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浮不說話了。
看著周圍虎視眈眈的蟲族,她沒有表情。
顯然,她早就知道了。
“一個月還是給長了
她喃喃道。
自從解開中合封印陣的時候她就知道會有這么一天,所以才將時間定在了一個月之內,當然,她自己也帶了點小心思。
她要分散他們。
讓求救變得光明正大,讓人情欠得明明白白。
她也在看,看這些人分散之后會變成什么樣?
事實也如她所料,沒有人能抵抗住蟲祖的攻擊,正如她當初一樣痛苦絕望。
看到這一幕,譚浮突然覺得自己好惡心。
自私自利。
又卑職無恥。
涼薄的基因刻在她骨子里,洗都洗不掉。
看啊,她就是這么一個人。
極端又瘋狂。
卻又帶著虛偽至極的假面,連她自己都唾棄不已。
沾了血的人情,她拿得真愉快。
可是她圖什么?
誰知道呢?
也許是因為她只是生來就這么惡毒。
所以她經歷的一切,別人也要經歷。
燕溫用計策將她分離,留她一個人在原地徘徊不動;所以她也用了同樣的計策分散他們。
事實上,她跟燕溫沒什么不同的。
都是一路貨色。
不。
她甚至比燕溫還要更惡毒些。
不過這樣才公平不是嗎?
他們隱瞞了核心海域的事情;她隱瞞了解封后的危險。
不存在燕溫的資源是資源;她拿命換來的消息就不是了。
拒絕分享,還是跟他們學的。
她還是變成了跟他們一樣的人。
她厭棄的想到。
月源微垂著的眼皮掀起,他看向了譚浮,不出意外的看見了那雙眼眸之中的圖徽隱隱顫動。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不見。
啊。
糟糕。
她情緒波動太厲害,原本看破的世界要墜毀了。
可是啊,即便他們不求救,也會迎來這個結局。
在核心海域解封,就要知道他們如今的處境。
那密密麻麻的天羅地網,一看就是早有預謀的。
何嫦寶冷汗直冒,“我們這下是真的打草驚蛇了,海域的所有蟲族都被我們驚動了,總指揮,現在該怎么辦?”
“打出去鋪天蓋地的蟲族印入她的眼眸,她回道,“殺出一條血路
她看向受傷的人,“還能喘氣的,殺敵了
齊隔冷笑,“你不是要人情嗎?殺出去,就都是你的了
他自始至終都在怨恨。
明明能避免的事情,卻讓他們差點丟了命。
一切都是拜她所賜。
譚浮沒生氣,“何嫦寶,你架著三角尖尖,何賀,你卻保護他們
她的命令不容置疑,“如果到了危機時刻,保全自己最為重要,其余的,不要管
鋪天蓋地的寒氣在那一刻爆發。
來到了前方。
大片雪花從空中落下,極寒一下子凍結了所有。
她飛了出去,附近的一切皆為冰雕,不斷的往下墜落。
譚浮開路。
何嫦寶面色沉重的跟上她。
都到了這一刻,所有的恩怨先放一邊,活命最重要。
譚浮在前面飛著,她如同一道耀眼的藍光,不斷的向前飛去。
手中的冰槍一掃,強大的寒氣成環向外,數千只蟲族灰飛煙滅。
恐怖如斯。
強大得讓人心顫。
顧靡無意識的看著,他低下了頭顱,嘆了口氣。
他剛想閉眼,就聽見了一道含笑的聲音,“顧家的小輩,你應該上前的
他側目,就看見了月源似笑非笑的眼眸。
他扯起嘴角,“總指揮如此強大,需要我幫什么
那人嘆了口氣,“不論發生了什么,你現在是應該上前,她現在不僅是為了個人而戰,還是為了保護你們
“小輩啊,你們似乎忘了,現在這里是蟲族的地盤,你們內心無論多不舒服,都不能放任自己的同胞獨自一人在戰場廝殺
“無論內里怎么樣,你們在戰場上只有一個敵人
顧靡問道,“哪怕她涼薄到眼睜睜的看著同伴受傷?”
月源頓了一會兒,“顧家的小輩,如果她涼薄,她九個月前就不在這里了
譚浮停留在這里的理由僅僅只是因為能量補給不夠嗎?
不。
她還剩很多的能量板。
以及譚破這個絕頂高手。
蟲祖還在被封印,哪怕能再攻擊她,也不會受到重創。
完全可以解封然后走人。
她是為什么而留在這里?
何嫦寶聽到了這話,回頭,“席兮姐,五星封印是相連的,其中一個解開,其余封印也會受到影響,蟲祖的能量完全能直接將你們弄死,如果不是譚浮叫譚家的先祖封印了能量溢出的通道,你們必死無疑
為了拖延時間,她還跟蟲祖不斷的嘮嗑。
除去套話之外,就給了譚限將封印陣那個松動的通道給封印住的時間。
譚浮研究過月源給她的封印圖。
發現五角星的是相連的,也就是說,蟲祖的能量能夠順著封印陣蔓延到其他封印處,蟲祖的能量可以,其余的能量也同樣可以蔓延過去。
封印整個能量波動,需要時間。
她一邊拖延,一邊給譚限打手勢,讓他將這條流通的通道給封印住。
可以減輕蟲祖們的攻擊。
可以說,譚浮做了一個總指揮應該做的事情。
雖然她也有私心,但從沒有想過要他們的命。
何嫦寶皺眉道,“況且你們也太過分了,不幫你們就是錯的,那你們當時豈不是錯得離譜,你們要明白一件事,從來都是你們欠她的,不是她欠你們的
譚浮又不是保姆。
解個封都要跟著。
自家祖地解封,還需要別人跟著保駕護航,這些人是巨嬰嗎?
需要別人把飯喂他們嘴里。
就算要喂,那也是燕溫喂。
譚浮跟他們又沒有利益糾葛,他們是給她權了,還是給她勢了?需要讓她鞍前馬后的給他們當老媽子。
他們憑什么?
他們配嗎?
“只能說你們現在純屬活該
何嫦寶冷笑一聲之后繼續架著三角尖尖。
她現在終于知道為什么譚浮不樂意跟他們這些人一塊玩了。
這群人本質上強烈的依賴心理壓根就沒有變。
他們內心全都渴望有人將事情給他們辦好,然后他們順風順水的解封,累苦累活的別人,功勞全都是他們的。
然后還想著心安理得的說這全部都是我做的。
簡直令人反胃。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么不要的,救你們的命都還得被你們高高在上的說一句‘是你的榮幸’,狼心狗肺也不過如此
“不愧是血脈學堂出來的,一丘之貉
現在想想,他們這群人跟血脈學堂那一群人十分相似。
只是表面上看著比他們好一點。
但骨子里還是那樣。
好像除了他們之外,世界就該為他們鋪路,直到他們拿下榮耀。
惡心至極。
何嫦寶罵得毫不留情,直接將在場所有人罵得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