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顏歌再次感覺腦瓜子嗡嗡的。
她萬萬沒想到，這年頭，竟會有人搶著獻出自己的神魂。
問題是她現在這情況，在被推倒后，好一會沒站起來。
直到她聽到院長的吶喊聲。
她朝著聲音的方向看了過去，就見秋桃已經被一團黑霧包住。
而她看起來顯然非常不好受。
“秋桃！”
帝顏歌也不管自己的老胳膊老腿了。
她沖到那團黑霧面前，對秋桃道：“秋桃，你別慌。只要你抗拒這一切，就能出來了。”
畢竟獻祭這種事，還得要心甘情愿。
只要不同意，自然就不會成功。
也就這陣法會失敗而已。
但問題有點大，因為她已經沒有材料，也沒有氣血，再布一次陣了。
院長聽到帝顏歌的話后，想到的卻是功虧一簣。
但在大是大非和唯一的孫女面前，他自私地選擇了沉默。
他既希望秋桃能選擇大義，但他更希望秋桃能自私一些。
被黑霧包圍的秋桃，只是笑著看了他們一眼。
帝顏歌見此，深感不妙，當即道：“秋桃，你趕緊出來。他們失去的只是身體，大不了讓他們去輪回，但你一旦同意，便會神魂俱滅。你要是出來，我就告訴你，我最大的秘密。”
雖然到時候，她的鼠子也會死，但她會再想其他辦法救它。
然而秋桃只是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搖了搖頭。
隨即便倒了下去。
“秋桃。”
帝顏歌瘋狂地撞擊著黑霧。
這一切本就應該是她該承受的。
當一口血噴過去的時候，她發現黑霧竟波動了幾分。
于是她將之前收集的一桶血，朝黑霧倒了過去。
在黑霧有了波動之際，她找到機會沖進來，接住了秋桃已經開始冰冷的身體。
同時，她發現秋桃的三魂七魄已經消散得差不多。
只剩下一道虛弱的地魄。
她只能抓住地魄，不讓她消散。
陣法少了一道地魄，就會失敗。
黑霧不斷在他們身邊縈繞，帝顏歌耳邊也不斷傳來沙沙聲。
她煩躁道：“煩死了，少了什么，從我這里拿不就得了。”
話音剛落，她便感覺自己好像少了點什么東西。
不過問題不大。
反正她也沒感覺出來。
“小桃！！”
院長老淚縱橫，已經生無可戀。
這時燁星辰也醒了過來。
他的記憶，還停留在進入帝顏歌仙府的那一刻。
直到恢復意識，他就見一名白發男子正抱著毫無血色的秋桃。
站在旁邊的則是眼眶盡是淚水的院長。
燁星辰的心里當下一沉。
“桃花仙子她……她怎么了？”
院長根本就沒有理會他，只有帝顏歌在那里氣不過地道：“秋桃是為了你才死的。她已經神魂俱滅，身死道消。”
燁星辰腦中嗡的一聲，眼中除了秋桃，再無其他。
他不斷地喃喃自語：“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怎么可能會害死秋桃？”
而這時，帝顏歌卻對院長道：“師父，你還有多少仙物？”
院長聽到帝顏歌的話，早已生無可戀。
他將裝了畢生寶物的乾坤戒，扔給了帝顏歌。
帝顏歌接過東西，慎重地對院長道：“師父，你將所有學子都遣散走，我要在這里想辦法給秋桃凝聚神魂。”
“好。我這就將這里清理干凈。”
院長欣喜若狂，雖然他已經猜到，這樣的代價一定很大，但想到秋桃能回來，他便沒有再問下去。
院長一聲令下，所有陸陸續續醒來的人，都離開了這里。
不一會，連蕭絕和尋寶鼠也都暫且離開了這里。
倒是燁星辰依舊還留在這里。
帝顏歌在那里刻畫了九盞魂燈。
她剛用九盞魂燈，布置好聚魂陣，就聽到噗嗤一聲，血光飛濺。
那血也飛到了她好不容易擺好的聚魂陣上。
就在同一時刻，聚魂陣啟動。
帝顏歌看向血飛來的方向，發現院長一掌正拍在燁星辰身上。
對這個罪魁禍首，院長實在是沒有忍住。
無論如何，這滅世之力，再不會讓它出來了。
但沒想到，燁星辰竟拼著一口氣，一頭撞到了聚魂陣上。
“我去！！！”
帝顏歌悲催地感慨。
這下完犢子了。
在這聚魂陣里，能看到神魂的記憶。
而提煉神魂已經淡忘的記憶，會讓神魂越發凝實。
秋桃就只剩一道地魄，所以只有一段記憶，提煉起來也就非常簡單。
但是就在剛才，燁星辰一頭撞死在聚魂陣上。
于是聚魂陣將燁星辰的神魂也吸了進來。
“……”
這下好了，這里又多出一團神魂。
而且燁星辰這團大的神魂，竟還想吞噬秋桃那團小的神魂。
于是帝顏歌光是將兩團給分開，就費了她老大的勁。
“真是麻煩啊。”
有燁星辰的這團神魂在，真是太麻煩了。
真想讓秋桃的神魂，將他給吞噬了。
但顯然，燁星辰的神魂比秋桃的強大太多。
很可能吞下后，反而消失的會是秋桃。
就在這時，帝顏歌發現曾經的過往，已經呈現在眾人面前。
燁星辰出生便是上界之人，擁有寵溺他的父母，還有一個哥哥和兩個姐姐。
看到這一幕，光幕外的燁星辰卻是好一陣咂舌。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沒有哥哥和姐姐。”
琉穆在那里鄙夷地看著他。
“燁星辰，我倒要看看，你還有什么秘密。”
光幕中，帝顏歌發現有兩團明顯不對勁的記憶。
于是她當即替他給破開了。
記憶中這一年，燁星辰五歲。
那一夜，血光漫天，他的父母，兄長，姐姐，族親，全部都被殺，神魂俱滅，而這一切，都被小小的他看在眼中。
之后，便出現了一群身著黑袍的人，他們幻化出同他父母一樣的臉，頂替了他們。
還將原本的燁族，改成了破天族，同時封印了燁星辰的這段記憶。
若是沒有這聚魂陣，或許這段記憶，他這輩子都想不起來。
光幕外的燁星辰，一直沉穩的臉上，終于崩不住了。
而現在的他，也終于明白。
為何他的父母，對他總是不耐煩，明明曾經的他們，是那樣的寵溺他。
“不對！既然那時，我恢復了記憶，那我為何又忘了？”
一邊的琉穆，同情地看了他一眼：“那還用說，肯定是有人又篡改了你的記憶。”
而這個人很可能就是帝顏歌。
畢竟，改人記憶的事，她又不是沒有做過。
琉穆苦澀看著光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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