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進行了充分的思考之后，謝里曼決定鋌而走險。
他沒有更好的，更快捷的辦法去掙這五百萬了……
撥出預約單上留著的電話，謝里曼清了清嗓子，準備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穩重一些。
“喂？哪位？”
通訊里那個聲音疲憊，警覺，蒼老。
“我是謝里曼·馮·柯格尼，星環事務所首席事務官。”
謝里曼說完，聽到了對方呼出一口氣的聲音，隨之而來的語氣中也減少了幾分警覺，多了幾分熱情。
“啊！謝里曼先生啊，您好您好。
是薛偉推薦我來找你的。
聽說在他兒子被綁架的事件中，您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啊。”
“您謬贊了，說說您的現狀吧。”
謝里曼的話讓薩普里奧感覺到了對方的急迫，他嘆了口氣，開始講述。
“那我就占用您一點時間來講述我的現狀……
我覺得我……我被威脅了，出于某種原因，有人想讓我死。”
謝里曼皺著眉沒說話，看著電腦投影出的畫面，另一只手在自己搜集的資料上翻著。
“您為什么會這么覺得呢？或者說，是什么事讓您察覺到了自己在面臨威脅呢？”
“這是常年摸爬上來的本能，謝里曼先生，請您別見怪。
您可能不知道，我是英偉斯公司的一名股東，我被趕出了董事會，他們下一步就會來奪走我的股份。
我是不可能交出那些股份的，您知道的，有些時候不作出妥協，就得面臨危險。
而我決定面對危險，保住我的利益！”
薩普里奧越說越激動，最后那幾個字語速快到了謝里曼勉強才能聽清。
而謝里曼在翻動完自己的那些情報之后，結合薩普里奧逐漸暴躁的脾氣，他想到了一個詞。
被迫害妄想癥。
“好吧，您打算花多少錢來確保您的安全？”
“不不，謝里曼先生，您能來一下我這里面談這件事嗎？我現在無法離開，請您諒解……”
不談錢，對于不見兔子不撒鷹的謝里曼來說是不可能接受的。
“嗯，那您在堅持些日子吧，我還有明確報酬的客戶在等著我的服務。”
掛斷通訊后的謝里曼一副沒事人的樣子，在預約板上扒拉著。
“這個也行……這個活也不錯……調查個情人。
嘶，看來上次薛偉那件事給我們帶來了很棒的附加好處啊……”
張鋒看著謝里曼，不知道該說啥好。
“要是薛偉知道整個計劃都是你搞出來的，他不得給你玩命啊……”
謝里曼翻了個白眼，說：“被街貓這種從事不法勾當的組織看上了他的公司，我們能阻止一次，還能阻止第二次嗎？
你有那功夫天天守在他那伸張正義嗎？
我們能做的，就是把受害者的損失降到最低。
那我問你，他是不是損失降到了最低？”
張鋒又一次被謝里曼說的啞口無言。
“薛偉既沒損失錢，孩子也沒受傷，最重要的是，他擺脫了街貓組織的糾纏，以后都可以太太平平的了。
我問你。我要點報酬怎么了啊？”
張鋒絞盡腦汁，正當他準備出言反駁的時候，謝里曼手腕上的通訊器響了。
看了看好嗎，謝里曼對欲言又止的張鋒作出一個噤聲的手勢。
“喂？薩普里奧先生？”
“謝里曼先生，我為我剛才的激動感到抱歉。
這樣，我決定出資三百萬雇傭您和您的團隊，來確保我的安全。”
“時限呢？”
“時限？”
“薩普里奧先生，您不會是想用三百萬信用點雇傭我們為您站一輩子崗吧？”
“不不不，謝里曼先生您真是幽默啊……
時限是一周，在這一周內，您只要提供成熟的方案并完成對我這邊安保人員的訓練就可以了。”
“噢，您是住在火星的三川市對吧？我們明天見面再聊細則吧，正好那邊還有我的另一個客戶要去見一面。”
“好，感激不盡。”
掛斷通訊，謝里曼看向張鋒。
“你剛才要說什么？”
張鋒翻了個白眼，他剛才苦思冥想出來的觀點被這通通訊攪得無影無蹤。
“明天去火星三川市嗎？”
“嗯，這家伙的錢，不賺白不賺。”
“怎么說？”
“我感覺他有點被迫害妄想癥的樣子，根據我的情報，沒人要害他。
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觸動到這老頭的神經了，總之，明天去了再問吧。”
張鋒準備睡覺，謝里曼還在看預約板。
他時不時的發出一陣笑聲，他盡力憋著讓自己小點動靜，但還不如不憋。
三番五次的笑聲徹底挑起了張鋒的好奇，他爬起來看著預約板，想知道謝里曼在笑什么。
“你看看這個……
我家的狗叫波比，經常跑去鄰居家要吃的，鄰居也每次都給。
久而久之波比就經常賴在鄰居家，鄰居也把它當自己家的狗去養。
前天我們搬家了，波比躲在鄰居家，不肯跟我們走。
請幫我們勸勸波比，讓它回到我們身邊，因為我跟爸爸都很愛它。”
張鋒咧了咧嘴，他承認這個委托挺好笑，但他并不覺得這個委托值得謝里曼笑的前仰后合。
“哈哈哈，我要怎么勸波比啊，跟它講道理嗎？”
張鋒沒理笑的夸張的謝里曼，他點擊畫面，打開委托板后臺的信息。
“14日凌晨1點37分，泰坦星，樓蘭市……”
“哈哈，這應該是哪個孩子的委托，笑死我了。”
謝里曼揉著左眼，開始對這份委托預約予以回復。
“抱歉，我不會說狗的語言，沒辦法勸說波比。
但我還是可以給你提供一個建議的。
如果你能證明波比是你們家的狗，那你可以起訴你的那位鄰居，我想法院會支持你的訴求的。”
看著謝里曼一板一眼的回答，張鋒啞然失笑。
“喂，對方只是個孩子，你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啊……”
“孩子怎么了？我這是在教他遇到事情要用正確的方法去處理。”
張鋒搖著頭，打開了下一條委托預約。
“謝里曼先生你好，我叫蒂奇，可不可以幫我……”
同樣稚嫩的語氣，同樣奇葩的委托，這一次，張鋒也憋不住了。
兩個人窩在充滿雜物的貨艙里，嘎嘎嘎的笑，像是躲在鴨舍里的兩只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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