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寒門仕子 > 第281章 三道防線
  艦船上,齊譽給高忠德倒了一杯敷衍茶,道:“齊某公辦在外,招待不周,還望高將軍不要見怪。”

  “齊大人客氣了,你不辭辛苦,遠道而來,幫我助拳御敵,德感恩還來不及呢,又怎會計較禮儀呢?”

  場面話還是要講的。

  又不用花錢。

  氣氛起來之后,齊譽又一臉‘義氣’地說道:“巡撫陸大人乃是我恩師的故交,而你又是我的好兄弟,于私來說,但凡能出一份力,我就不會坐視不理的。”

  人家齊大人不講公事,只論私交,誰聽了不感動?

  即使明知道他是在故意套近乎。

  常理上說,若是府軍剿匪順利,摻合進來的人還有可能分一杯羹,但現在的情況是被庸王反虐,他人摻合進來,不僅摸不到丁點的好處,還有可能會被連虐。

  這么看,齊大人還是很講‘故友情懷’的。

  嗯,一個大大的好人。

  高忠德由衷謝道:“承蒙齊大人施恩,救我于水火之間,在下定當銘記五內,沒齒都不會不忘。”

  齊譽無所謂地笑笑,轉而問起了正事:“高將軍,你能否說一說庸王那邊的實力,以及其軍事的分布狀況?”

  “當然可以!”

  此時的高忠德正值心情大好之際,哪有不言無不盡的道理?

  于是,他便忙不迭地將自己知道的以及了解到的,全都悉數不落地吐露了出來……

  按照他的說法,庸王的目前的軍事實力還是相當強大的。

  具體如下:

  在岸基上,有一道由五十多門火炮筑成的防御墻,而在這道墻的后面,還有火槍手組成的二道防線。有這么前后兩條防線抵御著,常規沖擊很難逾越過去。

  而水面上,有二十多艘大型戰艦組成的硬核肉盾穿梭游弋,它們見神屠神,遇佛殺佛,幾近無敵的存在。如果再算上這一道屏障的話,那就是里外三層防御,幾乎可以和萬年王八的殼比一比堅固了。

  除了軍備先進之外,庸王一方的工事還占盡了地利條件,他們的構筑全都依山傍水而建,居高而望下,所以,才會立于交戰中的不敗之地。

  然而,高忠德率領的府軍也不是吃素的,他們以血肉之軀進行拼殺,不僅摧毀了庸王的幾艘大型艦船,還破壞掉了幾門陸基火炮。這種戰績,即使是韓信在世,白起復生,也不過如此吧?

  當然,他們也為此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其麾下的五千人馬,在一日之間就直接折損了八成。

  這場戰斗的慘烈程度,傻子都可以想象的出來。

  從高忠德心有余悸的表情中不難看出,他確實是被打怕了。

  開玩笑,用弓弩來對陣火器,哪有勝利的可能?

  這是軍事上的代差,非勇氣和信念之類的思想武裝彌補得了的。

  就高忠德目前的處境來說,有點騎虎難下的意思。

  一戰失利,不宜再攻,若是直接退去的話,無異于承認了清剿的失敗,繼而面臨責罰。可若是不退的話,就得在這里僵持著,也不知何時是個頭。

  這個節骨眼上,齊譽來了。

  老高暗中琢磨著:要不,直接把鍋甩給他,自己來個抽身先撤?

  這樣做也不是說不行,但要尋個好的開口機會才可,否則,面子上講不過去呀!

  齊譽自然沒閑工夫去揣度老高的想法,眼下來說,如何能破解掉庸王的三道防線才是重點。

  然后,干掉庸王,搶他寶庫,但不包括他家的女人。

  耶!

  想要攬那瓷器活,就得磨利金剛鉆,沒有足夠的硬度,是深入不了核心區域的。

  從層次上來說,要想進入核心,就得先從最外圍處擊破,也就是那些水面戰艦,只有搞定了這些個大家伙,才有可能獲得到主動權。

  戰艦的攻擊力主要來自于火炮,而火炮的攻擊方式又分為兩種,一種是針對水面戰艦的,而另一個則是針對人員的。所以,要把這些因素全都考慮進去,才有可能做到趨利避害。

  或許有人問了,這火炮的攻擊方式又是怎么區分的呢?

  其實,也沒什么大的玄機,無非就是根據炮彈的不同進行了劃分,僅此而已。

  炮彈還有不同?

  嗯,是的,分為是兩種。

  第一種叫做實心彈,顧名思義,這種炮彈多由鐵或者是鉛鑄造而成,它通過火藥的推動而進行發射,以擊毀或者是擊穿目標的防御層。此類炮彈,多用于攻擊水面艦船或者是城墻工事,取其勢大力沉,直接粗暴砸爛。

  第二種叫做霰彈,此彈多由細小的鐵丸或者是碎石組成,其發射原理依舊是火藥推出,繼而攻擊目標。由于此彈在射出后呈霰狀分布,所以一打就是一大片,適合攻擊對面的人群。但是,此彈射程較短,不能做到遠程傷敵。

  說到這兒,可能就有看官心里泛疑了,這兩種炮彈,怎么沒一個是爆炸的呢?

  爆炸彈?

  呃……目前還沒有誕生呢!

  通過以上不難看出,火炮戰艦的傷害性極強,絕非傳統的水師可比。

  硬撼?

  呵呵,那無異于一條鱷魚挑戰金剛,最終的結果只有一個——被捶!

  齊譽經過綜合考量,得出了一個結論:此戰只可智取,絕不了蠻力硬掰。

  至于怎么個用智法,現在還沒有想到。

  走一步看一步吧。

  在探討完了時局之后,齊譽又說出了自己的建議:“這么干耗著也不是辦法,不如先放上幾炮,就當是鳴炮示威也行。”

  高忠德一愣:“這話怎么說?”

  “此舉作用有二。一來,是宣示一下我瓊州巡捕房的到來,讓庸王的心里膈應一下。二來呢,是想借機提振一下你們府軍的士氣。”

  其實,還有第三點沒說,那就是,齊譽想拖延一下時間,一直拖到大隊人馬的到來。

  而擺出一副牛掰姿態,令對手眼前一懵,就是做好的拖字訣。

  也就是老百姓們口中常說的:詐唬!

  高忠德略略琢磨,便點了點頭表示認可:“我沒意見,那就依齊大人所言吧。”

  齊譽忽而一笑,說道:“高將軍,我這么不惜血本地幫你助拳,可謂是仁至義盡。你看,能不能也幫我一個忙?”

  高忠德聞言,霎然泛起了警惕,問道:“你先說說看,要我幫你什么忙?”

  “幫我查尋出一個人的下落。”

  “尋人?”

  “不錯!”

  說罷,齊譽便取出了一幅素描版的人物畫像,攤開卻見,躍然于紙上的,是一個艷若桃李的美麗女子。

  此肖像畫得栩栩如生,眉目之間極富靈性,就如同是活過來的人一樣。尤其是,她嘴角處的那一抹清傲氣息,更是勾勒得鮮靈活現。

  齊譽按著記憶中的一面之緣,也只能盡力畫到這一步了。

  一觀之下,高忠德先驚后贊,道:“哎呀呀,久聞齊大人天生一副丹青妙筆,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嘖嘖,瞧這美人畫得,就跟那模子里刻出來的一樣!”一頓,他又拋出了一個只有男人才懂得的眼神,嘿嘿問道:“難道說,此女和大人之間有些淵源?”

  “呃……其實,我們只是很單純的老鄉關系。”齊譽怕越描越黑,只得相對簡單地做出介紹。

  老鄉,確定不帶‘好’字?

  老高雖然點頭,但臉上卻是一副鬼才信你的表情。

  齊譽見他想歪,忙拋開語言上的八卦意味,改而直奔主題道:“言歸正傳,據我得到的消息顯示,在最近一段時間內,此女曾在芬港一帶駐足停留,而后卻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見了。因此,我有些懷疑,她可能落入到了庸王的手里。”

  “不太可能!”高忠德搖了搖頭,笑道:“齊大還有所不知,在早些年時,庸王由于服藥過度,已經行不了男人那事了,直白一點說,他根本不可能好女色的……”

  咳,吐!

  你特么瞎琢磨啥呢?

  不過,這確實是個好消息……

  齊譽在給他端正了不良思想之后,才道:“由于此女身份特殊,我不便多談,你也休要再問了,好好幫我查查便是。”

  若是他人相求,高忠德肯定不應,但齊大人卻是個例外。要知道,在上次圍剿那宴時,自己還跟他分過贓銀呢,彼此屬于是自己人。

  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佛面看錢面,這忙必須得幫。

  這就是花錢為人的好處。

  但是,高忠德卻不保證能不能探查的到,他只說,會動用以往的人脈關系盡力而為,至于最后有沒有結果,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行!就這么辦!

  雖然有些不確定,但也總比自己人生地不熟的瞎折騰要強。

  在送走了高忠德之后,齊譽又把符賢給叫了過來。

  “鳴炮示威?這不是主動暴露自己?”符賢吃驚道。

  “不錯,咱們先跟庸王打聲招呼,然后再慢慢地進行較量。”齊譽哈哈一笑,又解釋道:“咱們的實力處于劣勢,打不了那種突襲戰,所以就沒有必要保持隱藏了。既是這樣,還不如大大方方地走出來,跟他秀秀肌肉。”

  “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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