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汐身后的火焰熄滅了。
仿佛一切都被按下了暫停鍵,暴動的能量也得到了控制。
焦灼的空氣平靜了下來···
九玄垂眸,身子盤桓在一起,片刻恢復了人形。
兩人對視一眼,縱然殺意未退,卻都按捺住了。
汐看向四周,有些激動,“誰?是誰說的,出來!”
寒風四起,吹得汐眼尾泛紅,可他不曾眨眼,環視著每一個角落。
空氣中,似傳來一聲若有若無的嘆息。
緊接著,一個老人的身形逐漸出現在兩人面前。
汐眼前一亮,一個閃身就出現在老人面前,灼熱的目光緊緊看著老人。
“你剛才說的可是真的?”
“要是你敢騙我!我會讓你生不如死!”汐伸出爪子,凜冽的指尖還帶著血跡。
烏燭微微一笑,“老頭兒自然是不會騙人。不過···”
烏燭毫不畏懼的迎上汐的視線,“老頭兒也說過,若你們不住手,便再無復活之法。”
汐瞇眼,冷冷的看向烏燭,“只要你能復活她,我就住手。”
“但如果被我發現,你是在騙我。”
汐猛地湊近烏燭,用著不大不小的聲音說道:“不只是九玄,連同你,都活不了。”
“我會讓你們所有人,都給司月陪葬。”
烏燭垂眸,惋惜的搖搖頭,“萬物性命于你來說,當真如草芥一般,生死隨意嗎?”
汐冷哼不說話,可他不屑的眼神早暴露了他的想法。
烏燭嘆了口氣,“汐,你從前跟著司月的時間并不短。難道,你不知道司月,有多么珍視他人的性命么?”
汐神色微怔,垂在身側的手下意識扣緊了獸衣。
烏燭悲憫的目光落在眼前成堆的冰柱上,眼里泛著淚光,“這些,都是她用性命保下的。你忍心,毀掉她所守護的一切嗎?”
汐也順著烏燭的目光看過去,眼前的冰柱,堆積得可真多啊。
她保下來的性命,也是那么多啊···
汐眼中的紅光忽明忽暗,整個人都不受控制的哆嗦了一下。
“不···我···”汐想說些什么。
卻在下一刻,眼中的紅芒又燃燒了起來,他猛地的轉過頭瞪著烏燭,惡狠狠的說道:“若不是他們,司月又怎么會死!”
“他們有什么值得救的!”
汐的神色有些癲狂,他跌跌撞撞的走到烏燭跟前,揪著烏燭的獸衣領口,咆哮道:“她只愛我一個人就好了啊!把全部的愛都給我,都給我就好了啊!為什么,為什么要管這群又笨又蠢的獸人!”
“她有我一個不好嗎?”
“為什么,她的心里,要裝這么多人?”
“如果,如果這個世界上就剩下我和她,該多好。她的眼里心里,就會只剩下我一個人。”
汐眼中甚至都升起了期待。
如果,只剩下了他和她,她就不用再管別人了。
她只會愛他一個人。
那該多好···
烏燭淡淡的看著眼前瘋狂的汐,輕聲說道,“那她會快樂嗎?你所想的,又是不是她所愿呢?”
聞言,汐原本揪緊的手,忽然就無力的垂了下來。
“快樂?她會快樂嗎?”汐迷茫了,他環顧一周,周圍的冰柱根根聳立,襯得眼下的汐是如此的渺小。
這些存在的冰柱仿佛是在替司月作無聲的回答。
汐跌倒在地,眼中的紅芒,也全數熄滅。
她不會快樂的。
他知道。
他其實從來都知道的。
烏燭見此,嘆了口氣。
“當真是孽緣啊。”
九玄立在不遠處,暗黑的衣服仿佛與夜色融為一體。他沉默不語,深邃的眸底,似一潭死水,不見任何生機。
“您所說的復活之法,當真有嗎?”九玄看向烏燭,無人知道,他負在身后的手,隱隱顫抖。
烏燭點頭,從身上的一個背包里取出一物。
暗沉的黑色,卻隱隱泛著神秘的光澤。
九玄的身影忽然湊近,疑惑的看向烏燭手中的東西,“黑色的?晶石?”
獸世只聽聞有紫晶,綠景,紅晶。
卻從未聽說過有黑晶的。
烏燭笑道,“這是黑晶,百年前其實就有了。”
“不過,因無人可用,于是被丟棄了。”
“漸漸的,也就沒人聽說過了。”
九玄看著這塊神秘的黑晶,隱隱激動,“靠這塊晶石,就能復活司月嗎?”
烏燭搖頭,“只靠它,當然不夠。”
“那需要我怎么做?”汐的聲音急急插了進來,“只要能救司月,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九玄亦是緊緊盯著烏燭。
烏燭無奈苦笑,“任何事情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尤其是逆天改命的復活,只能以命換命。”
“而且這命,還不能是一般的命。”
“需要和司月至親至愛的獸人,將血肉身軀,連同靈魂,全數獻祭給黑晶,配以巫蠱之術,才能換得司月復活的一線生機。”
“不過這生機,也只是一線。”
“況且,獻祭之人,必須毫無私心。”
烏燭看向手中的黑水晶,苦笑,“老頭兒方才便說過了,這黑晶,無人可用,那是因為,從來沒人真正的獻祭成功過。”
“人皆有私心,況且要毫無保留的獻祭自己的靈魂和肉體,又有多少人愿意?又有幾人能做到呢?”
“老頭兒這一生,也沒見過一次成功的。”烏燭面色帶著滄桑。
“我來試試。”
“我愿意。”
九玄和汐的聲音同時響起,同時落下。
兩人俱是一怔,隨后汐瞪了九玄一眼,別開眼,不說話。
烏燭看向兩人,“你們,都是司月至親至愛之人?”
“我是月兒曾經買下來的伴侶。”汐抬了抬下巴,難掩驕傲。
九玄抿唇不語。
烏燭點點頭,又問,“可曾昭告天地,結為伴侶?”
汐呆了呆,有些不自在,“還,還沒來得及。”
烏燭遺憾的搖了搖頭,“不曾昭告天地,應不了天地,也不會被天地誕育的黑晶承認。無獻祭資格。”
汐不做聲了。
“她,她常叫我九玄哥哥,我,我可能獻祭?”九玄臉色有些紅。
烏燭微微一笑,問道,“可是一母同胞?”
九玄搖頭。
“那自是算不得數的。”
汐臉色挫敗,“司月根本就沒有親人了,這,這去哪里找能獻祭的人?”
“死老頭,你是不是在耍我們?”
九玄臉色也有些不好,如今,到哪里去找具有獻祭資格的人?況且,如何保證對方愿意,并且毫無私心呢?
就在兩人一籌莫展的時候。
一道沙啞的聲音在幾人身后響起,“我是這個世界上唯一有資格為她獻祭的人。”
這個世界上,唯一有資格,為她而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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