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鏈瞄的準,‘砰’一聲擦過宋相言頭顱砸向墻壁,迸起的碎石磕到某位小王爺那顆靈光的腦袋瓜子。
突如其來的劇痛惹的宋相言眼淚飆涌,抱頭鉆到溫宛懷里。
“揉揉揉……”
溫宛一把將宋相言拖拽到墻角,縮起身看向剛剛從眼前閃過的黑衣人,“別揉了,來人了!”
宋相言強忍劇痛,反應過來時隔壁打斗聲已經非常明顯。
“是不是又來一撥?”宋相言忍著疼,壓低聲音追問。
溫宛縮的更緊,一雙眼直勾勾看向鐵欄外一個個沖殺到隔壁的黑衣人,“小王爺……”
“什么?”
“有沒有人告訴你,你管轄的天牢,漏的像個篩子?”
宋相言豎起脖梗,“固若金湯!”
溫宛沒說話,默默用手指頭指向鐵欄外面。
宋相言捂著頭,扭身看過去,又又又來一撥。
二人不語,當即跑回指寬縫隙,朝里探。
隔壁牢房,一身囚服的十二衛首正蜷縮在角落里,任由滿屋子黑衣人殊死拼殺,仿佛空氣都不太夠用的趕腳。
蕭臣剛剛甩了鐵鏈趕過來也被眼前場景震的有些失措,以他判斷,今晚歧王必會派人來殺何公達,太子府亦會有人保護,他擔心何公達安危,固親自走這一趟,沒想到……
眼前場景并非敵我雙方,這是打群架。
面對眼前這一幕,蕭臣機智閃身到囚犯旁邊位置,若有想殺人者沖過來他再出手也不遲,觀察中蕭臣發現,除了他,居然有四撥人在牢里打成一鍋粥。
忽有凌厲氣息驟襲,蕭臣視線之內只見一支暗鏢直射何公達!
千鈞一發,蕭臣倏然甩出袖內銀針!
沒有任何花哨,銀針與暗鏢撞擊發出砰然聲響,皆落于何公達腳下。
也就是這一刻,蕭臣發現那只腳下的青石磚塊被震裂!
不是何公達!
該死的宋相言!
蕭臣心里發恨,大半夜不睡覺拉著他媳婦到天牢里看熱鬧可真有正事兒啊魂淡!
哪怕蕭臣知道身側囚犯不是何公達,也沒有轉身遁離。
這么多黑衣人,萬一誤傷到隔壁,他媳婦怎么辦!
蕭臣眼中微寒,當下朝囚犯甩出匕首。
面對突然殺招,十二衛首立時祭出懷里早就藏好的利器。
瞬息之間,牢房里一片死寂。
十幾個黑衣人同時停手,猶如一片石膏像定在那里,眼睛直直瞅向十二衛首。
場面一度尷尬到死。
咻、咻、咻、咻……
隨著第一個黑衣人破瓦躍到牢頂,余下黑衣人皆翻躍而上,蕭臣是最后一個。
他得保證所有黑衣人都走光才能放心把媳婦給宋相言留下。
那個白癡-
然而!
讓蕭臣沒有想到的是,就在他躍出牢頂那一刻竟然看到有三個黑衣人相互對峙,一動不動。
其余黑衣人皆繞過三人火速遁沒。
唯獨眼前三個黑衣人仿佛是坐落在牢頂的神獸,周遭涌動的煞氣讓人心生畏懼。
蕭臣自感不是這三個人的對手,但也怕他們會傷害到溫宛,于是站在很遠的位置,小心警惕。
終于!
三個黑衣人幾乎同時朝不同方向遁-
蕭臣陷入沉思。
怎么會有這么多人出現在天牢?
此時牢里,宋相言捂著腦袋與溫宛一起走出去來到隔壁。
十二衛首名叫上官宇,見宋相言入牢房當即單膝跪地,“屬下拜見小王爺。”
宋相言松開手,額角鼓出一個大包,“幾撥人?”
“回小王爺,起初應該是兩撥,后又來了兩撥……除了牢房里,屬下能感覺到牢頂還有一撥人,皆是高手。”上官宇作為十二衛首,武功根基十分深厚。
他細致解釋,天牢里的黑衣人,有一人武功在他之上,意欲護他,至于牢頂那撥人,武功皆高于他。
宋相言聽的一頭霧水,依他預料只會有三撥!
溫宛也跟著皺眉,有沒有蕭臣?
回程的馬車里,溫宛忍了很久才問出口,“小王爺既然把何公達換走,又安排上官宇以假亂真,守株待兔,那我們深更半夜凍的要死守在這里的意義是什么?”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你能相信今晚這么熱鬧?”宋相言習慣性挑眉時額頭那包狠狠一痛。
溫宛沉默,的確匪夷所思。
如果說宋相言之前還想猜猜除了太子跟歧王,中間還夾著誰。
現在的宋相言已經是另一番態度。
不要試圖鉆進太過復雜的事情里,那會讓你疲憊不堪。
往簡單說就是一個字,等。
這廂溫宛隨宋相言回了大理寺,那廂溫御亦回錦堂。
通長矮炕上,溫御換好衣裳盤膝而坐,微微闔目,不多時有風從窗戶吹進來。
他知道是誰。
一經亦盤膝,緩身坐到溫御對面,雙手捻動念珠,眼睛也跟著閉起來。
一息、二息、三息!
兩人同時睜眼。
“你為何不動手!”
“你為何不動手!”
“我在等你動手!”
“我在等你動手!”
二人皆默。
一經到底是得道高僧,很快心平氣和,“以往與敵手過招從來都是侯爺先上,這次貧僧已經將那人給你堵住,侯爺為何不出手?”
“以往我又不知道你比本侯厲害,你上自然把握更大!”溫御不以為然。
一經反駁,“侯爺既知貧僧根基高于你,就該明白貧僧站在旁邊,定能看出那人武功路數!”
“你看他武功路數干什么,你把他抓起來撕掉臉上那塊黑布看看他是誰不就完了!”溫御恨的咬牙切齒。
“那為何不一起上?”一經靈魂發問。
溫御很誠實,“當時沒反應過來。”
房間里寂靜無聲。
一經言歸正傳,“咱們在牢頂的時候,仿佛下面也很熱鬧。”
“瞧那些人逃跑的方向,至少四撥。”溫御也冷靜下來。
原來互相指責并不能讓彼此良心好過一點。
“何公達是誰給暴出去的?”一經狐疑看向溫御。
溫御搖頭,“不知道……一下子出來那么多人!”
一經也沒想到事情會變得這樣復雜,“靜下心,看看后續。”
相比溫御跟一經咬牙切齒后悔沒有歡樂二打一的時候,百川居里郁璽良心有余悸。
又特么碰到上次兩個二貨,要真打起來他分分鐘暴馬甲!
下次得有備而去,弄死他們!
今夜無眠,但凡去過天牢的人誰也沒睡著……
翌日,溫宛在大理寺廂房睡的正香,宋相言突然在外面狂敲房門。
“蕭臣去御南侯府提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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