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之間,她的手機響了。

    看到是景媽媽主治醫生的電話,顧檸立即按了接聽,“醫生,你好。”

    “我們這里找到了合適的肝-源,手術費你準備好了么?”那邊醫生說道。

    聽見這話,顧檸頓時心頭一喜,“嗯,準備好了,我聯系一下景媽媽,我們盡快手術。”

    這是她這陣子聽過的,最好的一個消息了。

    “嗯,如果可以的話,明天就讓病人來醫院吧,早上住院,中午手術,讓病人今晚開始就不要吃喝了。”

    “好。”

    掛斷電話,顧檸便給景媽媽打了電話。

    說明了情況。

    那邊,景媽媽一聽,頓時哽咽了起來,“好孩子......我對不起你......”

    “你才剛出獄沒多久,你是怎么賺到這么多錢的?你是不是為了我......去走了什么不好的路?”

    “不是,是我富豪圈的朋友幫我的,不過也不是白幫的,我得給人家打工還債,月薪十萬......還完為止。”

    她不可能告訴景媽媽真實情況。

    不希望她有太大的心理壓力。

    “真是苦了你了......其實我就算不換肝也無所謂。”那邊景媽媽又道。

    她真的覺得顧檸為她付出太多了。

    “景媽媽,不要說傻話,我不可能看著你死,明天我會過去陪你的。”

    醫生這個電話,打亂了她的計劃。

    她本是想著身體好點兒,再去找景媽媽的。

    但現在看來,她得拖著這個破身體提前過去了。

    上次,景媽媽手術,她就因為沒有時間,根本沒有去。

    這次她有時間了,這么大的手術,她不可能不去。

    她不想暴露景爸爸景媽媽這條軟肋給顧容深。

    所以,她得想個辦法,瞞著顧容深過去。

    “好。”那邊景媽媽說完,便開始唉聲嘆氣。

    隔著手機她都能聽出來,對方的不好意思。

    “景媽媽,那就先這樣,你好好休息......”顧檸又道,“這是我欠景藍的。”

    “謝謝你,顧檸。”

    “不用。”

    掛斷電話,顧檸開始發愁了。

    她要怎么跟顧容深說?

    要么她就告訴他,要去宴姐家里住兩天?

    好像可行。

    默默下了決定之后,她便打電話給了宴姐,溝通情況。

    宴姐那邊也很干脆,表示自己接下來會請假兩天,假裝胃病發作。

    讓她以這個為理由,去找顧容深。

    兩個人一拍即合。

    打完電話,她再次回到了窗前,等待著宴會散場。

    凌晨兩點的時候,她看到人群開始陸陸續續的往外走了。

    顧容深邁著長腿從家里走了出來,靠在積雪的銀杏樹下,跟總統夫婦隨意的聊著天。

    風乍起,吹起雪花紛紛,特別有氛圍感。

    他穿著一身筆挺的雪白襯衫,黑色的大衣,沒有盛裝打扮,卻比任何人都要耀眼。

    跟總統夫婦聊了會兒,顧容深目送他們離開后,便靠著那棵樹點了一根煙,叼在嘴里,卻沒有抽......

    身邊賓客陸陸續續都過來跟他聊天,他將香煙夾在指間,客氣禮貌,但是卻看著冷淡疏離。

    直到人都走了,他開始轉身回家。

    顧檸見狀,便撥通了他的電話,“現在方便上樓一趟么?”

    “有事?”他惜字如金。

    “嗯。”她回。

    那邊一句話沒說,很快掛了電話。

    她知道,他不拒絕,那就是答應了。

    ......

    大約五分鐘以后。

    顧容深推開門走了進來。

    帶著一身檀香與酒精混合的氣息。

    顧檸立即快步上前,小心翼翼說道,“宴姐胃病犯了,人很難受,我可不可以去她家住兩天,照顧一下她,她對我有恩。”

    “不行。”

    她這個破身體,能照顧誰?

    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傷到孩子她賠得起?

    強大的壓迫感撲面而來,顧檸平靜對上他眼眸,雙膝跪在地上,“算我求你。”

    男人的面色愈發黑沉。

    除了下跪,她就不會別的了?

    “顧檸......我倒是不知道,你跟黎宴的感情已經深到了這樣的地步。”

    “求你了......可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