里,但現在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我也不奢望姐姐會原諒我之前的隱瞞,只希望我的事情,不會讓姐姐感到不快。”
聞言,林安若微微一愣:“你的身世秘密的確不簡單,隱瞞才是應該做的,而我也沒有氣你當時沒有對我說出實情。”
“除此之外,關于淑妃和安國帝君兩人私下一直有來往,互相暗通消息的事情,我也知道。
而且在知道龍梟是我親哥哥之后,我也沒能鼓起勇氣,直接提醒姐姐你遠離他。
我怕那樣做會暴露他們在做的那些事,再也沒有辦法跟生母相認……
對不起,這件事的確是我太自私了,我不奢求安若姐姐你原諒,我也不配得到原諒。”話音剛落,霍君衍就突然在她面前跪下。
見此情形,林安若立刻把他從地上拽起,按坐到椅子上。
“你不說那是你的選擇,既然從未承諾過坦誠相待,又何談自不自私,你不說那也是你的自由,誰都不能因為這樣就指責你。”她神色平靜說完,唇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容。
霍君衍知道她非常善良,否則當初也不會救自己:“就算姐姐這么說,可我心里還是無法原諒自己。”
“這么固執,被困住的只有你自己,明白么?”就算是救命恩人,對林安若而言,也沒有立場去指責他這么隱瞞不對。
看到他低著腦袋,神色歉疚的樣子,不由輕嘆了一口氣。
繼續這個話題,并沒有什么意義。
而且他現在把秘密和盤托出,屬實冒著極大風險。
林安若明白他心里肯定也非常猶豫和煎熬,柔聲轉移話題問:“所以你來京城這么久,和淑妃相認了沒有?”
“沒有。”說到這件事的霍君衍神色更落寞了幾分,陷入沉默。
屋內再次變得安靜,就連他微顫動呼吸聲,都能聽得清楚。
調節好情緒后,他才緩緩開口:“我一直暗中調查著朝歌國的事,好奇心的驅使,我也查了生母淑妃相關之事。
一開始每次查到線索,就會馬上切斷,之后就看到與淑妃相關的人消失。
逐漸我開始明白,那是被淑妃處理掉的,那些人的存在,會影響到她權利地位。”
苦笑著搖了搖頭,一滴清淚,從他眼眶掉落在手背上。
他艱難道:“我孤單太久,實在是太想要跟生母相認,但為了確保安全,還是用自己的方式,傳消息給了淑妃,想看看她知道自己的親生子遭遇危險,她會不會出手相救。”
其實就算林安若不聽他說,也已經猜到結果必然不如意。
否則他的情緒波動,不會突然就變得這么大。
哪怕已經算是在克制,可瞞不過林安若的眼睛。
只不過她明白,現在陷入情緒里的霍君衍,恐怕什么都聽不進去。
所以選擇安靜地陪在旁邊。
等到霍君衍自己緩過勁來,抹去臉上的淚水,朝她苦笑了一下:“讓姐姐看到我這么狼狽的樣子。”
“誰都有難過傷心的時候,你愿意相信我,才會在我面前表現出脆弱的一面,又怎會笑你。”林安若把自己的帕子遞過去。
霍君衍看著那塊帕子,情緒再一次翻涌,哽咽道:“淑妃收到消息,同意見面,約在城外一處僻靜的破廟中。
但我怕那些追殺我的人,一旦出京城,就會再次卷土重來,對我下手。
我花了錢,找了個身形跟我差不多的乞討者,換了衣裳打扮,先進入破廟等待。
沒想到……那天淑妃根本就沒有來,反而是她的手下,來取我性命。
還說淑妃不需要一個沒有能力,還會帶來麻煩的私生子。”
這個行事風格,的確很像是淑妃能干出來的事情。
背著朝歌國皇帝,跟安國太子私通茍且,生下龍梟之后,竟然還有聯系,又生了一個私生子。
然而對淑妃沒有幫助的親生骨肉,淑妃也能殘忍殺害。
怪不得能在宮中穩坐妃位這么多年,都沒有被揪住把柄,是因為她夠狠。
林安若動了動唇,還是寬慰了兩句:“既然認清楚她的真面目,也不必再為了不值得的人傷心難過,這世上總會有珍惜你的人出現。”
“安若姐姐不用擔心,在這之前,我已經想清楚了,既然他們不需要我,那我就再也不會再去做認親的事。”霍君衍再度抬眸看向她時,神色已經平靜許多。
他又拿起茶壺,把杯盞填滿,抿了一口后,繼續道:“這原本一直都是藏在我心里的秘密,今天有機會能說出來,也心里也松快許多。
謝謝安若姐姐,還愿意聽我說這些。”
林安若知道他其實心性不壞,只不過人都有情非得已的時候:“所以你最后還是選擇留在京城生活?”
“不,我留在京城,是為了搜集證據。”霍君衍此時說話時的眼神認真了幾分。
“你要對付誰?”林安若微微一愣。
“他們曾經要殺我,也就代表容不下我,所以我要將他們所做的那些惡事,公之于眾。”安國和朝歌國的人,都想要殺了霍君衍。
就算離開,外面也到處危機四伏。
根本就沒有什么算得上安全的地方。
也只有在京城中,還有龍子奕能庇護,所以對霍君衍來說,這里暫時來說是最安全的。
“之前我的確把龍梟的事情,都隱瞞了姐姐,但希望姐姐能相信我,我們的目的都相同,那就是絆倒淑妃背后的勢力。”他一字一句,說得格外鄭重。
“你的目的,九哥應該并不知道吧?”林安若問。
霍君衍點了點頭:“我不想把九皇子也拉下水,原本他就不怎么在京城,也不喜歡那些鉤心斗角的事情。
所以也希望姐姐能繼續替我保密,可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