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風華鑒 > 第二百六十四章 我愛女人
  戚楓狀似無意起身,行至宋相言處低語幾句,轉身離開。

  堂上正熱鬧,商楚程越罵越歡實,起初只針對董辛,到現在直接覆蓋到周邑。

  是以戚楓離開時并沒有幾個人注意,蕭臣注意到了。

  他順著那抹身影看過去,側門開啟瞬間正看到溫宛。

  昨夜以吻封唇的場景陡然浮現在腦海里,蕭臣慌張低頭,搭在膝間的手微微收緊,心跳如鼓。

  得說男人悶騷起來也真是不分個場合地點,蕭臣是整個大理寺公堂的焦點,他卻把焦點放在昨夜緘封一吻上。

  溫宛被戚楓擋住視線,側門隨之閉闔。

  “縣主什么時候來的?”戚楓帶著溫宛走到后堂。

  后堂有椅,二人落座。

  溫宛常在大理寺行走,時常能遇到戚楓,平日里只打過幾次招呼,但也能看出戚家傳承中女主外男主內的精髓。

  就性格而言,戚楓比宋相言還要穩重。

  “才來沒多久,筆跡鑒定到誰了?”溫宛迫切問道。

  戚楓低語,“已經鑒定完畢,無逸齋商楚程否定筆跡出自魏王手,董辛認定,周邑認定,黎昌否定,二對二。”

  “二對二?”

  溫宛一直以為宋相言給出的人選都能否定,她朝商楚程下手再否定便是三對一!

  “縣主少安毋躁,二對二還有審下去的機會,這已經算是好的結果。”戚楓努力讓溫宛平靜下來。

  實則他知道,二對二,已是兇險!

  溫宛強迫自己鎮定,“接下來能做的……”

  見溫宛欲言又止,戚楓說了句感謝,“昨夜沫曦雖然喝的酩酊大醉,但嘴上一直提到縣主是她結拜的二姐,我為他兄長,比縣主大些,縣主若不棄便將我作兄長看待,我對縣主亦是兄長的心思。”

  溫宛明白戚楓話外音,“若想證明書信內容有假,不是易事。”

  “縣主不必過憂,我與宋小王爺都相信魏王絕無可能與陳留王勾結,必定盡全力搜尋證據。”戚楓正色道。

  自重生到現在,溫宛也經歷了許多事。

  從初時慌張無措,步步遇險,到現在,她已經能很好克制自己的情緒。

  就在這時,有衙役從前堂急匆過來停在戚楓面前,“回戚少卿,邢風巖死了。”

  一語閉,戚楓與溫宛對視,大驚。

  筆跡判定的結果是二對二,宋相言自然要提審主犯之一邢風巖,不想天牢那邊突然傳來消息,邢風巖撞墻自盡,且在臨死前于牢房半面墻壁寫下血書。

  以死鳴冤。

  事發突然,宋相言當即退堂趕去天牢。

  蕭臣回到牢房里時,邢棟已經知道這件事。

  對于父親的死,邢棟沒有哭,悲傷到極至連眼淚也不知道該怎樣掉下來。

  司馬瑜雖然很想邢棟死,但也只是想想。

  拋開那夜失守之恨,他與邢棟是很聊得來的朋友。

  “死這件事,哪怕遲到都不會錯過,人人如此。”

  司馬瑜湊到邢棟身邊,“邢伯父先走一步也算幸事,總比咱們過幾日被拉到刑場上咔嚓強,連個全尸都沒有。”

  邢棟太悲傷,靠到司馬瑜肩上。

  換作平時,司馬瑜拳頭直接揮過去,都啥時候還想著占老子便宜!

  現在想想算了。

  將死之人談什么清白貞操。

  蕭臣坐在對面,看到這般場景不禁悵然,“若與你們死在一起,本王豈不孤單。”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司馬瑜立時炸毛,“王爺你看不出來我是在安慰他?我愛女人!不喜男色!”

  蕭臣覺得不是,“若然不喜歡,再怎么也是不喜歡,你肯安慰,就是心里有。”

  司馬瑜,“……”

  這話好熟悉。

  邢棟依舊沒有說話,只是越發往司馬瑜肩頭蹭兩下。

  司馬瑜二話沒說,手起刃落劈暈了邢棟。

  蕭臣,“……”

  愛情這玩意,他可能還是沒參透。

  “魏王,這里沒人你倒是給我一句真話,我能不能死?”邢風巖的死讓司馬瑜越發焦慮。

  可有蕭臣在,他隱隱又覺得有希望。

  “你會不會在一個女人睡著的時候,偷偷親她?”蕭臣心里那道坎兒過不去,他覺得自己有些趁人之危。

  司馬瑜定定看過去,面容里最后一絲希望灰飛煙滅。

  “王爺你兩宿跑出去只為親溫……”

  司馬瑜知輕重,憋著沒把名字說出來,“你該不會把邢棟那些鬼話當真了?不能一輩子相守至少也要曾經擁有那就是屁!”

  “那不負責任!你都要死了還去禍害人家姑娘做什么!不行,來兩個鬼給我壓壓驚!”司馬瑜的三觀,要說正的時候誰也正不過他。

  蕭臣冷臉,直接隔空點穴封了司馬瑜穴道。

  邢風巖獄內以死鳴冤這件事絕大多數人都很吃驚。

  你要真冤你喊冤也行,問題是邢風巖是真不冤,多少人都知道他與陳留王的事。

  關鍵是眼下時局,喊冤毫無意義。

  一個兵敗的陳留王,一個倒臺的兵部侍郎,誰沾誰死。

  大理寺,雅室。

  宋相言與溫宛坐到一處,“這事兒有戲。”

  溫宛抬眼,“戲在誰身上?”

  “很難說。”宋相言端直坐在椅上,雙手搭于桌前,英俊眉目微微皺起,“邢風巖以死鳴冤拼的是案子能翻,可他這案子能翻?”

  宋相言是反問,他或許能絞盡腦汁把蕭臣從案子里撈出來,可邢風巖與陳留王勾結是事實。

  溫宛盡量讓自己的思維更深一些,“要想翻案,除非邢風巖真是冤枉的,他要是冤枉,陳留王就是誣陷。”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宋相言猛然看向溫宛,茅塞頓開。

  溫宛不懂,“小王爺想通了?”

  “或許。”

  他或許想到戲在誰身上!

  宋相言只是模棱兩可便沒有說出口,畢竟周邑的事出乎意料。

  溫宛不問是顧及他的顏面,但此事他不能不放在心上。

  他回去得與父親說一聲,翰林院是時候該整治整治了……

  案子雖待審,但筆跡對照已經結束。

  大理寺到無逸齋接人時派的是兩輛馬車,往回送時只有一輛。

  商楚程在公堂之上沒罵夠,從馬車上下來進了無逸齋邊走邊罵。

  董辛并不是隱忍的性子,只是這些年心存愧疚偽裝的好,他這一路都沒為自己辯解。

  直到商楚程揪出他冷血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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