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
朱元璋都不用思考,就毫不猶豫地點頭了。
甚至于,他都覺得,那已經不叫像了,分明就是。
朱元璋有點頭大。
這傻小子滿腦子就是木工,能管得好國家?
怕不是上朝都是“梆梆”聲吧。
那些所謂的臣子,其實都是木匠?
想想都覺得可怕。
朱元璋驚恐地打了個哆嗦。
“朕在你眼里,就這么無能?”朱由校回過頭,嫌棄地看著朱元璋。
直到現在,朱由校都不是很想認朱元璋這個祖宗。
尤其是此刻。
他恨不得將“我不認識你”這五個大字直接刻腦門上。
贏政在一旁捂嘴角直笑。
讓你小子狂,現在好了吧,被自個兒后人嫌棄了吧?
贏政光笑還不罷休,還要落井下石。
他對朱由校道:“小子,如果你以后有機會回去,一定要將就老小子的牌位給扔了,瞧他長的這丑樣,說出去都給你們老朱家丟人。”
“嘿!”
這話朱元璋就不愛聽了。
“什么叫‘長得這丑樣’?我長得很丑嗎?”朱元璋雙手插腰,大有要跟贏政辨認一二的意思。
贏政絲毫不虛他,轉過頭指著朱元墇那張鞋跋子臉就是一頓輸出。
“你看看你這臉,比驢臉還長。就你這模樣,去科舉都考不上。你后代能長這么好看,肯定都是沾的女人的光吧?”
朱元璋被氣得臉紅脖子粗。
眼見兩人又要掐起來,朱由校看著贏政,慢悠悠地來了一句:“成啊,朕回去了就將他的牌位移開。要不朕順帶,也給你的墓移一移通通氣?”
這哪是要通氣,分明就是要挖墳。
朱元璋一聽,頓時樂了。
他大步走到朱由校身邊,伸手攬住朱由校的肩膀,用力地拍了幾下,大聲夸獎道:“不愧是老子的后代,就是會說話。”
他剛說完,就被朱由校一巴掌拍開了。
要不是這人頂著自家祖宗的名字,他才懶得管他呢。
這下不高興地換成了贏政了。
他指著“狼狽為奸”的兩人,咬牙切齒:“行,算你們狠。”
說完一甩袖,轉身就走。
——不走呆在地繼續受氣嗎?
他又不是受氣包。
剛走出去兩步,就看到林逸遠遠走來。
身邊跟著的,是一路小跑的趙高。
趕繒船造成,便要請林逸來驗收。
朱元璋本想讓魏忠賢去請林逸的,打的是提拔提拔自家人,讓魏忠賢多在林逸面前露露臉的主意。
誰知贏政這人耍詐,居然先他一步派了趙高去。
那魏忠賢再去,就顯得多余了。
而且目的太明顯,難保林逸不會生氣。
兩害相權取其輕,朱元璋便歇了讓魏忠賢出風頭的心思了。
此時看到林逸,朱元璋可不想再落后了。
他連忙沖出去,順道拽了朱由校一下,快速提醒道:“快快,別磨蹭了,島主來了,這是你的主場,可不能讓贏政搶了去。”
朱由校也惱著贏政,自然不會將這個機會拱手相讓。
但他卻不急。
他是主工匠,在這片地方,他有天然的優勢。
就算贏政再怎么折騰,最終也只能為自己做嫁衣。
一想到這里,朱由校更不著急了。
甚至走的時候,還刻意放緩了腳步。
朱元璋哪里不知道他的想法。他深深地看了朱由校一眼,而后詭異地扯起一連嘴角,笑了笑。
這邊,贏政已經來到林逸面前,眉飛色舞地將趕繒船已經完成的消息,仔細地說了一遍。
林逸聽完,點了點頭。
還不錯,比他預計的工期,足足提前了半個月。
而這,還是在朱由校對造船不怎么熟悉的情況下。
如果朱由校熟悉了的話,只怕會更快。
林逸走到船邊,細細地檢查起船體。
朱由校此時也趕過來了。
看到林逸仔細的模樣,嘴角得意地勾起:“島主放心便是,朕做的東西,質量向來極好。”
“正是,皇上之前在宮里做的那個小板凳,奴婢現在還在用呢,已經用了好幾年了。“”魏忠賢立刻上前拍馬屁。
這馬屁拍得極其到位,朱由校輕哼一聲,下巴抬得更高了。
也就是他現在沒尾巴,如果有的話,此時大約已經翹到天上去了吧。
林逸看了他一眼,贊許地點了點頭:“干得不錯。”
那是自然。
也不瞧瞧他是誰。
朱由校臉上的笑容更大了些,等著林逸多夸他幾句。
可等了又等,林逸卻沒了下文。
朱由校轉頭看他:“沒了?”
林逸聞聲回頭,疑惑道:“還要什么嗎?”船都已經造好了,剩下的就是驗收下水了。
難道還要給造船工紅包不成?
那可不好。
他可沒準備紅包。
朱由校見林逸確實沒有再夸自己的意思,心里就有些不得勁。
他身在皇宮,又恰巧是個皇帝。
皇帝嘛,就應該主持政事,滿腦子都家國大事。
做木工的,那叫玩物喪志。
不論做得好不好,身邊人都能夸得天上有人間無。
這樣的話一聽就知道有多假。
朱由校聽得多了,便更加厭煩。
但林逸不同。
林逸夸他,必定是因為他做得好。
因為他根本不需要捧著自己。
朱由校都想到了林逸會怎么夸自己了,結果就“干得不錯”四個字一筆帶過?
說不失望是假的。
但林逸明顯沒多想。
見朱由校不說話,看他的表情更古怪了些,然后轉頭看朱元璋,用眼神示意:怎么回事?
朱元璋也不知道啊。
他滿臉茫然地抬手聳肩,搖頭——我哪兒知道這小子是怎么回事。
林逸:“……”
難道是干活干傻了?
林逸想到這里,看朱由校的眼神都充滿了同情。
想了想,他伸手在朱由校的肩膀上拍了兩下,語重心長:“這段時間你辛苦了。”
等船正式下水,就讓這小子好好歇歇吧。
林逸說完,轉身朝船體走過去。
被留在原地的朱由校愣愣地轉過頭,怔怔地看著自己的肩膀。
片刻后,朱由校眼眶忽然一紅。
這個從來不輕易流淚的少年皇帝,忽然間落下淚來。
魏忠賢嚇得臉都白了。
“哎喲,我的皇上啊,您這是怎么了?”總不至于被林逸拍個肩膀,給嚇哭了吧?
魏忠賢心說這位小皇帝,也不像是這么不經嚇的人啊。
朱由校輕輕笑出聲。
“無事。”他說。
他只是……想到了自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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