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廟撞鐘聲響,謝錦云跪在佛前,虔誠禱告。
良久后,她才睜開雙眼,從寺中方丈手里接過擲杯珓,往地上一擲,擲筊一陰一陽,大喜!
無量大師:“阿彌陀佛,施主所問之事,可行可喜。”
謝錦云微微一笑,讓花溪朝功德箱里扔了不銅板。
從佛寺里走出來后,花溪低聲問道:“夫人,你剛才問什么?”
謝錦云走過梅花長廊,朝著梅園而去,目光掠過前方另一條走廊迎面朝前的男人,紅唇輕扯道:“一計將成,功德圓滿,佛曰;可行!”
花溪聽不懂謝錦云的話意,便停下腳步,將跟隨而來的人,擋在了梅園外:“你們不必再跟著進去了,夫人要在梅園內歇息。”
“可是老夫人讓我們寸步不離的跟著夫人。”隨行的還有宋老夫人安排的荷香、林媽媽、桂嬤嬤。
說話的是荷香。
謝錦云停下腳步,道:“花溪,她們想跟著,就讓她們跟著吧。”
她推開了面前的廂房,走了進去。
廂房雅靜闊大,里面還有一間內室,室內設有貴妃榻、禪墊、佛書古籍和筆墨紙硯,供香客休息時看書、抄經也可。
荷香直接跟了進去,里里外外的檢查了一遍,確保屋子是干凈。
但她并沒有要離開謝錦云的意思。
謝錦云冷著臉道:“出去吧。”
“老夫人讓奴婢們……”
“出去!”謝錦云聲色比剛才重了幾分。
荷香顰眉,看了看謝錦云,心有不甘。
謝錦云看她不動,微抬眉眼,眼眸冰冷:“當真要我在此治你個以下犯上的罪,將你打回老夫人那去,你也奈何不了我。”
在永寧侯府,莫說一個丫鬟不敢動她,就是宋老夫人和宋謙都不敢拿她怎么樣。
荷香心里還是清楚的,要不然,老夫人也不會想出那道陰損的法子。
她咬緊了后槽牙,對著謝錦云福了一個身,就退出了屋子。
花溪重重拉上了廂房門,手里拿著一根棍子,就守在外頭。
哪個若是敢上前一步,花溪就一棍子打下去。
跟來的幾位丫鬟婆子也見識了花溪的潑辣勁,漸漸就把心思歇了。
廂房內。
謝錦云起身,打開了身后的那扇窗。
風撲面迎來。
謝錦云退后了兩步,轉身坐回書案前,沒一會兒,一道身影從窗戶跳落。
他動作很輕,幾乎聽不到什么聲,隨手又輕輕的關好窗門,然后便大搖大擺走到了謝錦云面前。
坐在禪墊上,身子歪歪斜斜的倚靠在書案前,朝謝錦云那一瞥。
謝錦云將寫好的話,遞到對面的男人面前,上面寫著:【門外有老夫人的人,你我不方便開聲議事,便在紙上長話短聊,不知七皇子可有異?】
此人正是顧長寧。
他俊美噙著淡淡的笑,骨節修長的手伸向謝錦云那邊,捏住了一口茶杯,往茶杯里倒了一杯水,食指沾水,在桌上寫下“無”字。
謝錦云狂跳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她第一次單獨與顧長寧共處一室。
但凡他動點歪心思,她的性命都要交代出去。
她不敢將自己的膽顫表現出來。
也想快點結束這次的交易!
謝錦云從衣里拿出了一瓶粉色瓷瓶,放到顧長寧面前。
顧長寧挑眉看了看。
【此物名為憐香粉,幻情致欲之物,出自煙柳巷。】謝錦云也在桌上寫。
顧長寧不語,靜靜的看她寫。
【宋老夫人昨夜派人將煙柳巷的梅娘子帶入侯府,也買下了此物,意欲做局算計毀我名聲。】
她寫下這一段字時,臉頰緋紅,耳根發燙。
顧長寧看出了她細微的變化,下意識拿起憐香粉看了看。
然后湊近她耳邊,低聲輕語:“意欲拿你算計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