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綿的眼神里難免閃過一絲嫌棄，他到底哪里看出來自己是心疼他了？
她分明是擔心自己會出事兒，自己的狗命要緊。
楚綿瞪了他一眼，罵罵咧咧，“行行行，你不用休息那你送我去研究院好了。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這么喜歡給別人當司機了！”
顧妄琛聽著她的話，卻覺得楚綿的啰嗦也是甜蜜的。
他巴不得楚綿再多啰嗦自己幾句，這讓他覺得自己和楚綿之間沒那么多隔閡。
顧妄琛立刻走了進來，一下子心情都愉悅了不少。
楚綿不禁罵他，“你自己奶奶還住院著呢，你不知道操心，反倒是把時間放在我的身上。顧妄琛，你這個人，一直分不清輕重。”
“你和奶奶都很重要，既然我選擇送你，那就意味著奶奶那邊不用我操心。但如果我今天真的選擇了留在醫院照顧奶奶，我相信你也不會多說什么。對吧？楚綿。”
楚綿望向他。
電梯數字往下跳，楚綿沒說話，因為顧妄琛說的是對的。
今天即便沒有送自己，楚綿也不會說什么。
但既然他送自己了，那就是醫院這邊不需要擔心。
楚綿沒再說話，電梯門打開后，顧妄琛立刻就跟了出去。
他要為楚綿拉開車門，卻被楚綿推開，自己拉車門，坐在了后面。
顧妄琛看著楚綿，楚綿也看著顧妄琛。楚綿頗有些故意惹他生氣的樣子，“怎么，不行？”
坐在后面不行？
顧妄琛沉默。
行，怎么敢說不行。
云城這邊有個習俗，朋友也好，愛人也好，最好是不要走在后面。
這會給人一種把人家當司機的假象。
但楚綿今天就想把顧妄琛當司機。
是即便知道，也要故意為之。
顧妄琛自然是敢怒不敢言，誰叫他非要送人家的。
楚綿坐在后面，像個小老板一樣，回復消息，看看八卦新聞。
顧妄琛想跟她說話，她愛答不理的。
顧妄琛覺得自己十分卑微。
楚綿看向窗外，時而看看駕駛位置上的顧妄琛。她就想知道，顧妄琛還能裝到什么時候。
顧妄琛還要這樣對自己多久。
因為按照她的了解，顧妄琛堅持不了多少時間。
他可能再也不會來找自己了。
叮——
楚綿的手機忽然響了，剛好是商宴。
楚綿摁了接聽放在耳邊，聽到商宴問，“在哪里，今天有沒有時間，漂亮姐姐賞個臉一起吃飯唄？”
楚綿挑眉，她看著窗外，語氣平靜，“你想吃什么？”
“什么都可以，法餐，西餐，中餐！你選。”
“對了，最近又上了一個很好看的電影，一起去？”
商宴在電話里巴拉巴拉，楚綿一邊聽，一邊往顧妄琛那邊看。
顧妄琛就快豎起耳朵來了。
楚綿勾唇，就知道這家伙好奇。
“今天沒什么胃口，算了，下次吧。”楚綿淡淡回應著。
顧妄琛聽到這句話明顯松了口氣似的，他認真開車了。
商宴不滿，“怎么總是沒胃口，你這樣可不行，身體很重要的！晚上我們一定要一起吃飯，不許不吃！”
楚綿笑，“我減肥。”
“你都那么瘦了，減什么肥啊，你離譜不離譜？”商宴果斷批評楚綿。
楚綿低下頭，“那，吃一點？”
商宴喜歡聽這樣的話，“可以，那我晚上去接你。”
“不用了，我開了車，你告訴我位置，我自己過去就好了。”楚綿將頭發往后卷去，目光再次看向顧妄琛。
這次，兩個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對視上。
楚綿彎彎嘴角，算是和顧妄琛打招呼了。
顧妄琛：“……”這難道不是在挑釁他？
和別的男人通電話，還對自己笑？
她可真沒把自己當成人啊。
顧妄琛臉色冷漠不已，恨不得直接將車子停在路邊好好質問質問楚綿。
可是一想到今天楚綿說的話，他就無理極了。
楚綿掛斷了電話。
顧妄琛忍不住問了一句，“商宴？”
“對。”楚綿沒想瞞著，“商宴說有一家店挺好吃的，問我要不要一起吃。”
“你同意了。”顧妄琛說。
楚綿低頭玩手機，“商宴挺真誠的，如果有可能的話，我也想試試。”
“畢竟人嘛，還是要往前看。你也是一樣的。”楚綿話里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你話里話外，無非就是讓我別打你的主意了。”
“對，你明白我的意思就行了。”楚綿立刻點點頭，還不忘夸夸顧妄琛，“雖然顧先生看起來很疲憊，但是腦袋轉的還是蠻快的。”
顧妄琛冷笑一聲，別以為他聽不出楚綿這話里話外的嘲諷。
“楚綿，你這人也夠記仇的。”
楚綿沒說話。
“你一點都不曾體諒過我，我也是受害者。”他像是要訴說自己的委屈一樣。
楚綿嗯了一聲，“確實。我無法理解你，就像你無法理解我是一樣的。”
“顧妄琛，我是不是說過。我們之所以覺得這件事兒過不去，是因為受委屈的不是自己。你看，你也開始覺得委屈了……你也開始覺得我小題大做。是因為這件事兒，你的心里也過不去。”楚綿的眼神越發的炙熱真誠。
顧妄琛卻無法將她的話聽入心底，哪怕楚綿說的是有道理的。
楚綿看著前面研究院的大門，淡淡道，“別送到門口了，就送到這兒吧。”
“怎么了，是覺得我最近陷入風波，送你回來，影響了你嗎？”他語氣有些沖。
楚綿冷笑。
對，他永遠都只會用這樣的想法來想自己。
她楚綿就是那樣卑鄙無恥的人嗎？
他的公司出點事兒，她就不讓他送到門口嗎？
“固網車，你真的，這輩子都沒機會了。”楚綿真的覺得自己瞎了眼。
顧妄琛這個人說話，可以說是不討喜到了極致！
楚綿就沒見過這樣的人。
她到底是怎么瞎了眼喜歡上了顧妄琛。
顧妄琛后知后覺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可已經來不及了。
“我就當你是沒休息好，大腦沒來得及轉。顧妄琛，你真的該好好想想我們兩個的感情，到底值不值得你這樣堅持下去了。”
楚綿推開車門下了車。
砰——的一聲，車門被狠狠甩上。
顧妄琛倒吸了一口氣，他閉上眼睛，一手扶額，心知肚明自己說錯了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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