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九玄的聲音難掩怒意，可細聽之下，卻藏著說不出的顫抖。
貓黎冷笑，“我說，她死了。”
他抬手指向外面的冰柱，“為了封印他們，獻祭了。”
“連具骨骸都沒有留下。”
九玄手忽然就松開了，他不可置信的看向洞外那些冰柱，猛的倒退一步，一口灼熱的鮮血忽然從嘴角蔓延開來。
口中瞬間彌漫著苦澀的血腥味。
“怎么會，怎么可以···”
九玄無力的癱坐在地上，深邃的眉眼瞬間蒼老了很多歲，無神而呆滯的看向洞外。
“她是在我和她結侶的那天死的。”貓黎的聲音自顧自的在洞穴里回蕩著。
“明明那天早晨，我是多么高興。”
“我終于可以名正言順的成為她的伴侶了。”
“你不知道，我有多期待這一天。”
“我，我終于能成為她的伴侶了。”
貓黎眼中流下兩行血淚，如今的他，已經哭不出正常的眼淚了。
“可我沒想到，竟然是我和她的永別之日。”
貓黎跪坐在地，聲音飄忽，“如果，如果早知道那天她會...”
“我就不要和她結侶了。”
“只要她活著，就好。”
可惜，沒有如果。
火星子尚且還在劈啪作響，洞外雪越下越大，洞內的溫度還是這樣暖。
但兩人心底，卻比洞外，還寒還冷。
好冷...
他們的光，隕滅了。
九玄面如死灰的扶著墻壁慢慢站起，一言不發的走出去，卻與正準備闖進來的獸人直直撞上。
兩人瞬間從氣息判斷出彼此的身份。
“哼，居然是你。真是陰魂不散。”來人毫不客氣的奚落道。
雪白的發絲上，還帶著外面沾染的白雪，襯得妖冶的容顏越發魅惑。
汐面色不善的盯著九玄。
他好不容易才從那雷電造就的牢獄里跑出來，終于到了獸王城，第一個見到的卻是九玄。
在汐看來，真是平添了晦氣。
“讓開!”汐不耐煩的白了九玄一眼，伸手推開了九玄。
原以為會費點勁，沒想到，素日和他不對付的九玄就這么容易的被推到了洞外，甚至狼狽的跌落在雪地里，一動不動。
汐見此挑了挑眉，“真弱。”
轉眼又面帶笑意朝里走，“月兒!”
“我回來了，上次的事情，我知道錯了，你放心，我不會再動手了。”
“你看，我連傷都沒治，就當做懲罰了好不好?我下次一定不犯了。”
“月兒?”
汐自顧自的說著，卻在發現洞內除貓黎以外，再無他人時。
臉上的笑意瞬間就收住了。
他面色不善的看著呆坐著的貓黎，嫌棄的白了一眼，“月兒呢？”
貓黎沒說話，無神的眼睛空洞的看向洞外。
汐漫不經心的也跟著看了出去，卻只見，交錯堆疊在一起，數量繁多，一眼望不到頭的冰柱。
上面殘留的異能氣息，是司月的!
汐笑了，他的月兒，總是這么厲害!
轉而又看向貓黎，汐不耐煩的伸出腳踢了踢貓黎，“月兒去哪了？”
貓黎嘴唇翕動，“死了。”
汐神情一怔，昳麗的容顏上滿是不可置信，他扯出一抹難看至極的笑，細看之下，卻是苦的。
“不，不，不可能的。”汐忽然喘著氣，結結巴巴的說著。
“這，這，怎么可能呢？”
“你騙我，你騙我，是不是她不想見我，你才這樣騙我!”汐朝著貓黎吼道。
“你告訴她，我不犯錯了，我聽她的話。”
“叫她出來見我啊！”汐扯著貓黎，神情激動，他身上的傷口，也隨之崩裂開來。
血，滴滴答答的流下...
汐恍若未覺。
他仔仔細細的盯著貓黎，不敢錯過貓黎臉上任何的表情。
幾個呼吸之后，貓黎死灰般的臉上，沒有任何生機的表情，讓汐敗下陣來。
一滴滴淚晶，滾落在汐的腳邊。
晶瑩無比。
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而后又自顧自的念叨著，“不，她不會死的。”
“她那么厲害，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就死了呢?”
“她肯定能復活的。”
“對，沒錯，就像當初她是杳月一樣，她復活了，又變成了司月。”
汐說著嘴角還帶上了笑，似乎是這個理由無懈可擊，司月肯定能復活的。
她肯定會的...
他一個勁的說服著自己，可心里卻顫抖得厲害。
似乎有一個聲音一直在腦海里和他對著干。
萬一，這次不行了呢？
“不，沒有萬一，她肯定能復活的!”汐吼出了聲，試圖說服腦海里那道聲音。
可那道聲音還在不依不饒的說著，司月復活不了的話。
“不許說了!不許說了!不許!”
汐眼眸睜大，眸底如同一把點燃的烈火，燒得他面目猙獰。
指尖忽然獸化出一根根長甲，就連他的耳朵也幻化出魚鰭，有火一般的燎原之勢，亦有夜一般的深不可測，暗沉冷淡。
在他身上，不斷的向外散發出紅光，他的腿上，隱隱可見一條鮮紅奪目的魚尾在擺動。
“她不會死!她不會死!”
“啊！”他發了瘋一般的沖出了洞穴，所到之處，冰雪片片融化。
眼看著就要撞到了那些冰柱上，九玄忽然閃身出現在汐前面，抵住了汐。
“你瘋了!她獻祭才封印了這群變異獸人!你要破了她的封印嗎!”
汐腦袋輕歪，通紅的眸子轉了轉，偏向九玄。
“獻祭?封印?”他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卻讓人本能的感覺到危險。
九玄發現，汐身上的紅光剎那間變得越發兇猛，甚至靠近他都能感覺到一股難以抵擋的熱度。
“那我便，滅了他們!”汐話音剛落，就沖到最近的一個冰柱，頃刻之間，那根冰柱就被燒得灰飛煙滅。
一點痕跡也不曾留下。
九玄見此，急忙制止。
“他們曾經都是正常的獸人。若非如此，司月決計不會選擇封印!你這是要辜負司月的一片良苦用心嗎？”
汐眼中已經不甚清明，只憑著本能，想要殺戮。
眼前的一切，他都想毀了。
“要不是他們，司月根本不會死!”
“我要他們給我的月兒陪葬!”
“殺!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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