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風華鑒 > 第九百九十六章 說就不準了
  離開錦堂之后,溫宛提議送蕭臣回魏王府。

  蕭臣怎么可能拒絕,于是馬車緩緩自御南侯府離開。

  車廂里,溫宛對蕭臣跟自己祖父得出的結論心存疑惑,“你真覺得誣陷寧林的人是當今皇上?”

  “遺詔一直都在父皇手里,而且你與我在景王府都看到了,那些往來書信都是真的。”蕭臣對這個結論深信不疑,寧林當時的態度已然說明一切。

  “遺詔的事我相信是皇上做的,可那只蠱也是皇上派人擱到密室里的?皇上怎么會有?”溫宛告訴蕭臣,衛開元把免死金牌交給她的時候說過,整間密室就只供那塊跟臉盆一樣大小的金牌,沒有別的,所以就算沒有寧林那一震,也能證明那不是寧林自己的算計。

  “按正常想法,誰有蠱,誰就是蠱患案真兇的話,那皇上就是盅患案真兇。”溫宛說出整個大周朝只有蕭彥敢說的話。

  縱然父不慈,蕭臣卻從來沒有懷疑過這點,“不可能。”

  “為什么不可能?”

  “蠱患案是先祖父著令翁懷松跟霍行合力破除,說明先祖父已經插手蠱患案,若先祖父當真查出什么,父皇還能登基?退一萬步,若父皇是真兇,他怎么敢把那只蠱蟲拿出來。”蕭臣認認真真解釋自己的觀點。

  “可你別忘了,蠱患案未結之前先帝駕崩,我甚至懷疑……”溫宛忽然把話停在這里,因為她發現,她想證實的,只是一種可能。

  皇上有可能并不支持太子,而是支持別的皇子。

  而她本身并不能確定皇上支持的是哪一個皇子,甚至不能證明皇上真的不支持太子,她不能把自己這種模棱兩可的想法強加在蕭臣身上。

  “宛宛?”蕭臣看出溫宛面色糾結,輕聲喚道。

  溫宛暗暗忍下心中無限疑惑,嘆了口氣,“我想,寧林應該知道是誰冤枉了他。”

  蕭臣同意,“但他不一定會說。”

  這點溫宛也明白,白天寧林在密室里笑了一下。

  那樣決絕。

  有些我們曾經以為根本沒有,它確確實實存在,有些我們曾經深信不疑后來證明,根本沒有。

  人心本就難測,一群精明如猴的人扎堆的皇城,拼的就是誰更難測。

  未至宵禁,街道上人來人往,兩旁鋪子懸燈,照的朱雀大街宛如白晝。

  那光芒映到車廂里,映在溫宛臉頰上。

  就在這時,外面的嘈雜聲吸引住溫宛,透過側窗縐簾,溫宛看到有幾個少女手里捧著河燈走過去。

  溫宛恍然,扭頭看向蕭臣,眼中驚訝,“今天是十月十五?”

  有太多事絆住她的腳步,讓她連日子都過的分外模糊。

  蕭臣也似忘了,透過側窗看過去,當真有很多人手捧河燈,“是。”

  又是一年一度的下元節,正所謂上元慶元宵,中元祭先人,下元解厄運,每年下元節,朝廷取消宵禁,皇城百姓大多會在自己所在坊市的河道旁邊放河燈,那場面溫宛見過很多次。

  但與蕭臣一起,則是第一次。

  距離朱雀大街最近的河道就是出皇城正東門的護城河。

  馬車停在路旁,蕭臣攙著溫宛走下馬車,道路兩旁擺滿賣河燈的攤位,大周皇城每年河燈樣式都會上新,一年一個樣。

  溫宛停在一個賣河燈的攤位前,目及之處是一些蓮花河燈,這種河燈制作簡單,用紅紙糊成荷花形狀,底部浸蠟,燈芯用蠟燭,當然也不會只拘泥于紅紙,有些喜歡新鮮顏色的少女會選擇自己喜歡的顏色。

  溫宛喜歡黃色,可能因為活過一世的緣故,她心態已不如那些少女般喜歡花花綠綠,黃色最好,最能代表她的心跟向往。

  賣河燈的是位白發蒼蒼的老婆婆,她見溫宛挑選河燈,又見蕭臣在側,眼睛彎起來,“姑娘有什么愿望都可以寫在河燈上,把河燈放在河里時許愿,都能心想事成。”

  溫宛只是笑笑,正準備掏銀子的時候一只手臂從她左肩掠過遞上銀子,“兩盞。”

  老婆婆收到銀子,笑的更加慈祥。

  溫宛跟蕭臣一人捧著一盞河燈走去護城河。

  大周皇城外的這條護城河有一半天然形成,另一半則是人工開鑿疏引,匯流正東門,轉流距離皇城最近的幽曲河,最終流向更寬闊更浩瀚的海域。

  護城河上每隔十米就有一座石板堆砌修筑的拱橋,共七座拱橋,橋似玉環,清流可掬。

  今晚橋上人滿為患,河邊亦有少男少女蹲在那里放河燈,他們就如同老婆婆說的那般,把自己的愿望寫在河燈里,再誠心祈禱,祈禱美夢成真。

  “這里。”

  溫宛握著河燈往前走時蕭臣發現一處空地,沒等溫宛反應,他便拉著溫宛走過去。

  這一刻,溫宛才發現護城河里早已有成百上千盞河燈在河水中閃爍跳蕩,如天上無數繁星,幽幽閃閃,唯美又夢幻。

  這時蕭臣遞過來一只筆,“寫上自己的愿望。”

  溫宛笑了笑,接過紙筆,但見蕭臣眼睛落在自己手里的河燈上,她刻意背過身形,無比認真寫下自己的想寫的話。

  待寫完,她將字條疊好掖在河燈里面,點燃燈火后雙手捧著將河燈放到河面,這時蕭臣也寫好自己的愿望,同樣點燃河燈放下去。

  溫宛回頭時,分明看到蕭臣正雙手合十,默默祈禱。

  皓月當空,河面上無數燈光映襯在那張風神俊逸的臉上,看的溫宛漸漸沉淪。

  她暫且忘卻是誰背叛了寧林,皇上支持的又是哪位皇子,此時此刻她只希望時間能忽然停止,所有美好都留在這一刻,而這一刻,就是永恒。

  “許了什么愿望?”見蕭臣睜開眼睛,溫宛直視‘美景’,狐疑問道。

  蕭臣搖頭,“說就不準了。”

  溫宛不置可否。

  連日奔波,腦子轉成陀螺,難得有片刻恬靜,溫宛干脆坐下來,靜靜看向河面。

  衣服落在肩頭,溫宛知道是蕭臣把身上大氅解下來披在自己身上,她不拒絕,心中歡喜。

  誰不渴望被人堅定不移喜歡,明目張膽偏愛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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