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這是什么?”云芷從里屋走出來見桌上多了一盤東西說道。
“等你呢,嵐昭叫小弟子送來的糕點,怕我晚上沒吃飽。”阮仙貝本來歪在塌上逗小松鼠呢,見云芷出來就坐了起來,“你是不是也沒吃飽?這萬花谷做的飯菜就是太清淡了沒有油水,一會兒就餓了。”
“誒!這是哪里來的松鼠!”
阮仙貝指了指窗戶,“從窗戶進來的,可能餓了吧。來給你一塊。”
棗泥糕里面放了堅果,聞起來香的很,她捻起一塊糕點掰了一個小碎塊,遞給那只可愛的客人。
小松鼠用兩個前爪接過糕點就吭哧吭哧的吃了起來。
“哦......”云芷走到窗戶前左右看了一下,黑漆漆的沒有人,夜里涼還是關了窗吧。
“阿芷你來看,它吃東西的樣子真可愛。”阮仙貝想摸它的頭,卻被它一個側身靈活的躲開了。她以前還沒有近距離看過松鼠呢,這個動物在她那個時候跑得又快也不親人,不適合家養,她只見過倉鼠。
“小白眼狼,給你吃的還不給摸?”阮仙貝說道,下一秒小松鼠突然之間咳了一下,猛地從桌上跌了下去。
“阿芷!”阮仙貝接住它跌落的身體,急促又厲聲的喊道。
云芷關了窗回頭發現阮仙貝臉色已經變了,兩步走到她身邊去看,阮仙貝把那只松鼠放在桌上,松鼠口吐白沫身體抽搐,嘴邊還有食物殘渣,明顯是中毒了。
“是誰?”云芷的聲音有些顫抖,這是她們完全沒有提防到的,如果她沒有開窗,如果阮仙貝沒有等她,如果沒有那只松鼠......那現在躺下的人會是誰?
“是嵐——”
“阿芷。”阮仙貝嚴肅地打斷了她說的話,“先不要聲張。”
這時又有人敲門,“阮阮,睡了嗎?我給你拿了糕點過來。”
是嵐昭。
怎么這個時候來了?
兩人對視一眼,云芷捏了捏拳,對阮仙貝做了個口型。
問嗎?
阮仙貝不是喜歡拖拖拉拉試探來試探去的人,她點頭,與其猜測不如直接去問。
“阮阮?”嵐昭見屋里燈亮著卻沒有聲音,還在想大半夜不會不在吧?又看了一眼隔壁同樣亮著燈的沈瑄房間,倏的一下閃過一個念頭,阮阮不會這個時候去沈瑄房間了吧?那她還是回去好了,這樣撞見多尷尬啊......
嵐昭端著盤子準備回去,門卻開了。
“我還以為你睡了。”她說道,“我剛去廚房拿了糕點過來,晚上要廚娘做的呢。”
萬花谷雖然是弟子們輪流做飯但偶爾也會請一下廚娘改善伙食,只是不像魔教那么精心細致,味道上是沒有問題的。
“怎么了?你看起來有點不舒服。”嵐昭問道,邊說邊走了進來,看到桌上已經有一盤和她手中一模一樣的糕點,這才覺得好像有哪里不對。
“誰給你送來的?”她問道。
“不是你讓人送來的嗎?”
“我?沒有啊,我剛一直和松尋再聊天,看著時間不早了才想著要先過來一下。”嵐昭說著說著她突然意識到了這句話的意思,美目微瞪,語帶驚訝的說道:“你是說,這是‘我’要人給你送來的?”
阮仙貝點頭,云芷關了門,把那只可憐的松鼠捧到嵐昭面前,放在桌上。
嵐昭拿起那被下了毒的糕點聞了聞,面色微變:“夾竹桃。”
夾竹桃生長在南方居多,花朵多為淡粉色,大而艷麗十分好看。但是夾竹桃全株中都含有劇毒,是毒性最大的植物之一,如果人誤食了可能會導致死亡。
劇毒。
三人面色凝重。
“是誰送來的。”嵐昭問。
“一個小女孩,矮矮瘦瘦的看起來十歲左右。”
小女孩......她們這里很多小女孩小男孩……都是一些無家可歸的孩子收養回來的。
十歲的小女孩下的毒嗎?
“我去查。”
“先別!”阮仙貝攔住了嵐昭,說道,“你和松尋說了我......那個事情嗎?”
“沒有,這我怎么能說。”嵐昭搖頭。
“那我們就不知道對方到底是沖著我來,還是沖著我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為什么單單只送給我?她是怎么知道的?她為什么要這樣做?是不想讓我們去查萬花谷的事情還是別的原因?更何況現在第一我不記得那個小孩子的臉,第二這說出去就是你指使的,而且現在也不知道他們下一步的計劃是什么。”
嵐昭沉默不語,在這方面她不如阮仙貝。
“要不這樣......”阮仙貝低聲和嵐昭說了幾句,嵐昭先是疑惑又是皺眉表情充滿不解。
“這行嗎?你不會有危險吧?”嵐昭猶猶豫豫的問道。
阮仙貝嚴肅道:“該配合我演出的你請盡力表演。早點休息,我準備去問問沈瑄該怎么辦。”
嵐昭:......行那我走。
走之前嵐昭指了指那盤棗泥糕,“那這個?”
“我收起來。”阮仙貝說道,云芷從包袱里找了條素色的方巾給那盤有毒的糕點包了起來。
也許是嵐昭表現的擔憂和愧疚過于明顯,阮仙貝安慰她道:“沒事的,我吉人自有天象,遇事必然逢兇化吉。”
嵐昭點點頭,咬唇不知道該不該把另一盤棗泥糕拿走,想了想還是拿起一塊當著她們的面先自己吃了,一大口吃得太急有些噎住,還是云芷連忙倒了杯水遞給她喝下去才好。
“這個沒毒。”嵐昭拍了拍胸口說道,一直小口且細嚼慢咽吃東西的她,第一次大口吃東西就被噎到。
阮仙貝哈哈大笑,和云芷一人拿了一塊放進嘴里。
“好吃!你不要想太多,快回去休息吧。”阮仙貝推著她往外走,還說別忘了擦雪肌膏,可不能讓她的辛苦白費。
嵐昭一步三回頭,抱歉的想著萬花谷這個攤子是不是不該把她們卷進來,結果看到阮仙貝推她走就是為了去敲沈瑄的門,心里的擔憂轉成無語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情,她撇了撇嘴心想道,阮圣女,不愧是你。
......
“沈瑄。”
隔壁房間還點著燈,阮仙貝敲了敲沈瑄的門里面沒人應答。她剛把耳朵貼在門上想聽聽動靜,門嘎吱一下開了,她猝不及防一個趔趄往前面撲去。
沈瑄一開門就看到直直朝他倒下的阮仙貝。
少女有些驚慌,貝齒輕啟發出一聲驚呼,一雙明亮的眼睛略微瞪大向上看著他,雙手在空中努力保持平衡。
也不知道沈瑄那一刻是怎么想的,他站著沒動,就讓她撲倒了自己身上。
她把沈瑄抱了一個滿懷......
“就這么喜歡我?”沈瑄低沉又有磁性的聲音z在她頭頂上方響起。
“故意的?”他繼續說道,低頭離懷中的人越來越近,溫熱的呼吸灑在阮仙貝耳邊,外面若有人看來兩人好像在擁吻一般。
沈瑄大概高了她一個頭的差距,阮仙貝的頭正好撞在他的胸口,稟著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心態圈住手實實在在的抱了他一下,理直氣壯的說道:“這次真的不是故意。”
“呵。”沈瑄輕聲笑了,從胸腔中傳來的震動和共鳴,讓阮仙貝有一瞬間的失神。
沈瑄不推她,她也沒動,門開著兩人就保持著這個姿勢,若是有人路過他們之間怕真是再也洗不清干系。
沈瑄應該也是剛沐浴完,身上有淡淡的皂香,發尾還有些微濕,浸濕了后背的衣裳。
“我喜歡你。”
“在我的夢里你救了我,雖然我死了。”阮仙貝抱著他聲音悶悶的,“我不想死,可我還想喜歡你。”
“如果我死了你才會喜歡我,勸你好好珍惜現在。”
也不知道原本煽情的話從阮仙貝嘴里說出來是怎么聽出一股子威脅的味道。
“我不喜歡投懷送抱的女子。”沈瑄看著女孩柔軟的側臉和烏黑柔順的長發,勾了勾嘴角,卻是十分無情的說了這樣一句話,后退一步推開了她。
“我也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抱的。”阮仙貝站穩有些賭氣地嗆他道。
沈瑄說道:“阮姑娘有空的話去看看大夫。”
“大夫說心病自有心藥醫,可是藥不聽話我也沒辦法。”
一室旖旎就在兩人這一兩句對話中消散的無影無蹤,也算是一種本事了。
“深夜前來所謂何事?”沈瑄抱著臂問她。
“哦——”終于想起來干正事的阮仙貝走去關了門,低聲說道:“有人給我下毒。”
“下毒?”
沈瑄皺眉,阮仙貝從懷里拿出用帕子包好的棗泥糕遞給他。
“你看,是夾竹桃。”
“若不是陰差陽錯,沈師兄可是見不到活生生的我了。”阮仙貝又把剛才的經過復述了一遍,有些委屈的說道。
“阮姑娘福大命大。”沈瑄說完接過帕子低頭聞了聞,阮仙貝還拿出一根銀針插了進去,果不其然變黑了。
真是沒聽出來是在夸自己呢,阮仙貝嘟了嘟嘴,又問道:“對方是嚇唬我們嗎?”
沈瑄看了她一眼,“說不定是你的私人恩怨。”
阮仙貝瞪大了眼睛,嗔怪道:“沈師兄真是無情,這見面禮怎的沒送到你房間來?莫非是看我好欺負不成?”
“我不吃甜食。”沈瑄說道,而后想到他們此次來的兩男兩女,只有阮仙貝和嵐昭關系好一點,他們又是男子,對方可能是拿中這一點想打個時間差,夜里送甜點這一招能得手最好,不能得手也能給個下馬威。
“至少可以確定的是萬花谷真的有問題,這一次失手下一次出手不知道會是什么事,凡事都要小心。”
“嗯。”阮仙貝點頭。
沈瑄把糕點包好又給回她,“這個收好了,可是證據。”
“知道了。”
沈瑄推開門擺出送客的姿態說道:“我要休息了,阮姑娘準備睡在哪里?”
“哼,沈師兄不要想太美,我這就走。”
阮仙貝回到自己房里,云芷等的快急死了,“圣女您能不能晚上就安分一點點?跑去別人男子的房間里像什么話?萬一那沈瑄知道你......不分青紅皂白的為民除害怎么辦?”
“你說對了。”阮仙貝踢掉鞋子撲到床上,“明天就寫信叫阿彩假扮我的身份過來。”
“你的身份?”云芷正給自己在地上鋪床呢,聽到這話猛地站起來,頭磕差點磕到前面的床沿,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阮仙貝。
“你看啊......我不知道對方為什么沖著我來,是知道我的身份呢還是單純的下馬威呢,所以我要把誘餌拋出來啊,不然這要耗到什么時候去?我哥還等著我回家過年呢。”阮仙貝絲毫不覺得有問題,掰著指頭跟她說的頭頭是道。
云芷想到了一個關鍵性的問題:“您這個決定教主知道嗎......”
阮仙貝尷尬的咳了兩聲,哈哈一笑,云芷已經了然了,一定不知道!又是臨時決定的!
她這次回去一定要完蛋了!教主的雷霆之怒她可承受不起,嗚嗚她好慘一婢女。
“安心啦,他會知道的,睡吧睡吧,別想了。”
阮仙貝吹熄了燈鉆進被窩里,打了個呵欠,可她不太走心的安慰起不了任何作用,只有可憐的云芷整夜難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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