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寒門仕子 > 第414章 齊譽自辯
  三日之后,以齊小彤為主、符賢為輔的遠征軍,就浩浩蕩蕩地從瓊州碼頭處正式開拔了。

  對于這次出征,齊譽所甩出的手筆可謂是相當闊綽。

  從牌面上來說,瓊州派出戰艦百艘,槍兵千員,絕絕對對的精銳力量。就這配置,基本上可以在南洋一帶橫著走了,只要小彤不胡亂用兵,奪回大灣的把握相當之大。

  補給和彈藥方面也不含糊,整整裝載了四艘大艦,相比上次時的出征呂宋,這一次只有過之,而無不及。

  本來,齊譽還想著隱藏一些實力,以為將來考量。然而,考慮到這次是自家的小棉襖領銜出征,又不禁變得大方起來。

  老百姓們常說,窮家富路,其實,軍事上也是如此,多帶點兵出征總沒壞處。

  不闊綽些,怎么能行?

  從常理上來說,像這種級別的出征,一般都是大張旗鼓,高調踐行。此舉不僅可以大壯聲威,還能提振己方的士氣。

  而實際情況卻是,小彤一行幾乎是在無聲無息狀態下低調出征,除了一些高層人士外,少有人知道其中的緣由。

  這……怎么搞得像做賊一樣?

  為什么呢?

  唉,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誰讓心疼小丫頭的長輩太多呢?

  他們若知,哪個會舍得讓她前去?

  彭夫子和孟嵐山自不必說,都快把小彤當成明珠捧在手心里了,而周老太太和柳荃那就更不在話下了,她們若是知道了,還不得寢不安席?

  正是基于這些方面的考量,齊譽才最終杜撰出了一個所謂的‘軍事演習’的說法,并以此來堵住悠悠之口。

  他對外解釋說,演習的意思就是練兵,屬于軍事上的常態操作,其中不存在任何危險性。小彤此次跟隨,主要是為了觀摩和學習,以開闊自己的眼界和視野。

  啥?

  沒有任何危險性?

  一聽這話,周氏和柳荃立即把心放在了肚子里,再也不糾結什么了。

  就這樣,瓊州水軍以一種靜悄悄的姿態,低調地離去了。

  ……

  在之后的一段時間里,齊譽派出了大量的斥候緊盯安南,以防他們趁虛來攻。

  為了保險起見,他還讓冷晴潛入到該國之內,以刺探最新情報。

  我說,這也太過謹慎了吧?

  其實不然!

  齊譽認為,在軍事方面,必須得時時刻刻保持著警惕,處處做到有備無患。

  呵呵,若聽到了槍響再行反應,那時已經為時晚矣。

  觀測的結果令人頗感意外,安南的表現相當老實,既沒有過激的反應,也沒有擺出動武的姿態。

  當然,他們的這種老實與其水軍的全軍覆沒,有著很直接的關系。

  其實他們也很想出來走上兩步,秀秀肌肉,奈何手里沒牌可打,也只得選擇低調做人了。還有就是,留守瓊州的乃是酷吏齊譽,他可是個精通戰法的人,想在他的手上賺到便宜,何其難也!

  所以,絕不可輕舉妄動。

  卻不知,在錯失了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之后,安南就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聽到這里,或許有人問了,那安南小兒,莫不是被齊大郎嚇破了膽?

  也可以這樣說,但是,卻不代表他們沒有其他動作。

  呵呵,武力上不敢秀出肌肉,也可以在其他方面制造麻煩嘛!

  這不,朝廷的質問公文恰巧就送過來了。

  見其上曰:安南國王的特使赴京怒參齊譽,說他蓄謀害死該國儲君,最終導致他們的王室嫡傳絕后,齊知府必須為此做出正面解釋。

  此外還有,瓊州以招募工匠為由,欺騙安南國人來瓊務工,以為牛馬驅使,此舉有失人道!

  這是……

  朝著廟堂之君打了自己的小報告?

  哼,但凡是打小報告的,都是齷齪小人!

  莫生氣,先看看陛下是怎么說的。

  是呀,兼聽則明,偏信則暗,吾皇乃是道德明君,怎會聽他一面之詞?

  猜對了!

  天子在表態中‘公正’地說:此僅為安南的一方之言,不足采信,若想要弄清整件事情的原委,還要聽聽齊譽的辯解,云云。

  這襲話,基本上都屬敷衍之詞,在那文中,哪有半點苛責齊譽的意思?

  最起碼,你也得嗚呼兩句,慰問一番老年喪子的安南王嘛。

  實際上,卻是沒有。

  “看來,陛下這次是護犢子了。”彭文長在閱罷之后,暢笑著說道。

  很明顯,皇帝這次是在刻意袒護齊譽。

  通俗一點來說就是,胳膊肘子太過往里拐了。

  “呵呵,安南身為藩屬之國,充其量不過是咱們大奉朝的干兒子,就他這種,哪有自家的親兒子親近?護犢子?呵呵,完全是情理之中的事。”

  齊譽呵呵一笑,又道:“關鍵是,那安南王口說無憑,拿不出什么有力的證據來,而陛下,自然會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方式搪塞過去。”

  目前,唯一能稱得上是證人的,就是呂宋的大將扶西,然而可惜的是,他現在已經不知所蹤。在無憑無據之下,安南王也是憑借自己的猜測來進行推理的。

  他自己對此都不是十分肯定。

  至于他參齊譽的目的,其實也不復雜,就是想給他增加一些政治壓力,迫使他在對外方面有所收斂。

  沒辦法,武力上不敢和人家叫板,也只得打打小報告了。

  先說回正事。

  彭文長在反復地閱讀了幾遍公文之后,不解說道:“真是奇怪,安南王為何不在奏章中提及沙撈越的那一役?要知道,那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沖突,他為何對此閉口不提?”

  這一點確實令人奇怪,也令人費解。

  齊譽想了想,分析道:“安南王若將此事上報朝廷,其結果定然是兩敗俱傷,他又不是傻子,絕不會選擇不明智的魚死網破。”

  彭文長依舊不解,問道:“此話怎講?”

  “這么說吧,此事一旦公開,就屬于是兩國開戰了,之后的走向只有兩個,要么戰、要么和。戰是不可能的,安南沒這實力,可若是和的話,朝廷方面就要作出安撫,而安撫就需要用到錢財。我朝目前正打造鯤鵬水師,北方也在抗拒二強,這等花錢之際,哪有多余的銀子舍給他安南呢?所以到了那時,陛下定然會選擇攪和稀泥,最終一毛不拔。所以,無論是戰是和,安南都得不到實際性的好處,既無好處,那還不如不說。”

  齊譽淡然一笑,又道:“我估摸著,安南王正是看清了這一點,所以才只字不提呂宋一戰。”

  “噢……”

  “此外還有,咱們這瓊州府地處南荒,山高皇帝遠的,安南王若真敢下手整我,我也完全有能力在被撤職查辦之前捅他一刀。到那時……”齊譽嘿嘿一笑,道。

  這乃是最壞的結局,不到迫不得已,安南王絕不會走這一步。

  目前的瓊州實力不菲,足以震懾住安南,令其產生忌憚,不敢有過激的行動。

  識時務者為俊杰,這一點全世通用。

  彭文長恍然地點了點頭,對此表示理解。

  說回眼下,朝廷方面既然發來了公文進行質問,那么,地方官就要為己做出相應的自辯。

  如下:

  對于安南儲君被蓄意謀殺的‘假說’,齊譽的回復只有一句話: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而對于務工之事的辯解是:腿長在他們安南人的腿上,他們可以來,也可以選擇不來,又沒誰拿著刀子去逼他們,此舉純屬自愿行為,絕不存在所謂的欺騙。

  寫罷了后,齊譽就令承發房即刻發出,不得有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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