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多年,綻靈花終重開了。”
滄桑的老者看著天地間元氣匯聚輕聲沉吟,隨著清風吹動,老者低吟聲也消散于天際。
綠豆洲,清風鎮。
半山腰兩排木屋前,顧淵一身藍色道袍靜坐青石之上。
快十六歲的顧淵已然有了幾分大人模樣,英氣的臉龐。劍眉高挑,眼神里透著一股子不羈。
天光乍亮,朝露伴身,紫氣東聚,映在少年眸中。
顧淵結束了清晨的打坐吐納,身行一閃,從青石躍下。
只覺今日的天地之氣,比以前濃郁了幾分。
看著山腳下炊煙裊裊,腹中也跟著傳出咕嘰聲。
“這老頭子下山這么久還不回來?該不會去找老尼姑談論佛法去了吧?”
算了,先不管他老人家了。我填飽肚子再說。
轉身回屋,隨便做了點吃食充饑。
發覺屋里米缸和鹽罐快要見底,想著是要到長樂縣采購一番物資的時候了。
像往常一樣從里屋拿出一柄古舊長劍,懸在腰間。
大步往山中而去,不多時。
山間密林中一陣折騰,顧淵灰頭土臉的出來,手里還伶著一頭小豚豬和小半袋的山貨。
換了身麻衣的顧淵,將門口堆疊的木柴擔起,小半袋山貨別在腰間。
路過山腳下的小村落,輕敲柴門。
院子里住著的是一位年逾八十的老嫗,因其年歲已高,又無兒無女。
一個人生活頗為孤苦。顧淵和他爺爺平時也多照顧一番老人。
“孫大娘,小子給你送豚豬來嘍。”
院中灰色麻衣圍身的獨居老嫗,聽到門外的敲門聲。緩緩起身推開柴門。
見是住在山腰處的少年顧淵,露出慈祥的笑容。
“小淵子,快進家來做。你看你每次從不空手來,跟你孫大娘還見外呢。”
顧淵笑著將小豚豬塞到孫大娘手中,自在的坐在了院子中的小竹凳上歇了會。
“哪有,這不剛下山。在路上撿到的嘛。”
孫大娘笑著搖頭,將小豚豬扔進小圍欄里關好。
洗洗手繼續弄著柴火做著飯。
“小淵,你在等一會,飯就快好了。這小豚豬呀,等過年殺了喊你爺爺一起吃,吃不完的腌起來。”
顧淵也笑著點頭道:“好嘞孫大娘,你先忙活吧,我得去長樂縣賣山貨嘍。”
路邊蒼勁的青松挺拔,竹林清風倒也算是好景致。
拜別孫大娘,顧淵扛著木柴健步如飛。
也不知是想著長樂縣的燒雞和黃酒,還是想看蘇府的養女——蘇映雪。
前年,顧淵的爺爺顧道松來過蘇府做過法事,為蘇府的老太君祈福。
一來二去,爺孫倆與蘇府倒也混個善緣。
顧淵輕車熟路輕拍蘇府后門,與門房交談著。
將小半口袋山貨和木柴交給了后廚的下人,就坐在門口的臺階上等著賬房先生。
四下打量了一番,蘇府這別致的院落。
碎石鋪徑,幾盞石燈籠分立小徑兩側。花壇中種著牡丹、芍藥和繡球花。
假山、水池中的臥蓮搭配著盆景,頗有幾分雅趣。
府內丫鬟們輕聲笑語,穿梭在院房各處。
抬眸望向西苑的小閣樓處,木窗緊閉。顧淵眼含一絲失落,感嘆今日又是無緣見佳人嘍。
回想上一次遇見,還是去年。。。。
“小姐,今天咱們午膳吃點啥呀?”鶯兒站在蘇映雪右側,圓鼓鼓的小臉稚氣未脫。興奮的問著。
蘇映雪淡淡一笑:“許是桂花蓮子羹吧。”
一聽又是喝粥沒肉吃,鶯兒小臉拉的老長,一臉的不開心。
“剛才給夫人問安,還說姑娘你清減了許多呢,還不給肉吃,到時出嫁還不得....”
聽著鶯兒發著小脾氣,蘇映雪拉著她的小胖手安慰著。
顧淵聽著鶯兒的翠聲傳來,回首望去。
映入眼簾的倩影,讓他瞬間回到了去年的那驚鴻一瞥。
不著粉黛,身形清減卻盡露出幾分說不出來的曼妙。
身著一件摻麻的棉布素白窄裙。看式樣不似裁縫鋪中的款,倒像是自己手工裁剪的。
簡單卻不失古韻,帶有前朝的不羈古意。裁剪的甚是合身,將清瘦的身形襯出幾分士族的灑脫俊逸。
天天呆在山中的顧淵竟一時看的癡了。
路過的蘇映雪自然也注意到了少年干凈的目光,輕輕福身,點頭致意。
顧淵也發覺剛才的舉動有些失禮,帶著歉意的笑,急忙回身行禮。
二人只是目光交錯一瞬,佳人便已離去。只余一縷清香。
鶯兒自是看到了顧淵的目光,小聲低語著。
“哼,怕又是跟咱家少爺一樣的登徒子。”
提到少爺,蘇映雪黛眉輕起,告誡著身旁的鶯兒莫要多言,小心挨了板子被扔出府去。
不過片刻功夫,賬房先生遣一小廝送來了碎銀子和銅錢。
顧淵笑著接過,與門房告別。
東牌樓,同福酒館。
一群無所事事的青皮和過往的客商,喝著清冽的散酒。
高談闊論,聲道高處常有驚人之語。
在山中與爺爺過活的顧淵,最愛聽這些人說奇聞異事。這也是顧淵原來常來這里打酒的原因之一。
二是同福酒館的老掌柜釀酒功夫了得,爺爺最愛他家的桑落酒。
口感爽滑,味香清冽,爺爺每次給人家做完法事,回家必須喝上幾口方過癮。
“劉掌柜,照例再來二斤桑落酒,額,再來碟下酒菜和一兩果酒。”
劉掌柜掀開布簾,見是老熟人笑著回道。
“原來是顧小子啊,我去給你弄下酒菜去,在給你爺爺多打點酒回去。”
顧淵咂吧著杯中的果酒,起筷嘗了一口小菜。臉龐微微泛紅。
坐在大堂中間桌子上的許三賴,捏著右臉上的大痦子壞笑著說道。
“牛大腦袋,你聽說了沒?蘇家那小養女,聽說要嫁給州里的官老爺當小妾嘍.”
"許三賴,這話可真呀?"
“切,這還有啥真不真的。再說了,蘇府是咱們縣的大戶人家了,他家的事誰不知曉啊。”
“聽聞蘇家養女長得是貌若天仙,養大留著不是給他那好色兒子當媳婦的,就是送給州里的官老爺當妾的。”
許三癩子指腹搓著胡子,故作高深道。
不然你們以為,蘇家老爺會這么好心?他家這么大的家業,可不是白白得來的。
聽到有人趁著酒勁談論這種女子相關的話題,頓時吸引了一大批好吃懶做的閑漢的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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