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向恒就等這一句，抬手按住她后脖，指尖在她長發中慢慢撫摸，而后，點了點側臉。
這么淺顯的暗示，看不懂就是傻子。
黎星瑤心尖跳動，一個輕輕淺淺的吻落在他的下巴處。
蜻蜓點水，她卻熱鍋煮酒。
正當離去，胳膊忽被一道力量拽住，毫無防備地倒在他懷里，不給她任何反應，吻上她的唇。
氣息紊亂間，她被迫仰起腦袋，男人的吻溫柔又強勢，一邊禁錮住她的腦袋，一邊讓她看自己。
時間凝固，四周所有的一切成了虛像。
黎星瑤感覺雙手脫力，無意識攥住他衣領，褶皺從她的指間滲出，衣服不再平整。
葉向恒的手移到她的腰間，掌心緊貼，將她摟得更緊。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于松開她。
黎星瑤感覺再繼續下去非得溺死他的吻里。
胸膛是止不住的起伏，有些難耐，指尖不自覺彎曲。
葉向恒抵著她的額頭，聲音的啞遮不住，“以后隨便你掐，掐完記得表示就行。”
黎星瑤撐著他的肩膀，沒有跟他對視，這個角度只能看到他線條流暢的下頜線。
搖了搖頭，帶動她的長發他頸里來回摩挲，“不掐了。”
聽言，葉向恒輕挑了下眉頭，一改往日溫潤形象，特不要臉說：“那該親的還是要親。”
話不說完，俯身在她紅潤，還漾著水光的唇瓣蓋了一下，而后，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頭，嗓音低到最曖昧的地方，“早就想這么做了。”
至于多早，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黎星瑤被他炙熱的眼神燙了一下，一點也禁不起他的撩撥，嬌嗔地瞪他一眼，“我回學校了。”
葉向恒推開車門，“我送你。”
黎星瑤幻想過很多次與他在校園牽手，還想著會不會有天他以男朋友身份送她回學校。
那時候以為是夢。
沒想到，這一次，夢離她這么近。
真好。
她的男朋友是葉向恒～
……
時間一晃而過。
日子從秋入了冬。
臨近過年，葉向恒又又又一次提出要公開。
他自己都不記得這是第幾次提了。
黎星瑤不擔心別的，真擔心他被爸爸揍。
葉向恒無所謂，想當初，姐夫也是這么過來的。
不過，他沒姐夫那么禽獸。
至今為止，止于親吻。
雖然幾次差點雷池，但緊要關頭他忍住了。
最后，黎星瑤松動了，確實，該給個名分了。
“年后行不？”
拍了拍他的腿，“讓它在你身上多待幾天。”
葉向恒：“……”
除夕夜的前一天，葉向恒便向父親提出要拜訪黎家。
他不指望父親能出點什么力，就想著陪同一起，這樣才顯得正式。
怎料，他竟然說：“我先去坐坐，等我走了你再進去，省得你黎叔把我一塊轟出來。”
葉向恒：“.......爸，您就不能幫我一次？”
葉董閑適地椅在沙發背后，用再正常不過的語氣反問兒子，“你總不能讓我跟你一塊挨罵吧？一把年紀了，你忍心？”
葉向恒被噎到無言以對。
看向母親。
葉太太溢出幾聲憋不住的笑，“看我沒用，你知道的，你黎叔是我師傅，他一瞪眼我就害怕。”
葉向恒：“……”
得，親媽就是個和稀泥的。
葉依晚樂過后出了個主意，“要不把寧外公喊著？”
外婆再婚，現在的老公是寧姨的舅舅。
葉向恒起先也是這么打算的，如果父親不給力，那就請他老人家。
現在看來，他的父親相當不靠譜。
“行，我這就去趟外婆那。”
葉依晚知道寧外公不是那么好搞定，追上弟弟，“我跟你一起。”
都住一個別墅區，步行過去也就幾分鐘。
兩老人正在沙發上看電視。
葉向恒先給他們倒了杯水，隨即拿遙控器暫停電視。
寧老爺子何等精明，還沒開口就知道這小子想說什么，“關于瑤瑤？”
他也是前幾天聽依依那丫頭說漏嘴，說向恒和瑤瑤在一起了，追問了兩句，原來已經偷偷摸摸談了好幾個月。
“對，”葉向恒沒坐，立在兩老半米之外，“想讓您陪我一起去拜訪。”
寧老爺子被氣笑，“你爹呢？讓他去！”
算盤都打他這兒了。
“外公~”輪到葉依晚出馬了，扒著老爺子的胳膊，“你就幫幫向恒，我爸那脾氣你還不知道嗎？除了我媽，他對什么上過心？”
磨著老爺子，“你要是不幫向恒，那誰來心疼他？”
食指一伸，朝弟弟指去，“從小沒童年就算了，還被爸逼著到公司上班，好不容易遇到喜歡的姑娘，又碰到難搞的岳父。”
硬生生擠出幾滴淚，“您就幫幫他，好不？”
葉向恒就差跪下給姐姐唱首，感恩有你。
寧老爺子被吵得腦袋疼，兩指壓了壓略脹的太陽穴，“演，接著演！”
葉依晚眨了眨雙眸，很是無辜，“沒演呢。”
一直沒說話的老太太終于開口，她側過看向老頭子，不問廢話，一句到位，“你去不去？”
寧老爺子：“……”
……
拜訪的日子定在年初四。
葉向恒想初一就來，但黎星瑤強烈要求初四，好歹把三天年給過了。
初四這天，從早上睜眼開始，黎星瑤的一顆心跳不停，坐立不安。
她千算萬算沒把哥哥算進來。
還以為他今年留在國外過年。
這下，葉向恒兩條腿是不是都保不住？
門口有腳步聲，黎星瑤條件反射從沙發坐起，看到來人是哥哥，暗暗地吐了口氣，也在這時，注意到他鞋邊沾了泥土，隨口一問：“你去哪了?”
黎則桉：“墓園。”
黎星瑤似乎對上是哪號人物，如沒猜錯，應該是哥哥的老師。
只要回國，他都會拜一拜。
重新癱回沙發。
黎則桉在一旁坐下，拿出手機，不自覺打開相冊。
黎星瑤以為他在忙工作，沒去打擾，再者，她現在的心情無法支持閑聊。
就這樣，靜躺半小時。
黎董從旋轉樓梯下來，見狀，示意女兒回房，“別感冒了。”
“不用，”黎星瑤慢悠悠從沙發爬起，糾結了好一會兒，決定透露點什么。
“那個…爸爸，我——”
黎董眼皮一撩，等著女兒把話說完。
黎星瑤還是沒種，不動聲色的將腳步往哥哥那邊挪了挪，萬一被揍，就躲到他身后。
確認爸爸的手夠不著她，這才溫吞地把話說完，“我…談戀愛了。”
一直沉浸在照片里的黎則桉有了反應。
擰眉四連問：“談戀愛？跟誰？什么時候開始的？到哪一步了？”
這些問題黎董也打算問，眼神犀利地盯著女兒，等著她回答。
黎星瑤惶恐地眨了眨眼，她預判錯了，哥哥比爸爸還咄咄逼人。
沉寂了片刻。
然而這短短幾秒，已是黎董的極限，“黎星瑤，說話！”
親爹的態度讓黎星瑤脊背一涼，她又弄錯了，爸爸更恐怖。
腳步不受控制地躲到哥哥身后，拽著他衣擺，“哥，千萬不能見死不救！”
黎則桉涼涼地勾了勾唇，救個屁！
不扒層皮就不錯了，小小年紀學什么不好，學別人談戀愛。
反手就將她拖了出來，“快說！”
黎星瑤：“……”
人在緊張的情況下腦子轉得快一點，還有個救星，邁著嗓子，“媽媽！你快來啊，救命！”
兩人：“……”
黎夫人在二樓房間就聽到這丫頭鬼喊，不緊不慢地走出房間，扶著欄桿，探出半個腦袋，“怎么了？”
黎星瑤急忙招手，“你快來，爸要揍我，哥要殺我！”
兩人被氣得倒吸一個口氣。
大過年就擱這兒造謠！
黎夫人：“……”
黎則桉泛起冷笑，“你都這么說了，我要是不拿刀是不是對不起自己？”
黎星瑤撒腿就跑，在樓梯口停下腳步，恰好，黎夫人走下臺階。
黎星瑤一把環住媽媽，緊貼著，“哥要砍死我。”
黎夫人蹙起眉頭，“你犯什么錯了?”
她把丑話說前頭，“要是太過分我也保不了你。”
黎星瑤擺擺手，“不過分不過分。”
黎董也已經開始著急上火，“還不過分，偷偷談戀愛，還叫不過分！”
黎夫人反應倒是沒那么大，相比下，語氣平靜很多，“戀愛了?”
黎星瑤點了點頭，心底忐忑，“放心，他很靠譜，一會就過來。”
黎夫人：“……這么快？”
掃了眼自己的著裝，還算得體。
“既然這樣，那就見見吧。”
黎星瑤：“嗯？”
幸福來得太突然，沒想到媽媽竟這么開明。
當即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媽~我愛死你了~”
不忘雨露均沾，看向客廳冷著臉的兩男人，“我也愛你們。”
黎則桉：“還是別愛了，一會我就取你小命。”
有媽媽在，她才不怕，刻意強調，“哥，我21了。”
故作不知地問媽媽，“你當年多大跟爸爸談戀愛的啊？”
黎夫人：“……”
嗔怪瞪她，“好端端提我干嘛？”
黎星瑤笑，“我這不是舉例嘛。”
黎董臉色發沉，正要發難，阿姨笑瞇瞇地過來匯報，“舅老爺過來了。”
微頓，“還有葉董一家。”
黎星瑤眨了下眼，他這個男朋友挺聰明的嘛，知道請舅爺爺過來。
黎董反應不算慢，很快明白怎么一回事，到底還是大意了。
怪自己。
黎則桉差不多搞清楚了，要是沒猜錯，瑤瑤的男朋友是葉向恒那畜生。
兩人動作一致地抬起胳膊，而后顫著手指，隔空點了點黎星瑤。
黎星瑤回了個無比燦爛的笑容。
比起兩人，黎夫人遲鈍不少，她心里惦記著女兒對象，悄聲問：“你那男朋友什么時候到？”
黎星瑤不禁扶額，她的母上大人怎么可以這么可愛呢。
湊到她耳邊，“就是葉向恒。”
黎夫人驚呼，“什么？！”
臉上是藏不住的欣喜，“什么時候的事？”
激動拍了下她的屁股，“你這丫頭怎么不早說呢！”
害她之前還可惜。
黎星瑤瞬間多了些底氣，“這么說你同意了？”
黎夫人可不敢隨便答應，指了指虎著臉的老公，“做主在那呢。”
黎星瑤知道媽媽在維護爸爸那點面子，笑著點點頭，大聲奉承，“確實，這個家我爸說一，沒人敢說二。”
黎董瞪她，“你安靜！”
黎星瑤立馬做了個閉嘴的動作。
玄關處傳來老爺子的聲音，“瑤丫頭。”
黎星瑤聲音響亮，“來啦~”
趿著拖鞋小跑過來，“舅爺爺新年好。”
視線投向他身后的那幾人，依次問好，輪到男朋友，只是輕輕地眨了眨眼。
葉向恒溫和一笑。
寧老爺子伸了伸胳膊，黎星瑤上前一步攙著他。
老爺子似笑非笑地掃了眼客廳兩父子，對準撒鹽，“要我說舅爺爺不如外公好聽，以后隨向恒喊我聲外公。”
其實，這句話是說給客廳黎家父子聽的，讓他們知道他的態度，既是通知也是威脅。
葉向恒再一次感謝。
黎星瑤則是紅了臉，這話讓她怎么接，害羞地躲到媽媽身后。
黎夫人好笑，老公這張臉就快黑透了。
就目前而已，還是先安靜一會兒，要不然真怕他氣出高血壓。
黎董重重地吐了一口氣，寡著一張臉看向葉董，“葉勉之，當年你是怎么為難你女婿的，不需要我帶你回憶吧？”
葉勉之當即表明立場，“我不插手，我今天過來只是討杯茶后，喝完就走。”
黎董朝阿姨抬了抬下巴，阿姨秒懂，轉身進了茶室。
葉向恒壓根就沒指望過父親，所以，對他的剛剛那番言辭談不上失落。
正要拿出自己的誠意，岳父和大舅哥朝他這邊走來。
頓感不妙。
不會是要趕他出去吧？
預料成真。
只見他們一左一右架著他肩膀就往外拖。
葉向恒：“……”
他扭著身子掙扎，最終還是沒能抵過兩人的力氣。
“誒，黎叔，哥…有話好好說……”
黎星瑤驚到了，沒想到兩人這么干脆，連忙拽住爸爸，“爸，爸，你——”
話只說了個開頭，就被親爹凌厲的一道眼風給呵斥住了。
黎星瑤條件反射地松開手。
轉而找這個家食物鏈最頂端的女人求救，“媽，你快管管！”
黎夫人能理解老公那份心情，小棉襖就要保不住了，“那你爸發泄發泄。”
黎星瑤看向另一位，都這個時候了，還坐那氣定神閑地喝著茶。
“葉伯伯…”
葉勉之淡淡地勾起唇，“我正愁你爸不做點什么，這不，他送上門給我機會。”
黎星瑤：“???”
一旁干著急的葉太太因為老公這句話稍稍緩下心，“你是不是有辦法？”
葉董輕掃了眼小妻子，“談不上什么辦法。”
葉太太：“……”
那你神氣個屁！
說話間，父子兩走進來。
黎董吩咐阿姨把門關牢。
阿姨憋笑照辦。
寧老爺子頭痛又犯了，來說親的，結果被趕出去，他怎么交差？
在老爺子下一步動作之前，黎董已經有了措施，“則桉，把藥箱拿過來，讓你舅爺爺自己選。”
“哪疼吃哪。”
寧老爺子：“……”
胸口又開始疼了。
黎董一個個來，先是他那徒弟，也就是葉太太，下巴一抬，“今天就不留你吃飯了。”
葉太太訕訕一笑，“還是留吧，最近想我師母做的菜。”
黎夫人挑眉，“你確定？”
葉太太：“……”
她又不確定了。
“一會我跟你一起下廚。”
黎董接過話，“不用。”
下一個就是好友，“葉勉之，茶喝得差不多了吧？”
指了指門口，“我就不送了。”
葉勉之坐那沒動過，模樣溫吞閑適，“黎墨琛，大過年的我不好打擾律師，剛剛你傷我兒子，我有保留追究的權利。”
黎墨琛:“……”
瞧瞧，瞧瞧這人有多不要臉。
瞇了瞇眼，“你想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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