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毅將自己的請求說出。
老爺子思考片刻,道,“正式拜師時間定在了半年后,也就是初春時,為師給你三個月時間,你去將國外的產業處理好。”
“是,弟子明白了!”
師徒名分定下,楊毅也就不算外人了,頓時就感覺醫館變得親切了好多。
就是云苓有些糾結,平白無故就矮了毅哥一輩,毅哥成了她‘叔叔’輩的。
真讓她叫楊毅叔叔可叫不出來,好在云苓從小跟著阿公練,雖然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但也是有了基礎,就算不是大師姐,也不會憑空就矮一輩。
“明天31號,云苓也要回學校去了,你也跟著她一起走吧,趕緊先把自己的事辦了。”
楊毅眉頭一緊,還是點頭應下。
隨后兩人來到訓練場。
“走前在教你一套實用的拳法與幾招保命的散手防身的,免得在碰見小混混挑釁還要幾個一起上。”
楊毅眼神一亮,“拳法散手?拳術打法嗎?”
“不是。”
老爺子笑道,“你倒是敢想,國術打法,一打就犯法,這就不是賠錢的問題了,那是得判刑的。
你根基才打下,勁力能發不能收,一出手就很容易傷人性命,外家拳術反而更適合。
外家拳是以快練、重練、剛練為主,講究速度與力量,內家拳也不是沒有,這套動作在實戰當中也非常實用。”
楊毅心中一動,認真聽著。
“《大洪拳》!
大洪拳是以活馬步樁為根基,架子大開大合,以崩打、架打、扒打、滾打為主,架子剛勁有力,同時多發身力整勁,可剛練益可柔練。
初練剛勁、明勁,再練柔勁、暗勁,后練混元勁,剛中有柔,剛柔相濟,連綿不休。”
楊毅暗道,“果然有內外兼修的人!”
“大洪拳文場用的就是八卦拳,武場是六步拳,也叫六步架,大洪拳洪基礎是少林拳法,看手的動作,不但有技擊,還可以持器械,短刀長槍。”
隨后老爺子開始給楊毅演示大洪拳,他赫然感受到一股殺伐之氣。
“真正碰見戰斗時,能拿武器就拿武器,屁股下的板凳,棍子甚至鑰匙都可以拿來當成武器,一定要記住,在拳術還未大成前,盡量不要受傷,特別是軀體,能不要開刀盡量不開刀!”
“人體是一個整體系統,彼此間沒有絕對的分隔,每一個系統組織都相互關聯。除外傷外,任何一個病癥的發生,都不是孤立的,整個系統運轉異常是疾病發生的根本,一開刀就損傷了元氣,甚至會傷到根基,之后不光拳法無發寸進,甚至還會成為一個廢人。”
楊毅點頭表示明白。
“要知道明勁易練,暗勁難成,暗勁不光是勁力與氣血的結合。
暗勁在道家中又稱練氣化神,拳中所用之勁,將形氣神(神即意也)合住,兩手往后回拉,其意如拔鋼絲。”
老爺子說著抬起手來,右手往外翻橫,左手往里裹勁,隨之往復,如同鼉形之兩手。
楊毅看得很仔細,并深深記下,這就是真傳,拳經中對暗勁的描述太過縹緲,似乎每個人對暗勁的理解都有所不同,是心與意合,意與氣合,氣與力合的狀態。
隨后老爺子讓楊毅取來兩個西瓜。
很快兩個西瓜被放到石桌上。
“這是明勁!”
老爺子一拍,與手掌接觸的瓜皮頓時裂開。
楊毅點頭。
老爺子將手又放到另一個西瓜上,不過這次沒抬手,手掌里瓜皮大概一寸距離。
楊毅見到老爺子的手又變了顏色,手掌皮膚變得暗紅。
隨即老爺子緩緩落下,在接觸到西瓜一瞬間立馬爆裂。
沒有炸裂那么夸張,就是整個西瓜都布滿了裂紋,紅色的西瓜汁水順著裂紋就流得滿桌都是。
楊毅將裂開的西瓜掰開,發現里面的瓜肉都爛了,對比前一塊拍開的西瓜,雖說也是被拍開了,但里面的瓜肉還是一塊一塊的,沒有爛掉。
楊毅有些心驚,這要是打在人身上還有救嗎?
他并不認為五臟六腑會比西瓜肉硬多少,而且老爺子明顯還是放慢動作收了點力的,之前見老爺子示范打樹樁時以為是用什么巧勁,將樹皮都給炸開,原來暗勁真可以‘隔山打牛’。
原來《拳意述真》里講的‘起無形、落無蹤,不翻不鉆,一寸為先,氣連心意隨時用,打破身式無遮攔。’不是打機鋒,是寫實手法。
有師父手把手教導、演示,在結合拳經的描述,楊毅心中也就有了一個基本的概念,就像海上的燈塔有了一個方向。
老爺子見楊毅眼神漂忽,也知道他在用自己的方法在理解,隨即暗暗嘆了口氣,這是真的揠苗助長了。
“大洪拳創立時社會并不穩定,拳術不是小孩子打架,動起手來很難留手,一留手死的可能就是自己,所以拳師之間不輕易動手,一動手就是見生死。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也有大造化,所以在那動蕩不安的社會也誕生出了好多宗師。”
似乎有些諷刺,亂世才是拳術盛興的時候,科技也是如此,和平年代不要說宗師了,大拳師都少見。
老爺子抬頭仰望,隨后嘆了口氣。
楊毅并沒注意到老爺子的神態,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明勁是整勁,是力的轉換,那暗勁又是通過什么原理?
老一輩對拳術的理解更多是靠‘悟’,所以拳經拳譜也都寫得玄之又玄的,楊毅的思維方式更偏向于現代。
暗勁是明勁的升華,那應該還有借更進一步的力才對,筋骨力,肌肉還是內臟?
內臟又不能動,不對,好像可以動。
心臟的跳動,肺部的收縮,血液的流動,難道是這個?
一時半會肯定研究不出來,更何況他連明勁都還沒到。
“散手,實際就是拆拳,把套路中的攻防動作逐一分解出來,參研其實戰意義,并運用在實戰當中。”
隨后老爺子給他演示了幾招實用散手,楊毅瞬間就傻眼了。
格臂砍頸,架拳撩襠,刁腕擊耳,架臂戳目,拉臂擊肋,格臂抓臉,絆腿擊胸。
整整七個動作,也確實非常簡直實用。
見楊毅那震驚的表情,老爺子不屑問道,“怎么?覺得這幾個動作是陰招,下三濫?”
楊毅尷尬一笑,“這倒不是,只是之前師父還強調武德來者,現在這幾招散手,就是感覺有點怪怪的。”
“武術本就是殺人技,武德得分情況,都涉及生命危險了,還講個屁德,怎么快速制敵人于死地最好。”
“明白了!”
楊毅受教,道德是給活人說的,一定程度上靈活的道德底線是需要的。
“在站樁時順便自己多練習下拆拳,模擬敵人的進攻,完全按套路是打不了人的,特別對手不一定是人的時候。”
“嗯?不是人?”
“咳咳…為師的意思是有些披著人皮的畜生。”
“明白了。”
楊毅表面上應下來,內心似乎生起些許波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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