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重刑監區啊……這可麻煩了……”
謝里曼愁得直嘬牙花子。
他倒不是不能去找,但那很浪費時間,即便在牢里的他能受得了,待在房頂上的二人也是無法接受的。
張鋒要吃飯喝水,要休息,他偶爾離開的話謝里曼就要老老實實。
倒不是因為孫雪晴無法保證謝里曼的安全,而是孫雪晴不聽謝里曼叨叨,甚至一句話不合適就會被丟石頭。
孫雪晴那石頭丟的,準確性堪比狙擊槍,殺傷力堪比警用橡膠彈,謝里曼挨過一次,他不想挨第二次。
“老大,你在找他啊?”
謝里曼抿了抿嘴,沉吟了一會之后,在內因與外因的驅使下他最終選擇了講清自己的意圖。
“我是在找他,但眼下來看怕是見不到他了啊,重刑監區,這……進去怕是不好出來了啊。”
實際上,正常情況下謝里曼是能出來的。
但重刑監區的建筑比較特別,那里的監室沒有窗戶,謝里曼雖然也算健壯,但他既沒有格斗技巧,也沒有街頭斗狠的經驗,他怕有命過去沒命出來。
“嗐,老大,回頭放風的時候我去給你問問他在哪個號里就行了,運氣好的時候說不定還能見到他本人呢。”
謝里曼一愣,這個消息出乎了他的意料。
“重刑監區的活動區不是在北邊嗎?跟咱們監區的也不挨著啊。”
“事兒是這樣……重刑監區的活動區靠著圍墻,這段時間赤瞳幫經常在監獄周邊搞事情,惹得那幫放風的重刑犯跟著大呼小叫的,典獄長怕出亂子,就把重刑監區那邊的活動區給封了。
典獄長在我們監區的活動區里拉了一道鐵絲網,我們這個監區跟重刑監區的人一人一半。”
謝里曼翻想笑。
典獄長的愚蠢讓他免去了只身犯險可能。
解決兩個監區共用一個活動區的辦法有很多,典獄長偏偏選擇了最蠢的一個。
他完全可以錯開兩個監區放風的時間,這樣不光好管理,還省下了一道鐵絲網。
“挺好,那咱們監區幾點放風?”
那名囚犯煞有介事的掐著手指頭算了一陣,語氣篤定的吐出三個字。
“下周一。”
謝里曼氣的蹦了起來,幾名囚犯嚇得呆在原地。
“什么!?人權呢!?不是一天放一次風嗎?”
“老大,現在監獄里都是進來躲赤瞳幫的家伙已經嚴重超員了……典獄長怕出事情擔責任,縮減了很多囚犯權限。”
“是啊老大,別說人權了,那幫獄卒現在憋了滿肚子火,逮著理由就撒,可過分了。”
“咱隔壁,就是411,因為發飯的時候牢騷了幾句,一周不給發衛生紙,他們能用來擦腚的東西都用掉了,最后整個監室弄得滂臭……”
謝里曼聽著幾人的牢騷,眼角跳了跳,眼前已經出現了那令人作嘔的畫面。
“行了別說了,我又不是投訴部門,你們跟我叨叨這些有啥用?
那個……那個誰,重刑監區也是周一放風嗎?”
“重刑監區天天放風。”
“為啥?”
“因為超員的只有行政監區與普通監區,就算是躲赤瞳幫也沒人愿意進重刑監區。”
“是啊,一判就是三年以上,得不償失啊。”
“嗯,赤瞳幫鬧得這么大,星政府肯定在計劃彈壓他們,我感覺他們長不了。”
“你得了吧……我覺得怎么也得折騰一年左右,你忘了上回那幫賣眼藥水的搞的那一通的事了?他們都占領整個舊城區了,星政府也沒放個屁。”
“哎那不一樣,賣眼藥水的格林幫跟星政府有利益關系,現在這紅眼幫專殺格林幫的,斷別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他這能長得了?”
幾人嘰嘰歪歪的討論另謝里曼感到厭煩,他現在要考慮的是,如何說服張鋒他們在屋頂上堅持四天。
他將圍在身邊的囚犯驅散走,靠在欄桿上,嘴里輕微地吱個不停。
從他發出聲音的頻率來看,他與張鋒、孫雪晴之間的討論很激烈,而這場激烈的討論,以一聲金屬發出的脆響和欄桿上的火花結束。
謝里曼沒好氣的嘟囔道:“行行行……瑪德,張鋒,我要是出點什么事,那就得怪你!”
回答他的是一個飛速掠過的黑點以及欄桿上的火花。
他翻了個白眼,招呼囚犯們過來。
“咳……從現在開始,我就是412的老大了,誰反對?”
雖然他努力裝出一副狠辣的樣子,也用足了陰沉的語氣,但那張明顯沒啥煞氣的臉還是讓現場的氣氛逐漸尷尬了起來。
好在囚犯們對昨天他那不明所以就擊倒對手的手段頗為忌憚,幾人面面相覷沒人說話。
謝里曼心里直打鼓,他必須找一個出頭鳥教訓一下,但幾人老老實實的樣子讓他找不到立威的機會。
凝固的氣氛混合著監視內的汗臭,腳臭,以及悶熱的溫度,使得一個囚犯鬼使神差般的抬起了手,摸了摸鼻子。
謝里曼抓住機會,抬起手指向了那人。
幾乎是瞬間的,那人兩眼一翻癱倒在地。
“巫術!我說什么來著?!”
他周邊的囚犯嚇得連連后退,驚恐的看著謝里曼那只還未收回去的手。
“還有誰有意見?”
面對謝里曼的威脅,幾人使勁搖頭。
“大哥,咱用不著這樣,我們幾個昨天晚上就服了……”
謝里曼收回手,撓著頭,離開了柵欄,隨便找了個床鋪躺了上去。
與此同時,謝里曼的身影從對面樓頂上正在監視的張鋒的望遠鏡鏡頭中消失了。
“喂,你能不能有點老大的樣子?”
吱吱聲順著耳機傳入張鋒耳朵里,他放下望遠鏡看向孫雪晴。
他已經懶得翻譯了。
“他說他不知道號子里的老大應該啥樣……”
張鋒翻了個白眼,說:“瑪德,你已經進去三天了,還不知道號子里的老大該啥樣嗎?”
“行政區關押的都是刑期三十天以下的犯人,哪兒沒老大。”
張鋒嘆了口氣,站起身來,他的雙腳已經麻了,要不是安全繩綁在腰間他都差點滑下去。
“行了行了,咱走吧,好好休息休息。”
吱吱聲傳來,這次不用孫雪晴翻譯張鋒也知道謝里曼是什么意思了。
“忘不了,八小時來看你一趟。”
“不是,他沒說這個事,他問能不能給他搞根煙。”
張鋒看著一臉認真的孫雪晴,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瞧瞧你想出來的這個傻逼計劃!你還要煙?我這兒有個屁你要不要!?”
半小時后,二人沿著被改造后的釘槍架設的透明吊線離開了監獄。
蹲麻了腿的張鋒失去了原有的靈巧身段,一個跟頭栽在了圍墻外,孫雪晴不顧暴露的風險,從三十幾米高的圍墻一躍而下,半趴在地上,發出了咚的一聲。
“我沒事,你別這么緊張。”
孫雪晴看張鋒站了起來,似乎確實沒有大礙之后,她撅著嘴挽著褲腳,查看膝蓋上的人工皮膚。
“你這丫頭,別總緊張兮兮的,我沒你想象的那么脆弱。”
“不,你是肉的,就是很脆弱,我的機體是新材料,強度高的很,以后危險的事情讓我來做。”
張鋒點上一根煙,雙手插進兜里看著整理褲腳的孫雪晴。
“你為什么想留在我身邊啊?難道不向往正常人的生活嗎?”
孫雪晴跟在張鋒身邊,雪的人格逐漸褪去,晴的人格顯現了出來。
她掏出一粒石子,拇指輕彈,輕微的破空聲之后,這顆石子撞在了一旁的墻上,留下了一捧白點。
“就我這樣怎么過正常人生活?”
張鋒摸了摸孫雪晴的腦袋,一臉充滿安慰的微笑。
“你用不著憐憫我,我跟你一樣,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那你想要什么?”
“我要現在。”
張鋒停下腳步,孫雪晴那歡快的腳步也跟著停了下來。
“現在?”
“嗯,哪怕我下一秒就死掉也不會有遺憾的現在。”
張鋒嘆了口氣,再次摸了摸孫雪晴的腦袋。
“說什么呢,為什么好好的就說到死了?”
“我不知道,反正我就要現在。”
“那現在你要做什么?”
“現在啊?去吃烤鵪鶉吧?”
張鋒哈哈大笑,剛走了兩步笑容就凝固在了臉上。
“哎不行,謝里曼留給我們的這點錢至少要過到下周一,烤鵪鶉超預算了。”
孫雪晴噘著嘴,被敗了興致的她一臉不高興。
“又是謝里曼……討厭。”
張鋒搞不明白,孫雪晴對謝里曼的厭惡是全方位的,仿佛謝里曼在她面前出現都會令她感到不適。
這種情況已經出現了很多次了,以至于兩人同時在場的時候張鋒必須也要在場,不然二人就會從吵嘴升級為斗毆。
與孫雪晴動手,謝里曼必死無疑。
“你為什么討厭謝里曼啊?”
孫雪晴沒有回答,而是駐足看向街角,眼神中的天真像是太陽下的陰影一般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戒備。
一個男性慌慌張張的從街角跑了出來,渾身是血。
緊跟著他跑出街角的,是三五個眼睛通紅的人,這些人有男有女,有的拿著刀,有的拿著自制的鋼弩,有著干脆拿著一根看起來普普通通的棍子。
“哈哈哈哈!跑?你特么也有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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