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衣女人移開目光,對傅云熙道:“你這小子還挺長情的。”
他輕笑了下,“不是我長情,而是她好。”
黎秋聞言莫名臉紅,這樣直白地夸贊讓她有些羞赧。心底卻暗自猜測這個素衣女人是誰?與傅云熙之間又是什么關系?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雖然他們之間隔著距離,可說話的語氣似乎有著一層難以言說的親膩。
“既然來了,就進來吧。”話落素衣女人就轉身進門。
手上一緊,被傅云熙拉著緊隨跟進。環看四下,門內只能說是簡樸,桌子、衣柜和床一目了然,全都是老舊的木質。
素衣女人在桌邊落座,輕聲詢問:“說吧,你來找我什么事?”
傅云熙把黎秋拉到桌邊,“她昨晚做噩夢了。”
素衣女人揚起了眉,“臭小子,做個噩夢都要來找我,你把我這當成什么了?”
“她懷孕了。”
素衣女人一愣,再次轉眸看向黎秋,“又懷上了?”
瞳孔縮了縮,黎秋不答反問:“你認識我?”
素衣女人噗嗤而笑,“你跟臭小子的婚禮我都參加過,怎么可能不認識你呢?”似乎想到了什么,眼角笑意加深:“你不會以為我跟云熙有什么吧?”
黎秋愕然,參加過五年前的那場婚禮?那不就是傅云熙這邊的賓客?
“明和,你不要誤導她。”傅云熙出聲解圍。
“哼,剛剛還叫我一聲師傅,現在卻直呼我名號了?想我給她解夢也行,你今天在踏出寺門之前都不能說出我與你的關系。”
“你……”傅云熙目露懊惱。
素衣女人見制住他后才對黎秋又道:“坐下來吧,把你的夢描述一下。”
夢之所以會被稱為噩夢,是因為它讓人身處困境無法自拔。現在要讓她再回憶一遍夢境,下意識地抗拒,找了借口推脫:“我能先去一下洗手間嗎?”
空間靜默了一瞬,素衣女人才道:“出門右拐走20米再左拐。”
“謝謝。”黎秋連忙轉身而走,剛邁腳出門,就聽見身后傳來素衣女人的語聲,但不是對她說的。
“云熙,她只是去趟洗手間,你也要不放心嗎?”
腳下一僵,不由自主地去聽,可直到她走出了門也沒聽見傅云熙有回話。微微失落,要自己去找洗手間了。按照素衣女人的指引,她邊走邊沉念思考這個女人,假如曾到過她與傅云熙的婚禮,要么是親戚要么就是朋友。
翻羅腦子各處,始終也沒記起這個人。抬頭不由一愣,怎么是堵墻?回頭看了看,長長的走廊向遠處延伸,一時間沒了方向。她急忙回走、右拐又……
一個岔路口,分了四條不同方向的道。
她想了又想也沒想出自己是從哪條道走過來的,而四周都是清一色的禪房。只得先選了右邊那條路走,倒沒想走了二三十米左拐過就看見了洗手間的標志。
她心中一喜,以為自己走對了路,先去了洗手間。
再出來就按照原路而返,可是走著走著就發現不對了,怎么岔路口不見了?有些懵,是她一孕傻三年,連個路都認不得了?
找不到方向也不能原地杵著,只能嘗試著走,原本四周一片沉寂挺讓她心慌的,忽然隱約聽見前方有語聲傳來不由心中一喜,連忙加快腳步朝人聲方向而走。
剛走近就聽見一道熟悉的嗓音傳來:“我的事辦妥了嗎?”
黎秋心頭一跳,是余曉蕓?
但……怎么可能?
她下意識地放輕了腳步,悄悄躲在了拐角這邊,側耳傾聽。
“放心吧,都給你念好經放底下了。”
“是不是只要過49天,她那孩子就能沒?”
黎秋心頭一跳,聽見“孩子”兩字特別敏感,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只聽另外那個聲音道:“惡靈附身,滿時必亡。但你切記每天該供的香火不能斷,否則前功盡棄我也不能保證。”
余曉蕓:“我知道,我盡量每天都上山來,如果實在抽不出時間也會讓人上來的。只要黎秋那孽種能流掉,我該給到你們的錢一分都不會少。”
黎秋聞言渾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
余曉蕓竟又想算計她的孩子!
怒火幾乎是立即就躥上來了,恨不得立即沖出去撕爛這個女人的嘴,有想過一個人惡毒,但惡毒到這種程度的簡直令人毛骨悚然。
強凝心神讓理智回歸,這時候沖出去對她毫無益處,她得聽聽余曉蕓到底想怎么算計她,而且另外那個男人的嗓音是陌生的,她也不可能打得過。
但是留了個心眼,從衣兜里掏出手機按下錄音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