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風華鑒 > 第二千一百三十九章 我要知道真相
  矮炕旁邊,吳嬤嬤手里動作微頓。

  但也只是數息,她便系好包裹,朝外面瞅兩眼,“租的馬車怎么還沒到,不會耽誤事吧?”

  “我們為什么要離開?”桃花盯著吳嬤嬤,明知故問。

  吳嬤嬤低下頭將包裹疊放,又鋪好一塊裹布,“柜子里還有一些首飾,都是我給你準備的嫁妝……”

  見桃花依舊未動,她自顧走過去,從柜子里翻出幾個紫檀木盒。

  來來回回幾趟,值錢的東西都被裹的差不多,她朝外看,“還沒到?”

  “我沒租。”一直杵在柜旁的桃花突兀開口。

  吳嬤嬤震驚看向她,“為什么?”

  “婆婆到底知道什么事,為什么宸貴妃會來找你?”桃花又問出那個問題。

  吳嬤嬤見桃花執著,嘆了口氣,“或許是宸貴妃覺得我該知道一些事,但事實上,我什么都不知道。”

  “外面傳是皇后身邊的洛沁制造十年前那場瘟疫,婆婆知道這件事嗎?”

  “都說傳言不可信……”

  “婆婆的家人,不是死在那場瘟疫里嗎?我的家人也是啊!”

  桃花突然紅了眼眶,濕潤著眼睛看過來,“如果那場瘟疫是人為,那制造那場瘟疫的人就是我們的仇人!”

  吳嬤嬤忍住情緒,朝桃花笑了笑,“你想多了,瘟疫怎么可能是人為?”

  “如果不是人為,那些傳言從哪兒來的?”桃花眼淚掉下來,“我不走,我想等那場官司結束,我要知道真相!”

  “不行!”吳嬤嬤果斷拒絕,“今天無論如何我們都要離開皇城,你不租車,我去租!”

  撲通!

  就在吳嬤嬤想要走出房門一刻,桃花突然跪下來,淚如泉涌,“婆婆!你沒看到我父母死時候的樣子,可我看到了!我的父親全身潰爛,整個人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時候還在惦記要補漏雨的屋頂,我的母親死在灶臺旁邊,死的時候還在給我做飯!”

  桃花淚流滿面,哽咽開口,“若是天災,我怨恨不得老天爺,可若是人禍,我便拼了自己這條命也要把制造這場瘟疫的碎尸萬段!”

  吳嬤嬤怔在那里,一時不知進退。

  “婆婆!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定要離開這里是因為慕展歌的案子已經人盡皆知,皇后跟宸貴妃這場較量不可避免,你怕宸貴妃等不及會來找你,你怕……”

  “我怕你出事啊孩子!”

  吳嬤嬤終于忍不住,神色悲傷走過去,“我這一大把年紀早就活夠了,可你還年輕,大把好日子在后頭,若因為我的事連累你,我怎么舍得!”

  “我不怕!”桃花拉住吳嬤嬤伸過來的手,眼淚急涌,“婆婆若是真為我著想,就去找宸貴妃!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訴她!”

  “可是……”

  “我不怕死!我只想皇后跟洛沁輸!婆婆……就算不為父母報仇,我們都喝過慕夫人配制出來的那碗湯藥,她是我們的救命恩人!知恩圖報是您教我的!”

  看著跪在地上遲遲不愿起身的桃花,吳嬤嬤陷入沉思……

  另一處,洛沁從上官禾那里離開后回到梅花屋,卻不想眼前一幕令她震驚到失語。

  看著被燒成廢墟的梅花屋,洛沁眼底迸出滔天怒意。

  “怎么回事?”她大步沖過去,揪住一個正收拾廢墟的男子。

  “你是誰?”

  “我在問你怎么回事!”

  “你是這家鋪子的東家?”男子也來了脾氣,“你怎么守的鋪子,著火了都不知道,你看看我家鋪子被你連累成什么樣!”

  洛沁忽的甩開男子,大步沖進廢墟。

  大火之后的梅花屋只剩下幾根粗壯房梁支撐著整個鋪子的骨架,她不顧房梁隨時有可能倒塌的風險想要找回自己最在乎的東西,進來才發現,密室被人砸了。

  密室與前面的鋪子雖然相通,但中間間隔用的并非木料,而是實磚。

  看著眼前被砸的墻體,洛沁急匆往里走。

  墻壁上,那幅美人圖早已不見。

  蘇玄璟……

  洛沁預料的不錯,此事不是別人干的,就是蘇玄璟。

  原本蘇玄璟還想再見一見洛沁,或許能從她嘴里套出什么消息,可他在椅子上坐的久了,越看那幅《散牧圖》就越想把它摘下來。

  除了《散牧圖》,他亦想到密室里的《美人圖》。

  既然《散牧圖》里有線索,《美人圖》定然有。

  但問題是洛沁會叫他仔仔細細的瞧?

  蘇玄璟坐在那里想了又想,忽有腦子里靈光一閃,他便叫人過來砸了梅花屋,取畫之后再燒個干凈。

  至于店小二,就先帶到吏部官衙呆一呆。

  日落歸山,天近暮色。

  大理寺后面的雅室里,蘇玄璟將兩幅圖平整擺在桌面上,溫宛與宋相言皆湊過來。

  “你確定這是念無崖畫的?”宋相言掃過兩幅圖,將信將疑。

  他不懷疑蘇玄璟,因為很多事他從溫宛那里知情了。

  得說沒在皇城這段時間,蘇玄璟為延遲登基大典做了很多事。

  而他也無比肯定的覺得,蘇玄璟做這些事,為的是溫宛。

  “小王爺若不信,可找宋大學士過來鑒定。”蘇玄璟指向《散牧圖》里一只山羊脖頸,“這一枚紅點,與狐貍頸間的鈴鐺是不是很像?”

  “那不是鈴鐺,是相思豆。”

  身側,溫宛緊緊盯著《散牧圖》,自從猜到念無崖愛慕母親之后,溫宛便領悟到狐貍頸間戴的是什么了。

  “為什么只有一個?”宋相言狐疑道。

  溫宛也沒明白。

  “如果我沒猜錯,念無崖在畫這幅圖的時候……慕夫人已經遭遇不測。”蘇玄璟篤定道。

  溫宛恍然。

  “這兩幅畫你是從哪里得來的?”宋相言差點忘了最關鍵的問題。

  溫宛亦看過去。

  “洛沁入皇城時便找我過。”蘇玄璟沒有隱瞞,任何事都有可能成為線索。

  于是他從洛沁找到花間樓那日開始說起,除了被洛沁下毒,他說出了所有事。

  宋相言聽著都覺不可思議,“你的父親……與洛沁師出同門?”

  “僅一年。”

  蘇玄璟雖然不是很清楚,但洛沁同他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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