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浩覺得,自己與工廠的所在存在暴露的風險,實際上,他的工廠已經暴露過一次了。
那次的暴露發生在兩年之前,后果除了金錢的損失之外,還差點失去關鍵的化學家團隊。
雖然他帶人力挽狂瀾,保住了這些東山再起的關鍵,但還是被趕來的警督團隊給盯上了。
警督之中有他的人存在,雖然不是什么身處高位的人物,但足以淆亂視聽,張浩這才有了將威利斯丟出去頂罪的蜥蜴斷尾般的操作。
從那以后,他連工廠暴露都做好了預案。
什么東西該撤,什么東西需要第一時間撤,在他的預案中都有安排。
在這份預案里,最先要撤走的不是眼藥水的原材料,也不是辦公室里那一堆裝著錢的存儲單元,而是他視若珍寶的化學家團隊。
有了他們,就算是工廠燒了,錢都沒了,張浩也有信心東山再起。
他的這名手下也算是跟著他赴湯蹈火的人了,看著張浩如驚弓之鳥般的舉動十分不解,但他又不能明著提出意見。
“老板,如果我們按照預案搬走,那至少要停工一個月以上,咱們要交付其他地區的貨可就……”
“怕什么?他們又沒有替代品,能等就等,不能等就拉倒。”
手下的眼珠轉了轉,這點細微的動作也沒能逃得掉張浩的洞察。
“有事你就直說。”
手下直起腰,在心中組織著措辭。
“眼下,赤瞳幫鼓搗出來的那個‘勇氣之水’可是……”
手下的話還沒說完,張浩就一臉厭惡的大手一揮。
“那就是個門外漢弄出來的破爛,其本質還是我們的藥水,他們添加了一些堿基藥物,然后稀釋之后就成了所謂的‘勇氣之水’。
這玩意不稀釋的時候副作用大不說,還沒有成癮性,了不起就有點極輕微的致幻和神經系統抑制效果,算不上我們的競爭對手。
你想想,一個違禁類藥物,它沒有成癮性的東西怎么可能有穩定的市場?”
手下點了點頭,跟張浩告退過后離開了這處會客廳,去執行他的預案去了。
偌大的會客廳里,就剩張浩一個人摸著自己的嘴唇沉思著。
在一處戰時留下的建筑廢墟中,矗立著幾棟損毀嚴重的居民樓。
張鋒站在樓前,看著出租車突突突的慢慢遠去。
謝里曼踢了踢地上那被捆成了粽子的勞倫,皺著眉頭。
“你不會把他給打死了吧?”
張鋒看都沒看勞倫,把槍拿了出來擺弄著,子彈退了裝,裝了退,弄出一陣響動。
“他早就該醒了,這會怕是在裝死呢……既然他鐵了心的不配合,那不如給他一槍好了。”
即便張鋒連哄帶嚇,勞倫仍然倒在參差不齊的磚塊上,一動不動。
謝里曼干笑了一聲,說:“既然沒用了,那可得做好清理工作,趕緊把他做了,咱還得再去把菲力給做了,事情還有不少呢。”
一聽菲力還活著,勞倫睜開了眼,坐了起來,屁股底下的碎磚頭似乎讓他很不舒服,他挪了挪屁股。
“菲力他在哪?”
謝里曼呵呵一笑,說道:“我來問你一個問題,你回答之后我再告訴你菲力在哪。”
看勞倫不說話,謝里曼直接將自己的問題問了出來。
“張浩在哪?”
見勞倫直皺眉,謝里曼決定加把火。
“唉,我們呢去找菲力的時候,很友好的拜托他打聽張浩的下落,他也對我們很支持的,可是他那出生入死的朋友卻把他指導第一監獄去了……
你利用威利斯剛剛越獄這件事,將他困在了第一監獄,對吧?”
勞倫的表情從帶著懷疑,到莫名其妙,到震驚,只用了短短幾秒鐘時間。
“威利斯越獄了?”
謝里曼裝作一臉驚訝。
“你不知道啊?”
“我不知道啊,菲力是我戰友,是救過我命的朋友,我怎么可能去坑他。”
謝里曼撓著頭,吸了口氣,嘴里發出一陣嘶嘶聲。
“哎呀……菲力老哥還以為你在坑他呢,今天我們這處就是他安排的……”
謝里曼利用信息差的行為惹得一旁的張鋒只翻白眼,為了不暴露,他甚至轉過頭去。
“我怎么可能坑他啊……”
“這事沒辦法,菲力老哥一直都是小心翼翼,他被獄卒扣住,當時那個環境下也沒有別的理由了……”
短暫的沉默過后,謝里曼再次詢問勞倫關于張浩的所在,這次,勞倫露出了為難的神色。
“我是應該相信菲力的,但我的家人全都在張浩的控制之下,如果從我嘴里暴露出來他的位置,那我的家人們可都死定了。”
“你大可放心的說,沒人知道你身處危險之中,你的小弟們這會已經被赤瞳幫全都干掉了。”
“你找他到底要干什么?”
謝里曼撇了撇嘴,這是一個信號,是準備撒謊的信號,張鋒見到這個信號,直接把身子轉了過去背對著二人。
“不是我要找張浩,是我們要找張浩,這里面包括你那過命的朋友菲力老哥……
我們找張浩是為了示警,你知道的,威利斯知道張浩和工廠的下落,我們有充足的證據證明他已經被赤瞳幫抓了。
菲力大哥那人你是了解的,他有往高層爬的想法,但不想借助裙帶關系,這次親自去找老板示警以表示對組織的忠心與相應的才干。”
勞倫想了半天,抬頭問道:“那我們不得先把菲力給救出來嗎?”
“來不及了,我們估摸著赤瞳幫的行動已經快要開始了。
現在的形勢恰恰相反,如果我們不趕緊去示警,那就成了知道這件事但瞞著不報,性質直接反過來了,老板到時候會收拾我們的。
你要是想,就帶我們一起去找老板,你要是不想蹚渾水,就把老板的位置告訴我們,我們自己去。
反正我們是鐵了心的要去,畢竟菲力老哥是否會被判罪還是有余地的,他能否被無罪釋放的關鍵在于,能否借助老板在政府里的關系啊……
要是老板知道了他為了前來示警而身陷囹圄的話,他肯定會幫忙的吧?
我們這么做,完全是為了救菲力老哥啊。”
“你等會,讓我想想……”
謝里曼說的太多,這讓勞倫一時間難以消化,但謝里曼卻不打算給他這個思考的時間。
他蹲下身來為勞倫慢吞吞地解著繩子。
“菲力大哥呢,平時經常跟我們講起與你共同度過的軍旅生涯……
他第一次救你的場景說得最多,我們都知道你被一個近失彈嚇得拉褲子的事……
但這也正說明菲力大哥一直是惦記你這個好兄弟的。
就算是他今天被扣在第一監獄之前,他還是不相信自己的兄弟會騙自己,他讓我們小心制定計劃,先清除你身邊的手下。
他說,那里面有監視你的人和正在欺騙你的人……”
謝里曼嘟嘟囔囔,勞倫深深的嘆息聲打斷了謝里曼的話。
“我真的是希望在救菲力的時候我也能在現場出一份力……可是,我家人身邊的守衛全都是張浩的親衛隊里的人。
這對我是一種威懾……
這樣吧,我把地址告訴你們,你們自己去找老板吧。
如果老板問你們工廠地址是誰告訴你們的,你們該知道怎么說吧?”
謝里曼點了點頭,說:“知道,就說威利斯告訴我們的。”
勞倫斯嘆了口氣,將張浩的所在地,格林幫的藥水工廠所處位置講了出來。
謝里曼停下了手里的動作,在通訊器上將這個位置標記好,拿出賞金獵人的懸賞終端湊到勞倫面前。
勞倫那略帶疑惑的臉在見到這個東西的時候瞬間一陣扭曲,憤怒與恨意爬了上來,似乎要擇人而噬。
“瑪德!你耍我啊!你把菲力怎么了?”
謝里曼慢條斯理的完成了懸賞犯認證,朝著一旁的張鋒揮了揮手,示意對方按計劃將勞倫掛高一點,等抓住張浩之后再回來將他收押。
“我沒撒謊,菲力確實被獄卒給扣住了,威利斯也確實是越獄了。
好了,我們要去找你的老板了,你自己在這兒待會。
啊,對了,別費勁吆喝,這里到處都是廢墟,正經人很少到這邊來,但赤瞳幫的人來不來我就不知道了。”
“你特么的到底是誰?找我們老板到底要干啥?”
“明知故問啊你……我一個賞金獵人找他還能干啥?
張鋒,我看你還是把他的嘴堵上比較好,萬一讓赤瞳幫的人給發現了,我們可是要損失……”
他說著,低頭看了看懸賞終端。
“損失一百萬信用點。”
如果單論力氣,張鋒還真比不過孫雪晴。
五大三粗的勞倫被她扛在肩上,她卻還能跑跑跳跳,甚至蹦起來將勞倫掛在了廢墟二樓的一處橫梁上。
“好啦,快走吧!目前來看,格林幫運行如常,這就說明張浩還在。
但愿掠走威利斯的那家伙跟他只是私人恩怨。”
謝里曼說著,朝著廢墟邊緣踱步,張鋒走在他的左邊抽著煙,孫雪晴怒著嘴,像是在思考著什么。
“謝里曼,抓捕行動我也出力了,我也要分錢。”
“誒?你要錢做什么?你有吃有喝的,我也沒虧待了你啊!”
孫雪晴抱著肩膀,一臉的不高興。
“我付出勞動,理應分錢。”
張鋒看著謝里曼那想要反駁,但又因為接下來還用得著別人,無法反駁的樣子,整個人笑出了聲。
“我也要分錢,不然我也不干了。”
“對,不干了。”
眼看著兩大戰力趁火打劫,在賬單即將逾期的壓力下,謝里曼不得不答應他們的要求。
但答應歸答應,滑頭的他還是一邊走一邊掰著手指頭給他們計算著餐費、住宿費、情報費之類的開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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