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
夜幕初降的天色一同一塊黑藍色的綢布，月亮的光又輕又淺，不足以照亮將半空中飛行的物體。
殷徽音使用飛行器御風飛行，四人一犬被掩藏在黑夜里。
看著下方房屋越來越小，昏黃的人間燈火一點點消失，小白鹿嘆了一口氣，“唉。”
端木雅望薅了一把他腦袋，“舍不得？”
“也不算。”
小白鹿噘嘴，“就是覺得我們就算要走，也不應該是這么狼狽的走，心里有點不爽而已。”
說完，他坐在蹤犬背上，摟著殷徽音的胳膊不放。
“你可以換一個角度去想。”端木雅望明白小孩子到底心軟，捏捏他臉蛋，“如果沒有這一出，我們不辭而別，多多少少有些對不起季先生季夫人，現在因為這個走，倒是順理成章了。”
殷徽音斗篷下的秘密如果沒被發現，弄得白夫人不敢靠近，還有街道鄰居議論紛紛，也是計劃今天走。
不過是深夜，夜深人靜悄然離開。
現在入夜就走，確實是提前了。
“話是這么說。”
小白鹿噘噘嘴，看一眼殷徽音，又低下頭去，沒再說了。
“白白，我沒事。”殷徽音哪里不懂小白鹿是心疼他，“我早已習慣了，再說了，萍水相逢之人的想法我并不在意。”
“哦。”
小白鹿撅撅嘴低垂著頭沒說話了。
現場情緒有點低迷，還是夜弄影看看方向，問：“我們往哪個方向走？”
端木雅望沉吟一下，“依稀記得季夫人提過，方夫人每次都往南走，不如我們就直接南下看看？”
“好，那就往南走。”
殷徽音調整靈器方向，沿著南邊直下。
他們的目的是尋找東西，為避免草率錯過，殷徽音還特意降低了飛行高度，借著月光能依稀窺一下下方景物。
看下方全是高聳叢林，小白鹿看了幾眼便沒了興致，趴在蹤犬軟綿暖和的背上打了一個哈欠，“我先睡一覺，如果發現有什么特殊情況，再叫醒我。”
“好，你睡吧。”
端木雅望應他一聲，瞥一眼夜弄影，“你睡不？”
“不，出來越遠靈氣越足，我想修煉。”
“修煉？”
端木雅望聞言捏著她的手腕探脈，擰眉：“你之前靈力暴漲，現在還有很多靈氣徘徊在丹田外，你是不是最近能感覺到靈力四竄？”
“是有點。”夜弄影點頭，“不過，我體內的靈力又會自動壓制它們，倒是不會讓我不舒服，不過以前從來沒試過，我以為是均衡之道，就沒管。”
“在外沒吸納進去，如何替均衡？”端木雅望另一只手拿出一個小本子，遞給她，“第六頁，有一頁吸納章法，你按照上面的心訣精進一下你的吸納法，看看有沒有好處？”
夜弄影沒接，只是滿目驚奇：“靈力吸納心訣這是頂精貴的東西，一些宗派只有功法的秘籍，吸納法我幾乎沒聽過，你哪來的？”
“公玉瀾止給的。”
端木雅望瞥她一眼，“所以，你只看這一頁，其他……”
“明白了。”夜弄影很懂事的舉起兩根手指發誓，“我就看這一頁，其他一個字不會看。”
“嗯。”
端木雅讓夜弄影自己去搞，自己則走到邊沿去，垂眸看向四周。
在月光中，下方 中，下方是一片叢林，偶爾能看到一些飛禽靈獸在樹林里攢動。
跟一般林子沒什么區別。
端木雅望看了一會，也不想浪費時間，她體內有比夜弄影更多橫躥的靈氣在流動，她也西藥精進。
于是，她閉目入定。
只是，待她入定修煉不過半個時辰不到，忽然感覺到一股強大的靈氣，從后方極速追來！
“嗷嗷！”
慵懶的蹤犬皮毛聳立，瞪目朝著后方狂吠！
“唔？”
小白鹿猛地被嚇醒了，“怎么啦？”
端木雅望剛睜開眼，只見眼前光芒一閃，兩個人影御劍翩然而至。
一人攔截了前方去路，一人擋在后方。
靈壓強悍，殷徽音的飛行器被迫停止飛行。
而下方飛禽靈獸竄動更明顯，是一片的逃竄之聲。
“閣下是誰？”
殷徽音率先開口，他語氣鎮定，“靈壓很陌生，我們應該不認識兩位？”
夜弄影也睜開了眼，將本子遞回去給端木雅望。
兩人對望一眼，誰都沒說話。
端木雅望悄然將東西放回醫療系統去，然后抬眸朝前面那人那人看去。
只見那人帶著斗笠帽，臉蒙黑布，一身灰藍色衣衫看起來有點舊，但身材偉岸，氣勢不俗。
她轉眸往后看，另一個人也是差不多裝扮，只是那人是青灰色衣衫，兩人身高相差無幾，氣勢同樣不俗。
這絕對是兩個強者。
“諸位無需認識我們。”
藍色衣衫男子開口，聲音有些沙啞，聽起來不算好聽，“我們也不會為難你們，前提是你們要將拿了的不屬于你們的東西歸還。”
“什么意思？”
端木雅望開口，“我們跟你們素未謀面，又何談拿你們的東西？”
“端木小姐。”
青衫男子開口了，他雙臂交疊在胸，聲音多了一絲慵懶，“你是聰明人，知道我們說的是什么，如果非要我們動手去搶，那就沒意思了。”
“我們不聰明。”夜弄影冷笑，“我們確實沒拿你們的東西。”
“畫。”
藍色衣衫男子顯然沒多大的耐性，“你們在飛龍殿里偷了畫。”
“他們果然是為了畫來的。”夜弄影跟端木雅望心語傳音，“但是為什么是他們來？之前我們好像沒見過他們？他們到底什么身份？”
“我也對他們沒印象。”
不認識，沒見過，對方卻知道她是端木雅望，顯然對她們很了解，況且兩人實力強大，她并不打算起沖突，“我不知道兩位是什么人，不過畫我們是真的沒有，兩位要是不信，你們可以隨意搜身。”
“對。”
夜弄影一臉誠懇，“我們允許你們搜身。”
她們以為這么說，兩人就會搜身，搜完沒有就走。
然而，兩人卻沒有動作。
青衫男子甚至悠閑地彈了一下指尖上根本不存在的灰，“諸位想清楚了，確定要讓我們搜身，而不是主動交出來？”
端木雅望等人還沒說話，青衫男子又說，“畢竟諸位可是輕而易舉便剿滅了飛龍殿的能人，我們可不敢小看你們，我們的搜身可不只是搜一下衣衫，我們一旦要搜，那可就是要皮肉俱查，也就是……剝皮削骨的搜，諸位可要想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