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兩人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蘇熠陽都要懷疑,蘇洵陽是不是存心想讓他享年與此。
衣領越拉越偏也就算了,還越來越緊,大有要把他勒暈過去的架勢。
真暈了,還怎么去接親?
這混小子,怕不是故意的吧。
對上自家大哥懷疑的眼神,蘇洵陽沒有絲毫遮掩,坦然道:“大哥沒猜錯。”
他就是故意的。
至于目的,但凡是蘇家人,都心知肚明。
蘇植看了他一眼,嘆了一口氣,“二哥,你何必呢?”
蘇洵陽緊抿著唇,沒說話。
那一臉不爽又覺得跟他們說不通的模樣,還挺像蘇晚剛回到蘇府時的蘇侯爺。
要不怎么說是父子呢。
蘇晚靠在門邊,看著屋內的情形不由地嘖嘖兩聲,“要不趁著大嫂還沒進門,二哥先跟大哥打一架?”
聞言,蘇洵陽活動了一下手腕,似乎是覺得這個建議可行。
蘇植趕忙攔住他,瞪了眼蘇晚,“你也跟著胡鬧?”
蘇晚沖著他無辜地笑笑,快步進門,走到蘇熠陽身邊站定。
看著他幾乎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的衣領,不由地嘆了一口氣,“大哥也真是,由著二哥折騰,也不怕平南王府的人看了不肯放新娘子隨你回來。”
蘇熠陽只是笑,不說話。
知道他是怕自己告狀,蘇晚轉頭看了眼臉色不佳的蘇洵陽,“二哥還生氣呢?虧得大哥這么護著你,你居然想讓他在大婚之日出丑!”
蘇洵陽,“我沒這個意思。”
他只是單純不爽。
這哪里是娶妻,分明是要幫人養兒子,平南王府的爛攤子往后都要堆在他身上。
做得好也就算了,要是不好,光是眾人的唾沫都能淹死他。
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便是給錢他都不干,更別說往后還要倒找錢出去。
蘇植知道他的顧慮,拍了拍他的肩道:“二哥的一番心意,我們都明白,但怎么說,也不能耽誤大哥的大事不是?”
道理蘇洵陽都懂,他只是為蘇熠陽不平。
等蘇晚幫著理好衣領,蘇熠陽轉頭看向蘇洵陽,面上帶著溫和的笑,“齊姑娘我曾見過,是個明事理重情義的姑娘。”
這些詞匯,聽著反倒像是在形容朝中的同僚。
蘇洵陽怎么聽,怎么覺得別扭。
蘇晚也覺得這話味道不太對,但轉念一想,又覺得兩個人本來就沒什么感情,非要他夸出花來也不可能。
只希望他們成婚之后能發現彼此的好,感情和睦。
至于其他別的,不好強求。
被蘇植捅了兩下胳膊,蘇洵陽才勉強撤出一抹笑。
瞥見他的笑容,蘇晚贊賞地點點頭,“這才對嘛,不然等會兒跟著大哥去迎親,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家對新娘子不滿意。”
蘇洵陽臉上的笑僵了僵。
很快,便有人過路費催促著新郎官啟程,府中的吹打聲漸漸熱鬧了起來。
蘇晚還正湊在前看熱鬧呢,被人一把撈了回來。
是抱著孩子的白若楠。
她忍不住笑道:“蘇將軍娶妻,你湊那么前面做什么?”
雖然沒多說什么,可蘇晚分明從她的眼中,看出些許揶揄。
她相信,但凡這會兒沒其他人,白姐姐肯定要笑話她恨嫁。
天地良心,她真沒有半點這個意思。
可為什么他們都不愿意相信呢?
徐穗歲正在白若楠的懷中昏昏欲睡,被突然響起的炮竹聲嚇醒,下意識摟住了白若楠的脖子。
下一瞬,她看清站在對面的蘇晚,一張小苦瓜臉上瞬間多了笑容,“干娘!”
蘇晚趕緊接過她,跟她額頭碰了碰,才問道:“歲歲起這么早,累不累呀?”
徐穗歲抬著小臉,一本正經道:“不累。”
明明剛剛她還在白若楠的懷中打瞌睡。
知道小丫頭臉皮薄,蘇晚也沒揭穿她,抱著她去找一大早就興奮的睡不著的姐妹倆了。
府上難得有一回喜事,兩個小丫頭被打扮的像兩個年畫娃娃一樣,渾身上下紅彤彤的。
就連頭上,也都分別綁著紅色的毛球,別提多喜慶了。
徐穗歲眼睛都看直了,抓著蘇晚的衣領小聲道:“干娘,歲歲要。”
蘇晚正要問她要什么,就被小婉兒和蘇靜姝發現。
兩人對視一眼,朝著她快步跑來。
等近了些,蘇晚才注意到,她們手中分別抓著一個紅紅的小圓球。
再一看,才認出這是葉氏特意為她們準備的。
“給妹妹!”兩人同時開口。
徐穗歲聞言,樂得見牙不見眼,一口一個姐姐,叫的人迷迷糊糊的,恨不得把心都掏給她。
前院陸陸續續有客人來,蘇晚沒陪她們一會兒,便被葉氏差人給叫了過去。
迎賓什么的,她最不喜歡了。
可偏偏是自家的事情,就算再有意見,也只能忍著。
來的客人中不發有熟面孔,更有一些,之前曾瞧不起蘇晚被從民間尋回,跟在蘇祁月身后罵她是泥腿子,上不得臺面的人。
上一次見,她們已經是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這次,更是躲在家人的背后,連一個照面都不敢跟蘇晚打。
只是他們不愿意,家中父母,卻不允許。
為首的大人低聲呵斥道:“躲什么躲,還不過來見過永平縣主?”
站在一位婦人身后盛裝打扮的女子,只偷偷看了一眼蘇晚,并不敢出來。
那大人有些惱,沖著蘇侯爺賠笑道:“是老夫教女無方,讓侯爺和縣主見效了。”
蘇侯爺擺了擺手,大度道:“無妨,隨著孩子們的性子來便好。”
說著,他忽然話鋒一轉,笑著道:“若是本侯沒記錯,令千金之前好似許了人家,不知好日子定在何時?”
他不開口還好,這一說話,就直接戳中了那位大人的肺管子,硬是一句多余的話都說不出來。
葉氏輕聲同蘇晚說道:“曲大人之前是三皇子手下的肱骨之臣。”
簡單四個字,該懂的不該懂的,蘇晚都聽明白了。
蕭卓如今被貶出京,男方那邊若是立場一致,這會兒必然是分身乏術。
可若不是,怕是恨不得立即退婚好于曲家撇清干系,自然不會提成親之事。
不過這個火燒眉毛的關頭,曲大人不在家中想著找門路,反倒有心情來參加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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