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并肩同行,老爺子今天換了一件乳白色的儒衫,倒是多了幾分儒雅。
驢道人還是那副難看的尊容。
兩人談笑風生的走了下來。
“老葉你可真是過分啊,守著那么一尊大佛,還貪我這點壓箱底的本事。”驢道人語氣隨意,很明顯兩人很早認識了。
“哈哈,有的貪總比沒有要強吧,再說摟草打兔子,閑著也是閑著,萬一有一個合了眼緣的,你多了個徒弟,我也有了份保障何樂而不為。”葉天威侃侃而談。
“哎!就知道說不過你,這么多年你就靠你這張嘴了。”驢道人笑罵一聲,打了葉天威一拳。
“好了好了,讓孩子們笑話。”葉天威走到眾人前面。
朗聲說道。
“面前這位是隱居在萬壽觀上的呂道長,別看他長得年輕,你爺爺我也得叫人一聲兄長,這是真有本事的得道高人,你們這些小兔崽子都好好表現,萬一傳授了你們一兩手仙法,終身受用懂吧?”
“懂!”孩子們大聲說道,就連老大都一臉狂熱。
“看來葉家人基本都知道異人的事,就是我不知道。”葉銘暗嘆。
但是轉眼他又被另一件事吸引。
“他比爺爺年齡大,爺爺七十三,驢道人最少也得七十五六,甚至可能八十往上,可他長得就像四十出頭,難道他還會一門延長壽命的術法。”
葉銘的眼神也充滿火熱,奶奶爹的死亡已經在葉銘心中埋下種子,然后又是肖含嫣的刺激,葉銘內心就有一種對活的更久的劇烈的渴望。
可惜葉銘的洞悉看不透他的小袋子。
“好了,別吹捧我了,我就是一個野道士,我名字叫呂望,后來大家叫我呂道人,當然也有人看我臉長叫我驢道人,我都不介意。”他哈哈大笑,還真的有幾分脫塵的感覺。
眾人忙稱不敢,尊稱呂道長。
“我給各位解釋一下,我所來為何!我為萬壽觀的長老,你爺爺也想讓你們拜在我的門下,學習異術。
按理說我倆多年之交,他若開口,自無不允,但是術法修行不看其他,而看自身的相性,我來就是檢驗你們的相性是否契合我這一門的法術,否則強行修煉不光事倍功半,還會有術化之禍。”驢道人解釋的玄之又玄,甚至添加了很多專業術語。
其他葉家人都是勉強聽懂。
可看過言興異人游記的葉銘卻聽懂了。
“每個人出生,涉及到生辰,根骨,氣運這些合并成為相性,天下術法萬千,你若是火的相性修習水的術法,就會難有寸進。可我好像沒有這些困擾,只要出現在靈臺中就能修煉啊。”
葉銘其實心中有了答案,之前一直不明白每次術法金蓮都要先改一遍是為了什么。
現在起碼有一種原因,金蓮將術法里的相性要求抹除了。
當然目前只修煉出兩門術法,究竟是不是這樣,還需要之后再看。
眾人按照各房排好隊,葉銘自然而然的落到最后。
老大葉文錫站在最前面,驢道人看著他眼光一閃。
手中拿出一個小小的羅盤,他咬破手指,一滴紅中帶點綠的奇怪顏色的血液滴在羅盤上。
羅盤慢慢旋轉,直到最后歸于平靜。
“這東西名叫占天盤!能不能占天我不知道,但是確實可以檢驗相性,葉文錫你咬破手指把血液滴上去。”
葉文錫連忙拿出匕首,割破手指,將血液滴在羅盤上。
半晌,羅盤一動不動!
“可惜你沒有對應我這一脈的相性!”驢道人搖了搖頭。
葉文錫大失所望。
“但是……”驢道人拖了個長音。
葉文錫滿懷期待的看著驢道人。
“我畢竟和你爺爺交好,你又是他的長子長孫,你要愿意做我個記名弟子,以后也算有了個出身。”
“弟子愿意!弟子愿意!”葉文錫跪在地上,接連磕了好幾個頭。
葉銘注意到,五哥葉文澤和二嬸的表情頓時不太好,下意識的望向二叔。
但二叔還是滿臉笑意的鼓著掌。
其他叔伯兄弟也都鼓著掌,見證了這場儀式。
驢道人將他扶起,勉勵了幾句,拿出一把匕首,他三寸長,整體呈碧綠色,散發著熒光,十分神異。
“這是一只名為護魔的術化生物死亡后遺留下的骨骼,他堪比金鐵,我將它送給你,以后安身護道,不要丟了本心。”
“謹遵老師的教導!”葉文錫一臉喜色,愛不釋手。
葉銘的口水都快淌了下來,他雖然不懂什么護魔?但是聽著就很高端,會不會比赑屃合金更加合適。
就是骨頭算金屬嗎?
這是一個疑問。
但是他也下意識的瞪大了雙眼。
神通:洞悉。
他清楚的看到在那個骨匕首上面是刷了一層綠漆,下面則填充了部分金鐵,甚至他還看到了一段木頭。
“假的!”葉銘真是無語了,這個吝嗇的驢道人。
信物都給一個假的。
看來所謂的記名弟子也沒什么分量。
就這樣,葉家孫輩們一個個上前測試。
但換來的都是無情的搖頭。
沒有一人通過。
但是在葉文熾不成的時候,葉銘在側身明顯看到他長出了一口氣。
轉眼間就輪到了葉文圭。
葉文圭的學業滴了上去,指針就然開始轉動,但是是一種詭異的轉法,轉了半圈,立刻回來,然后不斷的重復。
“這是有希望嗎?”葉天威眼睛一亮。
“半圈,相了一半,可惜!你只有一半的相性!”驢道人搖了搖頭。
葉文圭眼睛頓時就噙滿淚水,有什么比給了希望之后在破滅還殘忍。
“你也不要絕望,我先收你做一個記名弟子。
我有一個袞州的師兄,他那一脈和我們原是一宗,后來分支出去,他所需的相性應該和你較合,我一封書信給他,他閉關完畢興許來收你為徒。”驢道人眼睛一亮。
這年頭術法傳承艱難,若真的能給師兄尋來個傳承弟子,師兄想必大喜。
到是他覬覦已久的三寶如意法器或許就有著落了。
“謝謝師傅!謝謝師傅!”葉文圭轉悲為喜,一個個頭磕在地上。
“好好好!我不能顧此失彼,這是師門中流傳的悲哨,你一吹,能安撫心神,有獨特的玄妙,你留好!”
葉銘洞悉一看,那只口哨變為了一個類似于蛆蟲摸樣的小獸。
“這倒是個真的!看來葉文圭比葉文錫更受重視啊,可惜不是金屬,要不然就給他偷來!”
葉銘一臉遺憾。
葉文圭結束,葉文瑤沒有參加,只剩下葉銘了。
這一刻他感覺到所有人等我目光聚集。
有不屑,冷漠,厭惡種種種種不一而足。
葉銘快步的走上前面。
青管家劃破葉銘手指,一滴血液滴下。
頓時整個轉盤的指針瘋狂旋轉,一圈又一圈,似乎永不止息。
頓時所有人眼光一凝,老爺子眼神深邃,老夫人停下了念珠。
五叔五嬸眼神中的怒意更甚,而葉云霞則是赤裸裸的殺意。
“哎!可惜!你生錯了時代啊!”驢道人一臉惋惜,不斷的按壓著葉銘的身體。
“莫非我這個孫子符合你家的相性。”葉天威笑著問道。
“不符合!”驢道人搖了搖頭。
葉銘清楚的聽到有人長出一口氣。
“那這指針?”葉天威指了指轉盤問道。
“你這孩子生了一副龍象的身體,轉盤的指針轉動,是因為被他血氣壓動造成的。”
“這是何意?”葉天威若有所思。
“你這孫子天生異象,有巨大的力量,一旦他成年未必不能扛鼎擲獅。”
“那這是好事啊,你怎說他可惜了呢?”
“這孩子若是生活在幽,炳兩朝,身披重甲,就是能在百萬大軍中取上將首級的人物,自是出將入相貴不可言。可惜時代不同了,槍械的發明注定了武者再也不能如之前那般受到重視。”驢道人一臉可惜。
但不知道為何葉銘覺得他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
“哎!老友,別怪我,你家人相性不合,我也沒辦法。”
驢道人無奈的搖了搖頭。
葉天威到是不在意,二嬸卻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這讓葉銘奇怪。
“是他們沒有這個福氣!晚上咱們多喝幾杯。”
“實不相瞞,我來肴市也是奉了師門的旨意,要去做一件事,已經耽誤些時日了,不能再浪費時間了,我現在就要走了!”驢道人開口解釋。
“這般匆忙?”老爺子好奇的問道。
驢道人搖了搖頭,吹了聲口哨,小毛驢啪嗒啪嗒走到了近前。
老道士飛身一躍倒騎毛驢轉身離開。
“好了,你們沒這個福氣,就安心自己的學業和工作,不要存著妄想。”老爺子開口。
“爺爺!我有事!”
眾人都要轉身離開,葉文熾卻突然開口。
“怎么了?小十?”
四嬸也奇怪的拽著葉文熾。
“我希望能讓小十三加入劍道社!”
一石激起千層浪。
“什么?”
“小十你昏了頭嗎?”
“住口!”老爺子揮舞衣袖,制止眾人。
“小十,你什么意思?”
“我今年三州排名第三,但是諸位叔伯都知道我不可能在全國劍道大賽上取得名次。”
葉文熾真摯地說道。
眾人點了點頭,認可了這個說法。
“可是小十三不一樣,驢道人也說了他有龍象巨力,而且他才八歲,他苦修劍道,十二歲就能有所成就,就算那一年他不是冠軍,但是再過四年,他十六歲,劍道再次精進,再加上他的力量,肯定能為我葉家捧回一個全國大賽冠軍的獎牌。”葉文熾一臉狂熱。
葉云霞怒目而視,正要怒罵,卻發現眾人的表情都不對,哪怕是瞧葉銘不順眼的二哥二嫂,五哥五嫂都沒有反應。
怎么感覺這像是一場戲劇呢。
“原來真的是一場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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