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徽皇帝迫不及待的接過,展開細細看過,臉上浮現驚訝之色,“又是那個沈從安……”

  李德忠眉梢動了動,沒有說話,默默記下了這個名字。

  看到信尾,永徽皇帝竟是激動的站了起來,眉間是壓抑不住的狂喜,“老師的身體,大好了……”

  他的眼眶微微有些濕潤,張老對他,亦師亦父,教他做人為君的道理。可他卻護不住老師,他至今都記得,老師被逼著喝下毒酒。

  若是蕭王回來的再遲一刻,世上便再無老師了。

  李德忠自幼跟隨皇上,比誰都知道,張老對于皇帝意味著什么,聞言立即恭喜道:“張老福澤深厚,自有天佑。”

  永徽皇帝笑著搖頭,把信反復看了三遍后,才念念不舍的放下,又打開第二封。

  “竟是平戎的。”永徽皇帝喃喃道,這一天的驚喜,比一年還多。偌大的深宮,朱墻厚瓦,重重宮闈內,九重金鑾上,能讓他記掛于心的人寥寥無幾。

  這兩人,都被他安放在內心最柔軟的地方,每次觸碰,總能喚醒太多的回憶。

  “沈從安,是平戎的弟子。”放下信,永徽皇帝眉間有一抹欣慰的笑容。平戎漂泊數年,有能讓他愿意落腳的地方,挺好。

  沉思片刻,永徽皇帝臉上揚起一抹笑,唇角微勾,對著李德忠道:“下個月太后生辰,護國公不是提議大辦嗎?既如此,索性更熱鬧些。”

  “吩咐下去,九月開恩科,給太后慶生!”

  李德忠心下震驚,開恩科可不是一件小事,那要驚動全國的。

  “皇上,太后只怕不會答應……”李德忠猶豫著道。

  永徽皇帝冷笑一聲,“朕一片孝心,太后如何不同意?”

  用恩科給太后慶生,大齊還沒幾個皇帝有如此大的手筆。

  李德忠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知道最近幾日,護國公逼迫皇帝給太后大辦生辰宴,惹怒了皇帝,這才要開恩科。

  一來是全了皇帝的孝順之名,讓護國公無話可說。二來皇帝也能趁機吸納人才。

  新科進士,因是皇上朱筆親批,向來有天子門生的說法。最重要的是這些人年輕有銳氣,大部分懷揣一腔報國熱情,沒有站任何隊,皇上容易招攬。

  不像朝堂的那些老油條,只看利益。

  順帶還能惡心一下護國公。這是一箭三雕的好事。只是太后和護國公那邊……

  想想李德忠都覺得頭疼,自己這段時間可要再小心些。免得太后不能拿皇上如何,把氣撒在自己頭上。

  永徽皇帝用手敲著御案,目光落在那兩封信上,聲音輕不可聞,“沈從安,可不要讓朕失望啊——”

  李德忠渾身一震,皇上開恩科,竟還有一部分原因,是為了這沈從安嗎?

  永徽皇帝閉上眼睛,平戎和老師,可是難得如此夸一個人。

  雖然哪怕沈從安能考中恩科,順利留京進入朝堂,一個芝麻小官,對朝堂的局勢也不會有大的改變。

  可他一人在這深宮,真是孤獨的太久了。

  平戎的弟子,老師的徒孫,來陪他,也挺不錯的。

  “李德忠,傳朕旨意,凡此次參加錦城修堤的考生,皆可報名恩科。過了府試者,額外賜秀才功名。”

  頓了下,永徽皇帝又道:“沈案首沈從安守城有功,賞黃金千兩,綾羅綢緞百匹。沈葉氏克嫻內則,淑德含章,特賜四品恭人。”

  李德忠驚訝的抬頭,賞賜沈從安也就算了,竟還給了他夫人四品恭人的封號,可比給沈從安的賞賜還重。

  永徽皇帝沒有多說什么,只揮揮手,“去吧。”

  沈葉氏替老師去除了余毒,讓老師能夠多活幾年,給再多的恩賞都不為過。

  李德忠躬身退下。

  兩道圣旨,特別是開恩科的旨意,鬧的京城人仰馬翻。許多朝臣上書,但皇帝這次格外的堅決,很快圣旨便傳到了錦城。

  參加修堤的考生,一個個喜不自禁。

  通過府試的一小部分人,有了秀才功名,以后就不用再去考院試了,每月還有米面可以領,可以入府學讀書,省了他們太多的事。

  未通過府試的那些,雖沒有秀才功名,但也可以參加此次恩科,相當于多了一次機會。

  最高興的莫過于沈從安,聽了旨意后,許久沒有回過神來。

  他那么主動的在韓大人和蘇知府面前表現,就是為了述功時,可以被帶上一筆,能在皇上心里留下一點印象,為日后鋪路。

  來了錦城后,他產生了前所未有的緊迫感。那次在郊外,與顧青紗起了沖突,若非陸沉出面,他們還不知后果如何。

  沈從安厭惡這種弱小與無能為力,他想要快點強大,能成為葉清清的依靠。可他如今太過渺小,能做的事情不多,只能抓住每一個機會。

  出面聯合此次考生,奮不顧身的搶修堤壩,日夜奔波的處理難民,所有的努力都只是為了以后打基礎,為了能夠早點給她一個可以遮風擋雨的港灣。

  科舉三年一次,時間太過漫長,他無法改變,只能縮短為官之路。所幸,結果出乎他意料的好。

  皇上竟然開了恩科。替他省卻了兩年的等待時間。

  沈從安緩緩握緊了手,九月恩科,還有四個多月的時間,這一次,他無論如何都要考中。不能浪費大好的機會。

  沈如月幾人圍著葉清清,看她的四品誥命服和各色綾羅綢緞。皇上賞的,許多錦城都買不到。

  “清姐姐,以后我們見了你是不是要行禮?”孟萱輕手輕腳的摸了一下誥命服,羨慕道。

  韓夫人笑道:“可不是,比我還高一級,我也要行禮呢。整個府城只有蘇夫人能夠與清清平起平坐了。”

  孟萱張著小嘴,“哇,好厲害!”

  “那我先給咱們的四品恭人行個禮。”孟萱彎腰行禮。

  “夠了啊。”葉清清無奈的伸手,戳戳她的腦袋。

  孟萱吐了吐舌頭,沈如月幾人臉上都帶著笑,替葉清清高興。

  沈從安看到這一幕,臉上也浮現出一絲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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