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直接道:“你傳召一下許女醫,讓她給太子身邊的女子都好好看診。”
柔貴妃詫異不解:“這是為何?陛下怎么突然要許女醫給太子的女人看診?”
皇帝道:“太子身邊妻妾加起來有六人,太子也都寵幸她們,卻始終沒有人有孕,太子妃便罷,其他人也沒有,可太不正常了,如今外面的流言愛妃也知道,朕不相信是太子有問題,也不好現在就讓人去檢查太子,先讓人看看那些女人,”
“如今這般情況,要么是太子有問題,要么是他們和太子妃一樣,也被人動了手腳。”
“臣妾明白了,臣妾即刻就去傳召許女醫入宮,讓她去一趟東宮。”
“嗯,朕要盡快知道結果。”
柔貴妃匆匆而去。
皇帝的動作,自然姜明熙這里很快知道了。
云霜道:“六娘子的意思,是想問主子,可要利用此事,從中做些什么?”
姜明熙百無聊賴的撥弄著自己的纖纖玉指,道:“其實我也好奇,太子身邊的女子,為何一直都沒有身孕。”
云霜道:“因為太子一直讓她們服用避子藥。”
聞言,姜明熙驚訝的看向云霜:“當真?”
云霜頷首:“確實是如此,只是先前屬下覺得不重要,便沒有特意跟您說,也想著反正太子有無子嗣也不妨礙您的事,反倒是沒有子嗣,能讓嚴雪地位穩固,便由著了。”
姜明熙了然道:“他倒是有心了,想來他是想要等嚴雪誕下嫡長子,再讓其他女子誕下孩子,這是他做得出來的事情。”
太子的性格,太過剛正分明,他很注重禮法規矩,所以,嫡長為先,不僅是尊重嚴雪這個嫡妃,也是在一定程度上,避免日后的嫡庶爭端。
庶子為長,總歸不是好事。
只是沒想到,他做這件事,會在今日,成為刺向自己的一把刀。
云霜道:“可即便是嚴雪被診出被鄭家母女暗害,身體有損之后,他也不曾停了那些人的藥,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姜明熙道:“不是有表姐出手,說嚴雪還有可能懷胎生子?他這是在賭這個幾率吧,以他的性子,只要還有希望,總得給等個兩三年,實在不行,才考慮其他。”
她太了解太子了。
云霜苦笑:“算起來,這位太子其實是一個極好的人,可惜了,他是皇帝的兒子,不然,主子一定是極為欣賞他的。”
姜明熙道:“其實我現在也很欣賞他,只是立場不同,欣賞不代表會手軟,該如何還是會如何,只是,以后到了那一日,旁人便罷了,他,我必會給一個體面的。”
體面的死,這是她唯一能給太子的回報和尊重。
云霜有些惋惜,可也只是惋惜一個君子,卻不會動搖什么。
“那主子可要從中做什么?”
姜明熙尋思一番后,道:“既然太子是自己給那些女人用了避子藥,他最清楚怎么回事,只要他沒有跟表姐提什么,就讓表姐如實告知姜臻和,不然太子會懷疑的。”
這倒是。
“好。”
云霜還得去給奚婷傳消息,匆匆就離開了。
。
奚婷逐一看過那些女人后,太子并未交代什么,奚婷便入宮去給柔貴妃告知結果了。
然而并不只是對柔貴妃說,因為柔貴妃在皇帝這里,直接讓她來見的,顯然很著急想要得知此事。
聽奚婷說了結果,皇帝氣得一口氣險些岔過去。
他恨鐵不成鋼道:“糊涂啊,庶長嫡幼又如何?只要他拎得清,還怕有什么禍患不成?就為了守這些禮法規矩,給自己挖了這么大一個坑,如今倒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柔貴妃忙哄著皇帝:“陛下,太子哪里能想到會有今日之禍啊,他也是心性正直了些,算不得錯,日后改了就是,您可別生氣了。”
皇帝越想越氣,根本哄不好:“朕如何能不生氣?他不知道朕急著抱皇孫?朕雖說想讓太子妃早日誕下子嗣,可庶出的也成啊,他倒好,把朕的話當耳旁風了,先前便罷,太子妃出了事,他也不停了那什么避子藥,他這是糊涂至極。”
柔貴妃也不勸了,提醒道:“陛下再生氣,還是壓著些吧,眼下最要緊的,是為太子處理當下的麻煩。”
這倒是最棘手。
皇帝想了想,擺擺手道:“既然是太子自己整的,倒是簡單了,就將事實傳出去就行,甭管外邊的人信不信,終歸有個應對,倒是孫家和老三,朕若是不做些處置,便是白費了他們的一番苦心了。”
“那陛下……”
皇帝沒多言,只道:“愛妃先回去,朕還要傳召孟懷生商談些是,晚些朕去陪你用膳,再細說。”
柔貴妃只得起身福了福身,帶著站在下面眼觀鼻鼻觀心的奚婷走了。
皇帝立刻傳召孟懷生。
傍晚時分,錦衣衛到了孫家,捉拿孫家那個收買人暗中傳謠的管事,也勒令孫家上下閉府等待審訊結果。
孫家上下都傻眼了,完全意想不到這把火會燒到孫家。
而祈王府那邊,皇帝也直接下令禁軍包圍了祈王府,這比之前皇帝勒令祈王閉府自省還要嚴重得多,也讓祈王很是措手不及,慌得不行。
然后,祈王府和孫家還沒法聯絡,兩方都忐忑著。
天黑之前,錦衣衛再去,孫世子以惡意散播流言中傷太子,被錦衣衛帶走了。
說是那個管事招認的。
孫家大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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