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達瞠目結舌地看著云青瑤。
“您、您要干什么?”
他從來沒有聽過,一個女人如此從容地從他的嘴里說出這樣的話來。
“解剖。”云青瑤將工具拿出來,做好準備,又對施達道,“你去找找,如果還有同樣病情的尸體,就一起送到這里來。”
“干、干什么?”施達木訥地問道。
“解剖,做對比。”
施達頭皮發麻,他點了點頭,讓人帶著孩子出去,正好又有人來回他:“隔壁巷子里有個男人死了。”
施達朝關著門的院子看了一眼,回事的人問道:“公子,直接拖去燒了嗎?”
“弄個板車,拖到這里來。”施達道。
回事的人一臉奇怪,看了一眼院子,一邊跟著施達,一邊問道:“為什么拖到這里,您不是說防止傳染,減少臭氣,人死了以后立刻焚燒嗎?”
“來了一位貴人,她吩咐將尸體集中送給她,她要解剖查死因。”施達臉色古怪得地道。
其實,有仵作解剖了尸體,但沒什么用。仵作說死了的人內臟鮮艷的人,什么問題都沒有。
“一個貴人?行吧,貴人咱們得罪不起,貴人說什么,就是什么。”
施達帶著人運了兩具男人的尸體,送到云青瑤所在的院門口。
過了一會兒又讓人運了兩具。
如此,城中的人都知道了,京城來了一個貴人,她在拼命剖尸體。
“貴人能知道什么!”一位穿著長衫,名叫盧晨的男子道,“朝廷不管我們,我們城里的男人,早晚死絕了。”
盧晨坐在門口,抽水煙,圓筒里的煙冒出來,對沖了空氣里的臭味,周圍的男人,紛紛拿出了水煙開始吸。
施達沒搭理他們,指揮人將新來的尸體送過去。
“公子,隔壁縣也開始死人了。他們來人問我們,怎么處理。”一個民兵回道。
“沒什么處理,人死了就立刻燒了。”
民兵立刻走了。
過了會兒,又有兩個府來人說出現了同樣的病。
共同的癥狀就是,人先頭暈,爾后不能起身,躺在床上后就死了。
死了以后,身體迅速開始腐爛,這個時間不超過兩個時辰。
院內,云青瑤解剖了十一具尸體。
她的臉色已經極其難看,許默元吐了幾次了,珠圓玉潤頂不住,早不知從躲去哪里了。
葉淵暈乎乎躺在門檻上喊表嫂饒命。
“咳咳,師父找到共同點了嗎?嘔......”許默元問云青瑤。
“有!”云青瑤道,“都是男性,死因不明,五臟六腑顏色鮮艷,初步判斷是中毒。”
“毒性疑似海洋生物所含的毒素。”云青瑤道,“怎么投毒的呢?”
全城這么多男人,死三百還是四百,都是同樣的死因,那就一定有原因。
“怎么中毒的呢?”云青瑤收拾好東西,到院外后看到巷子里,蹲著一溜排三十四個男人,都在吸水煙,烏煙瘴氣,但好在沖淡了尸臭。
她蹙眉:“你們都吸煙?”
“不,有的人吸有的不吸。”施達道,“您懷疑煙絲,我查過了。”
云青瑤發現施達是個思路很清晰的人。
她問道:“你排除過哪些?”
“酒、米飯、衣服、甚至家中的老鼠以及喝的水源,都排除了。”施達道,“真的一籌莫展。”
云青瑤也覺得神奇。
既然是毒而不是病,那么就一定有投毒途徑。
為什么有的人中毒,而有的沒有呢?
區別是什么?
云青瑤若有所思,那一巷子扛著水煙筒的男人也跟著她。
“找不到的。”那個叫盧晨的男人,垂頭喪氣的道,“我們就等死了。只希望我們死了以后,朝廷能給點安家費,否則我老婆孩子活不下去。”
“找到了,找到了。”忽然,有個男人跑過來,和施達道,“盧二哥找到了發病的原因了。”
施達眼睛一亮,問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