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械生命體已經化為機械感十足的機甲體，并完全包裹住了張鋒的身體。
如此規模的使用機械生命體還是在對戰孫康的時候。
那場大戰之后的脫力感歷歷在目，仿佛就在昨天。
他保持著對李末的火力壓制，但他明白，這種壓制根本傷不到對方。
巨蟒那百試百靈的特種彈初速太低，李末能輕松躲開，而犀牛580那小口徑子彈又無法對李末的裝甲造成傷害。
李末的反擊同樣無法傷到張鋒，這一點李末吃驚無比。
自從山村沃夫那一戰，他就覺得張鋒身上的機甲體很奇怪，真到了正面交戰他才發現，普通的槍械根本拿它毫無辦法。
雙方在互相射擊中極速靠近。
張鋒瞇起眼，他為巨蟒留了一發子彈，以便在雙方越來越近的距離上，出其不意的給出關鍵一擊。
五十米，這個對機甲兵來說，眨眼就到的距離上，即便是巨蟒那慢得出奇的初速度也只會留給對方0.1秒的反應時間。
扣動扳機，巨蟒發出響雷般的聲音，那顆帶著螺旋紋路的子彈射向李末的胸口。
李末睜大眼睛，將小臂以一個小迎角的姿勢移動到了胸前。
張鋒眼睜睜的看著那發子彈打在李末小臂的外部裝甲上，侵徹出一道深深的彈痕后，滑向一旁。
“草！”
張鋒完全沒意料到這個結果，眼看著到了近前的李末，他猛地揮出一拳。
二人戰在一起。
李末抬臂格擋，順勢準備擒腕，張鋒抽回拳頭，借助身體慣性擰腰送胯，抽出一擊橫掃踢。
李末后退半步，錯開張鋒進攻的鋒芒，逮住張鋒動作較大的空擋準備下段踢。
張鋒在這擊橫掃不中后，并未收回踢腿，而是擰腰彈起，另一條腿蹬向李末胸口。
李末趕緊收回下段踢的架勢，側身閃避。
一個照面，雙方位置交換。
李末擺著手，一副不想打了的架勢。
“三年多不見了，你不打算問我些什么嗎？”
張鋒呼出一口氣，他深知時間對自己的重要性，強迫自己壓住心里的千言萬語：“把你揍趴下再問也一樣。”
說完，他再次沖了過去。
要論近身戰，李末似乎不是張鋒的對手。
只是防守就已經讓他用盡渾身解數了。
廢墟之中，兩個機甲兵的肉搏戰攪起了大量塵土，鋼鐵碰撞的響聲如同炸雷。
張鋒越打越覺得李末難以在短時間內擊敗。
毫無疑問，他熟悉自己的攻擊套路，每次都能極其危險地躲過那一旦擊中就會重創對手的全力一擊。
自從逃離研究所之后，他還從沒遇到過如此難纏的對手。
隨著時間的推移，脫力感出現了。
李末也察覺到了張鋒的頹勢，他進攻的招數變得渙散，動作變形，速度變慢。
張鋒咬著牙緊盯著李末，突然一個計策浮上心頭。
他任由自己的攻擊降低頻率，大口呼吸，甚至褪掉了某些關鍵位置的機械生命體，露出滴著血的皮膚。
“嗯？你這機甲體還會累啊？”
李末發出一聲疑問，抓住張鋒一個破綻，猛地甩出一擊鞭腿。
張鋒見機會來了，猛地發力擒住李末踢來的腿，揮出右拳打向李末的膝關節。
李末大感不妙，用力抽腿，卻發現張鋒原本應該綿軟無力的手此時像個鐵鉗一般死死地箍住了自己。
他趕緊使出全力擋住張鋒揮來的右拳，隨后整個人彈起，另一條腿猛地蹬向張鋒的面門。
以為張鋒會放手去擋的李末低估了張鋒的決心，張鋒一低腦袋硬生生地扛下了這一擊，二人以一個奇怪的姿勢摔在了地上。
李末以為，自己剛才那一腳會踢碎張鋒的腦袋，但他愕然地發現，張鋒的腦門上除了多了一個紅腫的腳印之外，什么事都沒有，而箍住自己腿的那條手臂還在發力。
“糟了……”
他拳腳相加，試圖掙脫，但毫無作用，張鋒抱著自己的腿死死地用力，那條腿已經傳來因金屬部件擠壓而發出的咯吱聲。
就在他認為自己即將失去這條腿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到腿上的壓力消失了。
不只是腿上，張鋒身上的機甲部分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褪去，只留下滿身是血的張鋒以及他劇烈的喘息聲。
“什么情況？你身上這些東西到底是啥啊？”
李末一腳踢開張鋒，唯恐這家伙再次耍詐。
張鋒在地上滾了幾圈，蜷縮在半截墻的旁邊，劇烈的喘息讓他的話聽起來難以辨認。
“你不知道我身上的東西是什么嗎？”
李末站在距離張鋒兩米遠的地方盯著張鋒，似乎在警惕著對方隨時都有可能發起的攻擊。
“我不知道你身上這東西是啥，話說我的老隊長，你不是死在哥倫比亞攻堅戰了嗎？”
張鋒雙手撐在地上，在劇烈的喘息下試圖站起身來，但他晃晃悠悠的始終無法做到。
“哥倫比亞攻堅戰？”
李末點了點頭，接著說：“不過老實說，當時那種情況，我怎么都想不明白你是怎么活下來的。”
張鋒仍然喘息著，他身子一翻靠向墻邊。
“當時哪種情況？我已經什么都不記得了。”
李末瞇了瞇眼，在他看來，張鋒的失憶不像是裝的，然而張鋒在他眼里，就像是一只暮年的獅子，曾經有多英勇，現在就有多狼狽。
“你違反命令，進入軌道武器的集中打擊區去救人，這種后果你能想得到吧？”
張鋒哆哆嗦嗦的摸著兜，從煙盒里掏出一根煙，血液快速的滲進了煙里。
“我是去救誰了？”
“林佳然。”
看著張鋒苦笑的樣子，李末接著說：“你明知道她是個叛徒還要去救她。”
“不可能，林佳然不是在你身邊嗎？”
李末嘆了口氣，默不作聲。
張鋒點燃香煙，混著血的煙味出奇的嗆，他咳了幾聲，再次喘息了起來。
“為什么我沒死，林佳然也沒死？”
“你為什么沒死我不知道，但林佳然確實是死了。”
“那你身邊的是誰？”
“一個贗品。”
張鋒沉默了一會，脫力的感覺令他咳嗽聲都是那么的有氣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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