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鋼鐵黎明 > 第151章、風箱老鼠
  “這個人我認得!我抓的俘虜,怎么到這里來了!”

  本來正鶯鶯燕燕的和睦氣氛忽然就被這么個二愣子給打破了,簡直是如有穿透力一般,射穿了嘈雜音樂與啵嘴廝磨,引得在場所有人齊齊沉默,把目光投到這個不識趣的小子身上。

  感受到了七八雙眼睛注視,沈如松臉騰地一下鮮紅,他攥住柏小樹胳膊的手不由得松了點,嘴唇動了動,卻是囁嚅著,磕巴了幾個音節才說出了完整話,不外乎是這個妞是俘虜。

  “嗐,我以為什么事呢,俘虜嘛,俘虜干這個不是最好。”劉焜環顧了下周圍朋友,見臉色都有不豫,打圓場說笑話道:“搞過衛生撲過粉,看看,這不蠻水靈的?又不是來了個異形,來了個帝國女人,嗨,要我說,來個帝國女人也好哇,那邊妞年輕時候可標致,老劉我一直想去邊境開坦克,轟到帝國人老家把皇帝老婆給搶來!”

  周圍人哄然大笑,譏笑道:“拉**倒吧胖子,坦克口你塞得進去嗎?”

  有人伸長胳膊做了個手指穿環動作:“努努力可以,就怕到時候筷子攪大缸啊!”

  “胖子!李老皮說你不行!要是我,我就不忍了啊!”

  “是啊胖子,干他一拳!”

  三四句話,這個小插曲便過去了,僵在原地的柏小樹沒來得及說任何話,就被酒保小蔡拉到門外,在另一個姑娘塞進懷里之前,透過縫隙,沈如松瞄見了柏小樹被魁梧看場像提小雞一樣拎走的一幕。

  新來的姑娘生怕這個難侍候的主兒發怒,使盡了渾身解數想要討好他,然而沈如松注意力哪里在這兒上,搖搖頭示意沒必要這么弄,結果這個女孩哀求道:“長官,長官,您不要,我會很慘的。”

  “慘?還會殺了你?”沈如松自嘲道。

  女孩手上動作不敢停,低聲道:“比死了還慘,扔進野人堆里,比死了還慘。”

  沈如松徹底不吭聲了,燈紅酒綠間,他一點享受的想法都無,盯著李敏博,借著他尿遁的功夫,追上去。

  在廁所,解開皮帶的功夫,已有醉意的李敏博見沈如松站旁邊,打了個嗝道:“啊呦,你小子……嗝……眼光蠻高啊,剛才那個,那個,那個什么來著,不是挺好的。”

  沈如松不欲再裝,他既沒傻到去問其他問題,也未在這個昏暗、一股尿騷味的地方質問些什么,只低頭放水,沉沉說道:“我先回去了,適應不來。”

  李敏博并不驚訝,他抖抖腰帶,走到洗手池邊,把水潑到自己鮮紅的臉上,在光線下,臉上的舊疤痕仿佛活了過來猶如蚯蚓般蠕動,他背對著沈如松,以同樣沉沉的語氣回道:“不適應?有的是你適應的時候。”

  沈如松喝了好幾杯,憤懣之情滿溢,收皮帶時,幾滴尿液灑到靴子上,他低吼道:“是嗎?”

  李敏博毫無反應,又打了個嗝,丟下一句“先活過這個冬天吧,老弟。”便消失在五光十色的門背后。

  草草凈化過的水流帶著異味,沈如松鞠水洗了臉,臉愈發燙了,他扶著洗手盆,盯著鏡子中的自己,黑面黑眼黑發,他壓抑住一拳干碎玻璃的沖動,跌跌撞撞到走廊上。

  酒精的作用來了,不重也不輕,他看到穿著單薄衣衫的柏小樹被提溜著出去,是啊,這只是一棵草,他為什么爆發出情緒?根本不值得。

  見沈如松如此踉蹌,酒保小蔡趕緊過來扶住,解釋挑來這個姑娘原因就是帶稚嫩氣的野性漂亮,部落民俘虜養好了都漂亮。

  沈如松反手卡住酒保手腕,帶著不容拒絕的語氣道:“喂,我問你,剛才那個女的,你們從什么渠道搞的。”

  這顯然是在難為別人,能在喝大的兵頭間游刃有余的酒保小蔡,他的回答無非是:“長官,這我真不知道,我就一倒酒的,這是老板的事,我哪里知道?”

  回應他的是沈如松的一拳,一拳砸到他肚上,把他打到靠墻滑坐下去。

  沈如松吐了口濁氣,理理衣領,揉揉臉,嘀咕道:“*的,知道?就知道這個。”

  并沒有人一擁而上制住沈如松,反而是有人給他開了暗門,送他出了賭場,告訴他哪條路在哪個時間點,基地燈光不會掃。

  借著提示,沈如松順利回到了營房,離天亮仍有兩三個小時,2班人個個睡得正香,呼嚕聲震天響,自然不知道在他們睡著的時候,他們的班長做了什么。

  被吵得睡不著,沈如松索性不睡了,他坐在椅子上,筆停在日記本上,他開始懷疑這一夜到底是不是真實的,直到太陽出來,光線曬出了褪黑素,叫他困頓。

  看著日記本上無意義的點、線,以及早起自行訓練來打招呼的楊旗幾人,沈如松的怒意升到最高又旋即消失不見。

  “嗤啦”一聲,這頁日記紙進了垃圾桶。

  沒睡回籠覺,沈如松揣著那個芝寶打火機,滿營房竄著去找許博文,他要把火機還回去,讓經過的這一夜,變得從未存在過。

  他找遍了營房,未果,于是守在許博文的寢室門口,坐著坐著不覺睡過去。此時仍處在休假時分,營房人少,竟然就讓沈如松這樣昏沉睡去了半個白天。

  等到他醒時,是一個不大相熟的士兵,這人把他喊醒,指著禮堂說開會了開會了,二班長你再不去就遲了。

  沈如松搖搖晃晃的順著人流,眼睛酸澀睜不開,耳朵帶著鳴響,幾乎是跟著機械意識坐下去,在復興軍的麥穗徽下做著沒有神光的行尸走肉。他在臺下看到要找的許博文,排長上場念詞,然后一級級往上,新長官?新部隊?活回來的夏連長?

  他頭一次這樣精神喪失,說不清倦意或是其他情緒,直到大會結束,士兵們排隊離場,他下意識帶隊離開時,他才猛然驚醒。

  所有的倦意就像這一夜般,化作了飛灰,那些竊竊私語,變成了耳邊轟鳴。

  “部隊開拔,越過琿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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